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地文道交流,以青州的胜利而告终。
而至关重要的魁首之位,由李讲摘得。
不得不说,这个消息当天晚上传出去的时候,便引发了一阵的轰动。
这几天,可以说整个青州城,都掀起了一阵名为“长安”的风。
原因无非只有一点,李讲的那首《赋菊》,让很多青州百姓,都知道了曾经青州有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
两相对比之下,自然有不少人开始大呼小叫,说要改回曾经的名字。
光是一首诗,就能引发这么多的讨论。
作出这首诗的李讲本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几天的功夫,关于这场文会,便流传出了十几个夸张的版本。
最离奇的一个,有酒楼说书人信誓旦旦的公然宣称,李讲是上古诗圣转世。
之所以会用青州的老名字“长安”在诗中,那是因为回忆起了前尘往事,情不自禁,提笔忘我。
用不了多久,李讲便会高调崛起,恢复诗圣之尊。
这些流言蜚语有很多。
不过这些日子,李讲倒完全没有在意。
因为他在忙两件大事。
十一月中,青州城中,一座平平无奇的宅院,今天巷道里却是格外热闹,挤满了人。
门口两旁的石狮子,噼里啪啦,火光四射,炸开的鞭炮飙得到处都是。
人们捂着耳朵,每一张面孔都是喜气洋洋的。
李讲,娄娟,娘俩一左一右的站在门槛前,大半年过去,终于还是团聚了。
待鞭炮声停止,邱灵素,强昊等人纷纷含着笑意上前。
“阿姨,总听李讲提起您,今日终于见到了,太年轻了,简直不敢认,像李讲的姐姐。”强昊笑道。
“瞧你这孩子。”娄娟哭得泪眼婆娑。
她抬头看了一眼高自己一个头的李讲,随后将头倚在儿子肩膀。
娄娟带着哭腔说:“还是青州的风土养人啊,眼光都这么好。”
没有妇女,会抗拒年轻男孩子夸自己年轻。
尤其是在,对方还送了自己一整辆车的礼物的情况下。
“伯母,乔迁之喜新福祉,改天换地新财到,祝您身体康健,日日欢喜。”
邱灵素难得穿了一件苏绿色的裙子,长发浓黑,气质端庄。
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邱家千金的教养与气质彰显无疑,像是一朵芙蓉般出尘不染。
她知道李讲什么都不缺,于是特意挑了一串精心打磨的灵气项链。
款式既不显高调,又精致美观。
最关键的是,它对修士都能起到宁心安神的作用,普通人戴上,睡眠质量会非常好。
不过接礼物的时候,娄娟明显心不在焉,视线一直往邱灵素的背后瞟。
等找了个没人关注的时机,她才在李讲的耳边大胆发言。
“世南,这姑娘我看挺好的,她是不是钟意你啊?我同意了,一看就好生养。”
“娘!”
这一刻,仿佛有一股电流从李讲的后脊,直穿天灵盖。
李讲头皮发麻,您不知道修士的听力远超普通人吗?
这一刻,空气明显凝滞了一瞬。
只要是修士,都听到了李母的话。
邱灵素的一双耳朵,像是煮熟了一样冒着热气。
男人的视线,则下意识地往邱灵素的背后瞟去……
什么也没看到。
因为万莹两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站在那里,挡下了所有目光。
幸好,这个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人群中,有侍从敲锣打鼓的大喊。
“青州长史,为恭喜文院李讲喜提新居,特送来手书门匾一张!”
众人闻言,先是一怔,随后个个目瞪口呆地看向李讲。
亲笔所写的门匾算不上什么,谁都能写。
问题在于这是青州长史送来的,这样所代表的意义就不凡了。
娄娟高兴不已,当即上前安排。
强昊等人这才找到机会,凑上前询问,“李讲,你什么时候跟许长史那么好了?”
邱灵素也讶异,“是啊,我见过这位大人,威严很重,可不是那么好接触的。”
“有吗?”
李讲挠挠头,脑海浮现出前几天去长史府的画面。
许平秋一脸正气的站在书桌后,正在练字。
“李讲啊,我观你笔力遒劲,年纪轻轻就隐隐有大家之风,不过我最近怎么学也学不到你半成,你看问题出在哪?”
李讲凑上前,看了几眼,诧异的很,却又不敢说。
因为许平秋的笔风早已自成一脉,何必学自己?那岂不成了西施学东施?
许平秋见状,叹了口气,终于认命。
“你手中有平日练字的手稿吗?借我几篇。”
李讲老老实实地交出几篇。
许平秋看了几眼,沉默半晌,头发丝都快竖起来了,道:“还有吗?”
李讲终于回过神,恍然大悟般将《赋菊》原文交出,“您看这篇怎么样?”
看到它,许平秋那张老脸,终于绽放出如菊花般的笑容。
“甚好,甚好。”
看到他笑得这么灿烂。
李讲就知道,这原文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不过两人也算一见如故,李讲就随他了。
这日,李讲在青州买下一套两进的宅院,将母亲娄娟从兰州接回,算是正式成为“青州人”。
这是他的第一件大事。
至于第二件……
“什么,你说你要准备在青州城开书铺?”韩修业满脸诧异。
“没错。”李讲坐在一旁,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除了两人,韩飞章,还有青州文院的院长,韩修德也在场,不过均保持着沉默。
“那众院大比将至,你不全身心的投入到修行当中,做什么赚钱的勾当?”
韩修业皱眉道:“难道你很缺钱?”
李讲忍不住笑了:“韩二先生,严格来说,不只是我缺。整个天下,除了世家,大家都很缺钱。”
“那你可以开口啊。”
韩飞章忍不住了,道:“以我们之间的情分,你若是开口,我们韩家还能少了你的?”
“这一点我倒是相信,不过诸位真是误会我了。”
李讲道:“我开这书铺呢,赚钱真的是其次,主要还是为了曾经的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韩飞章和韩修业几乎同时开口,很是疑惑。
李讲笑道:“你们忘了?当然是对圣师的承诺了。”
“当日我可是亲口说了,要将文道弘扬出去,承担起他曾经肩膀上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