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山羊头和柳月凝是真吓了一跳。
江阳刚要询问山羊头和柳月凝发生了什么事，就觉得心口有点痛，然后低头看去，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心口处有一个血淋淋的大洞，还在往外淌血，里面的心脏已经没有了。
“妈的，谁把我的心脏掏走了？”
江阳勃然大怒，四处寻找夜华的身影，可现场只剩一片狼藉，哪里还有半点夜华的影子。
“夜华呢，夜华跑哪里去了？”江阳沉声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到了这个境界，有没有心脏其实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当然不会就这么死去。
实际上只要还有一丝血肉在，江阳就能够复活，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山羊头和柳月凝两人面面相觑，努了努嘴说道：“你要不要先看看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手上？
江阳愣了一下，低头看去，一颗鲜活的心脏正在他手中噗通噗通的跳动。
“这是我的心脏？”
江阳急忙把心脏塞回了身体里面，一阵浓郁的生机光华闪烁而过，断裂的心血管重新长好了。
再次感受到心脏的跳动以及血脉的流淌，江阳才松了一口气。
“妈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江阳皱眉问道：“我把自己的心脏掏出来了？”
“你刚才的样子吓死人了，整个人理智全无，失魂落魄了一阵子，然后疯狂的撕扯自己的心脏，那动作简直就不像是在撕扯自己的心脏，就像是在拔草一样。”山羊头后怕的说道：“你现在……理智回来了？”
江阳愣了一下，问道：“我刚才发狂了？”
“何止是发狂，嘴里发出我们都听不懂的上古语言，嘀嘀咕咕神神叨叨的，像是要献祭什么，人家不要，你还跟人家急的样子。”山羊头面色怪异。
柳月凝长舒一口气，说道：“江阳，你刚才遇到了什么，对付夜华的时候很轻松的样子，为什么一瞬间会陷入失智之中？”
江阳叹息一声，把刚才所遇到的情况讲了一遍。
“你看到了上古神魔？”山羊头吃了一惊，随后摇头说道：“不，你受到了上古神魔的注视。”
“上古神魔，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江阳好奇的问道。
他刚才确实受到了上古神魔的注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夜华背后的那个上古神魔。
这家伙还真是睚眦必报，自己只不过是揍了祂的眷者一顿，不，还没揍呢，只是把他控制住了，想要搜魂了解一下，就被祂给报复了。
那种空洞冰冷的眼神，就像是在观察一个渺小的尘埃，莫大的威压根本不是任何力量，那是一种更上层的灵魂上的彻底压制。
不同维度的生命。
江阳只能用这个形容来比喻。
上古神魔，好像拥有更高层次的生命体征。
果然，山羊头叹息一声，不无憧憬的说道：“据说上古神魔修炼到极致之后，便能够超脱天地万物的桎梏，成为另外一种生命，就像是你们人类修仙者中的普通人和仙人之间的区别。”
“祂们没有本体？”江阳问道。
“当然有本体了。”山羊头撇嘴说道：“只不过对于上古神魔这个层次上的生命来说，身体已经完全是累赘，或许有很多上古神魔已经放弃了肉身，反正祂们无处不在，无可不在。”
江阳啧啧称奇，说道：“连本体都没有了，难道以灵魂的方式生存，就算是灵魂，也不能无处不在、无可不在吧？”
山羊头的声音少有的凝重，摇头说道：“不只是灵魂层次的存在，刚才的一瞬间，我都感觉到灵魂被抽丝剥茧了，好像随时都能死掉，成为某种存在的一部分。”
“你也有这种感觉？”江阳转身看向柳月凝。
柳月凝点头说道：“实际上若不是你清醒的早，我们恐怕都已经死亡了。”
“他们怎么没事？”江阳转身，指了指已经昏死过去的谢天阳和苏辰。
见了鬼了，连魂仆都能昏死？
“他们两个的生命层次太低……”山羊头撇嘴说道。
江阳：“……”
就是上古神魔根本懒得吸收？
“你做的不错！”
柳神的声音忽然从三人的背后传来。
江阳神色一喜，转身问道：“柳神，刚才是你救了我？”
柳神摇了摇头，说道：“刚才我确实在场，不过却并没有出手，你是凭借着自己的意志挣脱了上古神魔的注视。”
“祂想干什么？”江阳心有余悸的问道。
刚才那一刻，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竟然连心脏都掏出来了。
如果在晚一点的话，他说不定就把自己献祭给那个东西了。
“你的本源……”柳神静静的看着江阳，解释说道：“你如今的本源对于那些上古神魔来说，是难得的美味。”
江阳：“？？？”
“到了这个层次，本源的争夺才是日常，上古神魔也好，远古神魔也罢，也有油尽灯枯的时候，祂们也需要不断的寻找本源。”
柳神的声音平缓，好似在阐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接着说道：“东荒大陆的本源有些特殊，连我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而它孕育出来的生灵，也就是你们，对于上古神魔哪怕仙人来说，也是很稀有的东西。”
江阳倒吸一口气。
这下全明白了。
那些仙人也好，上古神魔和远古神魔也罢，归根到底，要的是东荒大陆的本源。
找不到大陆的本源，就拿东荒大陆本源孕育出来的生灵来凑数。
“祂们为什么不直接炼化了东荒大陆？”江阳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柳神笑着解释说道：“自然是无济于事，天机仙人曾经炼化过东荒大陆，他也没找到东荒大陆的本源，而且一旦触怒了东荒大陆的天道法则，就算是上古神魔远古神魔，也会受伤。”
江阳哦了一声，啧啧称奇道：“原来上古神魔和远古神魔甚至仙人，都还在怕天道法则。”
“天道是诸天万界至高法则，哪怕是脱离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生灵，也要受到法则的制约，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天道出了问题之后，那些神魔和仙人都陷入混沌之中。”柳神的声音变得空灵，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江阳急忙问道：“天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柳神迟疑了片刻，说道：“不是我不告诉你，实际上是我也不知道。”
“柳神也不知道？”江阳愣了一下。
这就对了，柳神的本源也受伤了，不然也不会寄居在他体内。
“你现在的状态很难得，那上古神魔虽然离开，可祂的一丝气息尚在，你可以利用这一丝气息，来稳固自己的本源。”
“我该怎么做？”江阳问道：“借上古魔神的气息稳固本源，有什么好处？”
柳神笑笑，说道：“毕竟是上古本源，你现在的本源虽然有气吞乾坤之势，却仍旧局限于一个东荒大陆这等弹丸之地，借助上古本源稳固你自己的本源，能够让你更快的万法本源。”
江阳眼前一亮，嘿声说道：“这老小子偷鸡不成蚀把米，我这算不算薅上古魔神的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