美姑大山,
一轮弯月如勾,
被厚厚的乌云遮挡,
夜空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夜风吹过,如阴极风,
让酷夏的夜晚气温极速下降,
丛林传来一声声长长的幽狼哀嚎,
声音悲切悠长,
在这漆黑的夜晚尤其让人毛骨悚然。
每当夜幕来临,
后山丛林那些不知名的乱石大坟,古墓就会在黒暗中发出,忽明忽暗的阴幽磷火,
伴随着怪异风鸣,飘飘忽忽,忽隐忽现,
那些阴邪生物在黑暗丛林中蠕动,发出;
‘吱吱吱’
尖锐刺耳的嘶叫,尤为惊悚。
山沟沟几笼竹林在夜晚发出
‘咯吱咯吱’的声音
芸姬瘦小的身体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土屋虽然经常补,但还是四处漏风,
地坑的火快要熄灭,
但芸姬不敢起来添柴,
毕竟是个小女孩,就是大人在这漆黑的山沟沟都会疑神疑鬼,
‘哥哥,你在外面要小心呀,妹妹不怕,会乖乖的等你回来。’
···
丛林有一处叫;葬天!
没有人知道来由,
这里厚厚的落叶下,白骨生生,
如地狱一般。
葬天丛林不远,三千三百丈高处,有一座破烂不堪的寺庙;
‘天昭寺’!
寺庙年代久远到没有人知道它始于何时。
因为远离人烟,无人供奉,早已经破败不堪,
黄土瓦片都掉的差不多了,
被一个不知道究竟有多大年纪的老僧盖上了茅草,
青砖已经严重风化,山风吹过,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寿终正寝,倒塌。
云阳除了种地,还会采一些低级药材去换取铜币,
父母已经双亡,
家父前两年在美姑镇上买盐和清油,被美姑一霸·石桑抢夺铜币,活生生打死,
母亲忧郁成疾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
云阳永远不会忘记,家父被石桑打死时,那无故无助的眼神,
死都眼睛大睁,死不瞑目,
那时他还不满十岁。
从那一天起,他幼小的肩膀就不得不扛起养家重任,
安葬父母留下一大笔债,还要养活妹妹,
关键是,
他要报仇,
杀父之仇,滔天之恨!
不报,不配做人,
丧母之恨,灭天大仇!
不雪,不配做人子。
云阳把对父母的爱,全部灌送在妹妹身上,
妹妹是他在这个冷冰冰的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是他的逆鳞,触之必死,不死不休!
所以他做梦都想成为,玄武·武修。
因为他要报仇,有了高强的武力,
才能报仇,
才能保护妹妹,
让她能吃上甜蜜的糖果,穿上花裙子,
能嫁个好人家。
夏天一过,冬天阴冷,
他要赶在冬季来临前,为妹妹买花棉袄,
丛林外围的药材太低级了,不值钱,
所以,他今天进入了更深的丛林,
希望能采到高等级药材,换取铜币,早日为妹妹买上花棉袄。
时间在悄悄的流逝,
不经意间日落西沉,
丛林的灌木遮天蔽日,黑的更早,
云阳在昏暗的丛林看了看自己的背篓,
全是一些低级山药,想买花棉袄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摇了摇头,剑眉微皱;
‘时间太晚了,芸姬在家里肯定很害怕,只有改日再来。’
还好他开启了武巢,虽然是废材级别,也比他以前好了许多,
脚步匆匆的便往家赶。
丛林已经漆黑如墨,
阴风阵阵,
阴幽磷火飘来飘去,
耳旁不停的传来鬼哭狼嚎,
让人不寒而栗,
云阳其实也还是个孩子,
但无数的重担在身,才让他不得不当人们口中的,废材脸皮厚,一心求学。
其实那些刺耳的话他也很难受,很多次想算了吧,
好好的当凡人与妹妹在山沟沟相依为命,庸老一生。
但世界不太平,
父母老实巴交还是被人···
他第一次自己在山里采药时,
不小心踩到菜花蛇,被咬了一口晕死过去,
他不知道是怎么醒来的,
只知道当时醒来,阴雨绵绵,躺在五颜六色的山坟旁,吓得他哇哇大哭,
然而没有人安慰他,
最后自己挤出黑血,咬碎草药敷上,在山路上爬回去的,
荆刺密布的山路挂的他满身是伤,
饿了就摘路边的野菜充饥,渴了就喝叶子上的水。
身上伤口的血遭来那些嗜血蚊虫叮咬,让他全身是包,最后一身浮肿,
在家里身体发烫,躺了整整十天,
昏睡着,梦见了无数次父亲的慈祥和无助,
梦见了无数次得到母爱,怀抱那样让人安心,
然而永远是梦,父母尸骨早已寒透!
现实,
安葬父母的端公道士不停的上门催债,
幼小的妹妹被凶煞恶极的催债吓哭。
~~~
月黑风高,
终于回到了到处漏风的茅草土屋,
芸姬一直没有睡着,
哥哥的脚步声她能清楚的分辨,
云阳还在屋后的山路,芸姬便听见了让她无比心安的脚步声,
一翻身就起床,抹去吓出来的眼泪,添上柴火便开门迎接哥哥,
‘咯咯咯,哥哥,芸姬终于把哥哥等回来了。’
柴火火光很灰暗的从土屋缝隙门窗中漏出,
让阴暗的山沟沟增添了一点点人间烟火。
云阳在门外就换上笑容,掩盖疲惫,
张开双臂迎接跑过来的妹妹;
‘芸姬,说多少次了,晚上早点休息,不要等哥哥,你还太年幼,不好好睡觉怎么长身体,’
语气温柔极了。
其实云阳心里暖洋洋的,每次妹妹再晚都会等他回来,
每次他回家,妹妹都会跑来赖着让他抱,
但各种原因妹妹太瘦了,
云阳无比心疼的一只手抱着妹妹,
一只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轻轻的理顺芸姬散乱遮脸的秀发,
不经意的抹去芸姬小脸蛋上的泪痕,他知道芸姬是吓哭过的泪水,给他十岁时一样,又吓又怕,鼻子有些发酸;
‘对不起,芸姬,都是哥哥不好,没有让你吃上香甜的果子,穿上漂亮的花裙子,但哥哥一定今年给妹妹买上花棉袄,,’。
芸姬大了一些了,在她心目中,这个并不结实的怀抱,
却有父亲的慈爱,有母亲的温暖,有无比的安全感。
知道哥哥肯定很累,尽管舍不得温暖的怀抱,还是从怀抱中下来,
去拿木盆,从火坑上吊着的铁锅舀热水;
‘不嘛,哥哥不回来,我怎么睡得着,嘻嘻嘻,哥哥,芸姬真没用,今天的芭蕉我又没有做好,我都吃不下,哥哥,热水好了,快洗。’
云阳把背篓放好后,过来怜爱的刮了一下芸姬的琼鼻;
‘你呀,妹妹还是尽量不要干活,有哥哥呢,哥哥还害怕你饭没做好,把放在点着了,那我们就没有家了。’
屋外已经是黎明前的黑暗,
启明星已经闪烁。
稍微洗了一下,云阳便在土灶生火做起了早饭,
一会儿,便飘出粥香,
虽然家徒四壁,但;
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