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选拔当日,广场上,所有的训练营成员汇聚在此,人数大概在三百个左右。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三百个人当中,只有大概五十个人左右能够通过考核,成为内院学子。
六分之一的概率,看起来不算低,但实际上每年只有一次的选拔,失败便要等来年重头再来。
像邵炜这种在青州文院已经待了三年的学生,一旦错过这次,便再也没有以内院学子身份毕业的机会。
正是因为有这么一股压力在,所以现场的氛围不算轻松。
许多人都闭口不言,调整自己的状态。
没过多久,远处的天空便有一道身影腾云而来,面孔很熟悉,还是陶徹。
他在青州文院内,似乎专门负责考核类的事务。
陶徹停留在天空中,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目光扫向下方,数百张面孔映入眼帘。
李讲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顿了顿,不过很快离去。
“众所周知,四年一次的众院大比即将展开,今年各地的武院也会参与其中,竞争无疑更加激烈。”
这道消息最早还是从洛阳传出,许多人都已知晓。
人们脸色微沉,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因为光是文院之间的比拼,青州文院的排名就很不乐观。
如今又加上了个武院……
“因此,今年内院选拔,会更加侧重于学员的实战能力。”
陶徹像是没看到下方学员的动作,从衣袖中取出一座古塔,非常不凡,流转着五色宝光,符文璀璨,古朴瑰丽。
人们面露异色,认出了它的身份。
这又是青州文院中,一件有名的重宝,与新生试炼拿出的“泛轻舟”并列,名为“镇山河”。
“今年选拔,在‘镇山河’内进行,共分为三重考验,越快通过者,排名越前。”
陶徹顿了顿,随后扔出一颗重磅炸弹,“值得一提的是,排名位列前三的学员,可进入藏书阁三楼,得到一次灌顶传承。”
广场上,爆发一片哗然之声。
不只是训练营的成员神情变了,就连一些慕名而来观战的外院学子,内院学子心中都翻起惊涛骇浪。
不怪众人激动,实在是因为这种机会非常难得。
灌顶传承,顾名思义,由强者出手,将一份已经消化完成的知识传入他人脑海,并且可以直接掌握使用。
这道手段堪称逆天,若不是限制诸多,知识不会从无到有。
强者传功之后,照样得重新学习失去的知识,否则故技重施,不知能造出多少天才。
“看得出来,为了在这次众院大比取得好名次,文院是真的下血本了。”
就连李讲都忍不住感慨。
谁说不心动这前三名的奖励,绝对可以当作是放屁。
一次灌顶传承,至少可以省去一个月的学习时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因为时间就是生命。
“好了,废话不多说,准备开始吧。”
陶徹手中的镇山河神光大盛,一道道流光从天空中垂落,接引训练营成员的肉身飞入其中。
这种感觉与当初进入泛轻舟有点像,不过伴随着境界的提升,李讲看到的景象变了。
璀璨的流光中,李讲模糊能够分辨,周遭的虚空中有一枚枚符文在无声的闪烁。
突然,李讲感到头晕目眩,身体不适,像是掉进了失重的外太空。
只是这种状态没过多久,李讲的脚下便传来了结结实实的触感。
他来到了镇山河内的世界,这里群山叠嶂,鸟语花香,甚至连阳光都有,无比真实。
周围尽是熟悉的同窗,不过数量却少了许多,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成员,也就是一百个。
不知道是概率还是陶徹有意为之。
总而言之,邵炜并不在李讲这块区域。
众人下意识的打量周围的情况,很快就发现了一座通往对岸山峰的吊桥。
山峰顶端,隐隐可以看见有蓝色的光芒闪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里应该就是通往下一关考验的节点。
“第一重考验,问心,平安过桥者,算通过考验。”
陶徹的声音在天空中炸响。
话音刚落下,当即就有人动了起来,七八道身影,如闪电般冲上吊桥。
规则说的很清楚,越早通过考验,排名越前。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
许多人见状,神情微变,刚想动身追上去,便发现这冲上吊桥的八个人,被迎面而来海浪,拍了个正着。
其中足有六个人双腿离地,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坠入吊桥下的湖水。
“六人淘汰。”陶徹平静宣布。
众人心底一寒,终于意识到了,这吊桥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如今唯一幸存的两人,得知其他人的下场后,同样也是心惊胆战。
但他们已经上桥,退无可退,只能穿着湿透的衣服,抓着吊桥的边缘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哗哗……
看似轻柔的微风,落在两人的身上却像是刀子一般。
他们像是遭到了电击,身躯颤动的同时,惨叫连连。
“这是怎么了?我们也被风吹着,没区别啊!”有人惊恐道。
“跟那河水有关,两股力量结合在一起了。”有人沉声道,通过线索判断出真相。
“喂!你们为什么不动用战诗?”有人大喊,提醒那两人。
可此时他们的神情可哭还要难看,回头望来,浑身颤抖。
“我也想啊,可一上桥,才气根本用不了,被封印了!”有一人答道。
“好痛,好痛!我不参加了,我放弃!”
另外一人走了几米,还是顶不住这番折磨,竟然主动投向了河水,选择淘汰出局。
至于最后一位苦苦支撑的人,在距离登岸还有十米远的时候,被一记浪潮拍飞,通关无果。
许多人心都凉了。
这才是第一道考验啊,八个人里面居然连一个通过的都没有吗?
正当众人进退维谷的时候,一道身影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的前面。
人们露出异色,讶然失声。
李讲上桥了。
果然,第一步就有浪潮冲着李讲拍来,很凶猛。
李讲尝试躲避,但却根本没有作用,被淋了个结结实实,好在有所准备,没有被掀飞出去。
沾染了河水后,李讲果然从四面八方的微风中感受到了压力。
他们并不作用于肉身,似乎在直击精神空间。
人们紧张地看着他,心底都认为,蕴灵境强者都失败了,李讲一个金丹境,恐怕会立刻投河。
然而,下一秒令他们意外的事情就发生了。
站在吊桥上的李讲毫无反应,只是回过头满脸茫然地说了一句。
“额……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