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猜到了，可是江阳心中仍有疑惑。
“佛门慈悲，悯怀苍生，可我所见如此一座枯骨山，哪里是什么红衣大佛陀，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面对江阳的询问，佛门首座叹息一声，合十说道：“江施主中土原来，自是不了解佛门境遇，这件事情……老僧也解释不清。”
“放屁！”
江阳霍然起身，脸上满是不屑的神色，指着眼前虚无的空间，说道：“这里面的苍生怨垢，本来可以消散于天地之间，可是你们却把它们硬生生的汇聚了起来，造成这般扭曲空间的灾祸，一旦这东西爆发开来，整个佛国都要完蛋，你们难道不知道？”
“自然是知道的。”
佛门首座也不动怒，只是眼中闪过悲色与不屑，“可江施主又知道什么？”
仿佛心中也压抑着极度的憋屈，佛门首座终于动了神色，轻嗤一声，“没用的，无论做什么都没用的，如果任凭这个天地继续发展下去，不等那些存在来收割，我们就全都变成苍生怨垢，真当这些东西会消散吗？”
“就算是消散，又消散到哪里去了呢，江施主可曾想过？”
江阳心中咯噔一声。
是啊，既然产生了，怎么可能就这么消散了？
可是明眼所见，这些扭曲力量确实还没有成气候，真如佛门首座所说，它们去哪里了？
难道……江阳心中骇然，猛地看向佛门首座。
佛门首座苦笑一声，说道：“江施主是聪明人，想必已经猜到了。”
“上古时期，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那些所谓的神魔，真的有可能苏醒过来？”
上古时期，这个词江阳并不陌生，东荒大陆甚至仍旧有记载，而且上古时期，是有堪比仙家存在的强大修仙者，这些修仙者介于凡人和仙家之间，并没有超脱生死的神通，仍旧受到法则的限制。
可是这些神魔的神通，又确确实实掌握了一些法则的力量，动辄移山填海，甚至毁灭一州。
这种程度的力量，就算是大乘期大圆满也力有不逮。
可那些神魔毕竟已经死了，死在了上古时期。
或者说，从天机仙人剥离了东荒大陆，炼化了东荒大陆，让纪元重开之后，便再也没有什么神魔存在了。
他们的传说，也不过是古籍记载中的只言片语，以及东荒大陆那些鲜为人知的秘藏中所有的枯骨。
不过……神魔复苏这种事情，的的确确是有记载的，或者是某种契机，或者是某种力量……佛门首座身上的力量已经完全超过了大乘期所能拥有的境界，这本就让江阳怀疑了。
东荒大陆土著里面，现在还能够让他产生如此巨大压力的修仙者，根本不可能存在，唯一的可能是……佛门首座拥有神魔之能。
可这怎么可能？
没听说过修仙者能够掌握上古的力量，那些神魔，与其说是更加强大的修仙者，倒不如说是游离在法则和仙界之间的强大生灵，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看来江施主也已经猜到了。”
佛门首座的话，却让江阳心中再次震撼。
这老家伙，真的掌握了神魔之能。
“你们，究竟在做什么？”江阳再次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佛门首座慈悲为怀，此时却像是不得已而为之，眼中流露出痛苦和悲戚，深深的看了江阳一眼，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所做的，也不过是效仿圣心佛子，可又没有圣心佛子那种神通，所以只能假借其他手段，来保护佛国。”
假借其他手段？
江阳忽然明白过来，法正，或者说佛门首座命令法正前往道宗去求援，求的根本不是援，而是一个契机，一个工具，或者说……他江阳的命。
想到此处，江阳自嘲一笑，说道：“何其有幸，竟然能参与到佛门如此泼天手段之中。”
佛门首座却似乎失去了谈话的兴致，喃喃自语：“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堕入阿鼻地狱之后，老僧再向江施主忏悔。”
“放你娘的老秃驴屁！”
江阳体内所有的力量几乎瞬间爆炸开来，怒骂一声，一拳对着老秃驴轰去。
刹那间山河倒转，虚无的空间都带起了层层风浪。
佛门首座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继而大喜，“没想到江施主此时此刻仍旧能够发挥出如此让人惊叹的力量，我们的想法是对的，我们的宏愿是可以实现的，我佛慈悲，终究没有放弃我等这些凡夫俗子。”
不知道印证了什么，佛门首座整个人都激动的颤抖了起来，近乎癫狂的随手挥动间，一股股浩荡的力量，金光漫天，仿佛有漫天佛陀从天而降，为之战斗。
江阳所有的气息瞬间在这股浩荡的佛法中溃散，整个人向后跌飞。
“这是什么？”
江阳心中骇然，感觉到金光余势不减，重重的撞在身上，素来强悍的身体，竟然麻了大半。
佛门首座状若癫狂，似是变得狂热起来。
“这便是神魔的力量，其中蕴含着一丝法则，江施主终归是只能无视苍生怨垢，对魔神的力量既陌生又难以抵挡，等老夫将你吞噬之后，便也拥有了无视苍生怨垢的力量，加上神魔的神通，便能够保护这一方天地，不受苍生怨垢的侵蚀。”
看着一步一步走上前来，明明极为狂热却又不紧不慢的佛门首座，江阳叹息一声，说道：“如果你们不给我圣心佛子传承的话，说不定真让你们得逞了，不，这就是命运啊，没有圣心佛子传承的话，你恐怕也无法吞噬我，排斥这种东西可不是随便就能够抹除的，你给我圣心佛子的传承，要的就是这份契合度吧？”
听到这话，佛门首座忽然一怔，死死的盯着江阳，脸上满是惊疑不定的神色。
江阳哈哈大笑，周身气浪翻滚跌宕，一股股恐怖而浩荡的金光，从江阳的身上爆发开来，加上他那锃光瓦亮的大脑袋，活脱脱一个佛陀降世。
偏偏背后还有一个极其不协调的黑白太极图，让江阳有了一种似是而非的表象。
“神魔之力，不，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拥有什么之力？”
佛门首座忽然变得有些错乱，旋即哈哈大笑，像是明悟一样，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圣心佛子竟然已经掌握了神魔之力，可那又怎样，看你现在的气息，也不过是触摸到了神魔之力的一角，距离一柱之力还差得远。”
“是吗？”
江阳笑呵呵的看着佛门首座，身形忽然消失不见，声音从佛门首座的后脑传来。
“你怎么知道触摸了一角，就不能弄死你这痴心妄想的老秃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