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的话掷地有声，听得叶心竹一愣。
眼前这个小师弟，好像很不一样，他说直面天道，那就是直面天道，一点都没有犹豫。
好像直面天道就像是和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见上一面，仅此而已，没有半点即将面临人类可能永远都无法面对的存在一样的觉悟。
“你……确定？”
叶心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诧异过了，甚至就连自己被扭曲力量污染，神智渐渐变得越来越混沌的时候，都未曾有如此心境上的波动。
江阳身上好似有某种神奇的力量，仅仅是一句话，就让她心湖出现了波澜。
所以尽管叶心竹明知道江阳会如何回答，仍旧下示意的问了一句。
果然，江阳笑笑说道：“当然确定，而且迫不及待。”
江阳当然迫不及待了，很久之前，他便知道苍天有眼，只不过这只眼睛好像并不是在看谁，也不是在看天下芸芸众生，好像天地间的一草一木，在苍生的眼中也大概率是一样的。
不，不一样。
江阳一直觉得自己是苍天的亲生逆子，苍天老子好像一直想要他的命，又总是在关键时候不舍得，毕竟虎毒不食子，天老爹怎么可能舍得抹杀掉自己的亲逆子。
哪怕这个逆子逆的有点过分。
也就是说，苍天可能是有意志的。
这一点江阳从来没有怀疑过。
可是江阳从来没想过，天地间竟然真的有天道这种东西，而且还能具现出来，还特么出了问题。
这就足以让江阳产生浓厚的兴趣了。
搞清楚天道出了什么问题，很有可能就直接明白升仙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得知拔除叶心竹身上苍生怨垢的时候可能要直面天道，江阳的确如他所说，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
实际上江阳对叶心竹并没有太深的印象，甚至连她的样子都看不清楚，也不知道她为人如何。
如此一个师姐，江阳想都没想就要出手帮忙，当真是仁至义尽了。
“嘿，本道爷果然不是好色之人。”
江阳嘀咕一声，在叶心竹面色古怪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便郑重说道：“叶师姐，我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过程……可能有点痛苦。”
叶心竹脸色古怪的看着江阳，虽然神智早已经混沌不清，可江阳这混蛋嘀嘀咕咕丝毫没有把她当成一个正常人来避嫌，哪里听不到。
之所以面色古怪，是因为叶心竹对自己的长相有着极高的自信。
整个道天宫，就连被誉为罗浮第一人的殷清素，在长相和气质上都不及她。
江阳这小混蛋竟然说自己不是好色之人。
这让叶心竹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江阳看到自己真正的长相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还能不能说出不是好色之人这种话来。
至于过程可能有点痛苦，叶心竹更没好气的说道：“小师弟放心，师姐什么痛苦没有经历过，这点程度都承受不住的话，也不会将生死置之度外参悟天机仙人的位果碎片了。”
“叶师姐果然人中龙凤。”江阳佩服的五体投地。
对神魂的抽丝剥茧，那种痛苦比一刀一刀活剐要痛苦多了，这种程度上的痛苦，叶心竹竟然眉头都不皱一下，听起来好像以前经历过这种痛苦一样。
“那我开始了。”江阳沉声说道，虽然凝重，语气却轻缓了不少。
毕竟真的很痛苦。
叶心竹吃了一惊，问道：“你……不需要准备吗，只是看了一眼，就能抽离这些苍生怨垢，这……这怎么可能，你才神魔二重天的修为。”
“神魔境也就这样，其实我现在也算是明白了，所谓的神魔之境，其实也是大乘期境界。”江阳撇了撇嘴，说道：“所谓的神魔之境，只不过是你们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吧，之所以和大乘期区分开来，只不过是因为对于神魔之力的掌握以及神魔之躯，最多在加上领域这种东西。”
“你……是这样认为吗？”叶心竹好奇的看着江阳。
江阳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这么说可能不太准确，不过仔细想来的话，确实如此，恐怕只有御境的那些强者，才真正的脱离了大乘期的范畴。”
叶心竹笑着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不过……御境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神秘，说起来，也不过是对于御自己和御天地的理解有所不同罢了。”
江阳的眼睛陡然间瞪得滚圆，喃喃自语：“妈的，好简单的道理。”
御自己和御天下之间的区别。
不，真正的区别应该是御自己和御天地，天下这个词对于江阳来说，更多的倾向于人类皇朝和帝国这种东西。
天下，江湖，天地，这些……应该都可以御。
江阳一时间有些心驰神往，总觉得找到了一丝异常玄奇的灵感，却又抓不住那种感觉。
不过江阳一点都没有气馁，反而越发的高兴起来，握着叶心竹的触手诚恳的说道：“谢谢你，叶师姐，我好像找到了自己的路。”
叶心竹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声音都有些颤抖，急切的说道：“小师弟，放……放手，你握的地方有些……有些失礼。”
江阳吓了一跳，急忙松开手，看着眼前触手嗖的一声缩了回去，虽然看不清楚叶心竹的长相和表情，却能够感觉的出来，叶心竹师姐，好像很敏感啊。
也不知道握个手为什么会如此敏感，而且还说自己失礼。
那个……刚才的触手，应该是手的位置的……吧？
江阳一时间有些狐疑，却也急忙说道：“对不起，叶师姐，我是太高兴了，有些孟浪了。”
叶心竹深呼吸，良久才说道：“无妨，我这个样子，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身体可言了，江师弟大可放心施为。”
江阳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开始了，那个……叶师姐试着把手伸过来？”
叶心竹：“？？？”
虽然有些疑惑，仍旧有几条触手伸了过来。
江阳伸手握住其中一只，闭上双眼。
下一刻，江阳的目光变得凝实起来，整个阴神气息爆发开来，眨眼间笼罩了整片区域。
“我要开始了！”
江阳深吸一口气，猛地运转吞天诀！
“给我吞！”
嗡——！
凝聚扭曲在叶心竹周围的苍生怨垢力量，瞬间暴躁起来。
“哼——！”叶心竹闷哼一声，听得出来的痛苦。
与此同时，叶心竹也露出一丝震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