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之内突破种道境。
成则生,败则死。
这确实是一个很困难的考验,但不得不说。
在死亡的重压下,人往往能够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潜力。
再加上外人不知的金手指……
李讲相信,这考验虽难,但对于自己来说,却并非毫无希望,或许反而会成为一种鞭挞。
“好一句‘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妙极!你若是能够将此诗补完,必然登府!”
韩沉的声音中,似乎多了一份“果然没让我失望”的欣慰。
伴随着请天证的结束,他的身形在半空中凝聚,化作一道修长的身影。
他没有道别,一步迈出,跨越十万里,朝着大唐皇城,洛阳的方向横空飞去。
“恭送韩圣!”
众人齐齐一拜。
虽然韩沉并没有说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但众人隐隐有所猜测。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的洛阳城会非常的热闹……
“来人,赶紧把这玩意处理掉,晦气!”
事件结束,府文院的老师满脸厌恶,第一时间派人清理柳翠儿的尸体。
谭祥走到李讲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孩子,为师对不起你。”
“老师你这是做什么?”李讲吓得赶紧上前将其搀扶起来。
这么多年,若不是谭祥。
李讲现在还在教室外站着旁听呢。
他自然相信,对方若不是走投无路,必然不会帮助柳翠儿陷害自己。
“再多的苦衷,此刻都苍白了。”
谭祥羞愧无比,低头不敢直视李讲的眼睛,“我只能提醒你,柳翠儿,只不过被人当枪使了而已。”
“嗯?”
李讲一怔,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谭祥叹了口气,道:“扪心自问,你参不参加考试,对于世家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他们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加清高,根本不在乎你能不能成为修士,除非…”
谭祥一顿,“你触及到了他们的利益。”
说完谭祥便走了,独留李讲站在原地,仿佛有一道闪电在他的脑海中穿过。
醍醐灌顶的李讲,猛然抬头看向贾天磊。
是他吗?是他在影响柳翠儿针对自己?
李讲头脑风暴,快速思考。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府试第一,可以直接免试进入州文院?”
县、府、州、国。
安阳县和兰州中间,还隔了一个太原府呢,类似的文院整个大唐也就十四个。
而贾家这种县级世家呢?
整个唐国,数以万计!
贾天磊若是能够考上州文院,绝对算得上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可偏偏这个时候,李讲突破了!
作为寒梅居里,常年的笔试第一。
他的出现,对于贾天磊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所以,此事若真是他在背后推动,一切都合理起来了。
“既然如此,这第一的位置,看来我是一定得拿下了……”
李讲暗自发誓,不只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更是为了将可想而知的那些危机挡在门外。
目前的情况是,李讲虽然用“请天证”,借力打力,暂时破除了柳翠儿带来的危机。
但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有预料到,韩沉这位杀神,会一言不合便让柳翠儿磕头而死。
这绝对是一个解不开的血海深仇,不出意外的话,柳家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报复自己。
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一座强有力的靠山寻求庇佑。
兰州文院,显然便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咚!
府文院深处,铜钟敲响,震耳欲聋,将所有人的思绪从思考中拉回现实。
直到这时,众人才猛然想起,今天来此地的目的是什么。
众人纷纷转身沿着钟声望去,只见那扇闭合的大门缓缓往两侧敞开。
监考教师站在门后负手而立,朗声说道:“虽然可能会有外在因素,影响了诸位的心态。”
“不过文院高层商议后决定,府试照常进行,考生携考号牌排队入院,随行人员在外等候,如有发现夹带小抄,意图作弊者,当即取消考试资格,永不录用!”
考试终于要开始了,到了这一步,即将心情忐忑,即便惴惴不安,人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考生各自告别送行助威的随员,纷纷踏入文院。
“去吧,娘在外面等你。”娄娟故意笑了笑。
事到如今,想那么多关于禁制的事情也于事无补。
她强装镇定,不想让自己的表现影响到李讲的考试。
“好,我走了!”
李讲挥别母亲,与王阳结伴,跟随着大众进入队列。
考试现场与前世的学校没啥区别。
李讲对着自己的考牌号寻找考房。
所谓“府试”,与前世的高考差不多。
每间考房有三十个考生,不过不同的是,这里的桌子三面都围起了木板,想要窥探别人的答案,成功率微乎其微。
李讲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没过多久,送卷人便来了,将一沓厚厚的纸页放到他的面前。
既然已经决定以州文院为目标,李讲自然是争分夺秒看起试卷。
府试虽然只是府文院的入院考试,但每次考完,都会令无数学生叫苦不迭。
也就是李讲五岁的时候就穿越了,以重点大学生的灵魂在这个世界学了十二年,这才显得得心应手。
府试的题型分为选择题,默写题,简答题以及分值最高的诗赋题。
前面的题型,考察的内容除了大唐的历史之外,大多是一些大儒著作的理解。
他很快就答完了人们觉得最难的部分,但默写题却不得不空白了下来。
因为李讲根本就没接触过所谓的“大儒名作”。
看都没看过的东西,叫人如何上接前文,书写后句?
太为难了。
李讲叹息一声,没有执迷于此的想法,扫了一眼,确定自己一句话也没听过后,果断跳过。
一个时辰的考试,李讲用半个时辰来到最后一题。
诗赋。
这道题说难,有的人看完命题便可以动笔。
但若是说这道题简单,有的人坐在桌前冥思苦想半个时辰,也写不出一个文字。
李讲心想。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去年府文院最后一道诗赋大题,命题要求是“鹅”?
这算不上多难,很多人最后都交上了自己的答案。
但最后写好的人寥寥无几。
有人说,写作品有一重高深莫测的境界,叫做“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同理,若想要让考官眼前一亮,取得其他人无法取得的高分。
那写“鹅”的时候,就不能单单只写“鹅”,那太俗套,也太简单。
还得透过现象看本质,用写“鹅”的诗句,折射出一些人生感悟,世间道理。
于是,“鹅”便难倒了一片养气境的读书人。
李讲低头看向今年的诗赋命题,看清楚题目后,目光顿时一怔。
“今年的题目……竟然是‘月亮’?”
李讲沉思,二话不说开始在脑海里搜刮资料。
在前世,跟月亮有关的作品有很多。
比如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又比如欧阳修的《生查子》——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但问题是……
李讲无奈地盯着金色大书,记载这些作品的字体,都是黯淡的,说明以他目前的才气,根本就写不出来这种作品。
像《道德经》一样,等级太高了,只能学,不能写!
无奈之下,李讲只能从最简单的五言律诗上翻找。
仅仅过了几个呼吸,李讲忽然眼睛一亮,停在了一处。
“嗯?还得是太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