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龙坊,万毒门驻地。
灵府大堂之上,气氛显得格外凝重。万毒门的大长老静静的坐在最上方的精雕木椅之上,仿若一尊雕像一言不发。
他的一旁便是那位万毒门的圣子廖生,他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
“林灿这厮绝不能活着离开平龙坊!”
他咬牙切齿的开口,那声音仿佛是从喉咙深处咆哮而出,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怨恨和愤怒。
作为一宗圣子,平日之中四周尽是响起崇敬之声,他从未遭遇过如此奇耻大辱,一团怨憎的火焰熊熊燃烧几乎将他的理智吞没。
下方坐着来自万毒门的诸位长老,此刻也议论纷纷。
“林灿那厮如此不把我万毒门放在眼中,此獠当诛!”
“就凭他辱我万毒门一事,便绝不可能有任何活路。”
“若叫他活着,我万毒门的尊严何在?我万毒门的威势何存?”
长老们同样愤恨,他们绝不能忍受一个侮辱了万毒门的蝼蚁还能继续活蹦乱跳的在他们眼前蹦跶。
大长老听着他们满是怨憎与愤怒的话语,眉头皱在一起,他轻轻抬手大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这位大长老的决断。
“林灿绝不能活。”
“他一身免疫剧毒的方法绝不能流传出去,否则将是我万毒门的大祸!”
“此事我已禀告门主,一切待门主定夺之后才能行动,在此之前任何人决不可轻举妄动。”
大长老声音阴冷,林灿那一身毒免的方法简直令他心惊,即使是引窍修士都无法抵抗的禁灵毒丹对他都没有任何作用,若是这样的方法被传递给了其他宗门。
只怕东土就要迎来一场巨变,而他们万毒门将被所有宗门群起而攻之,三年前他们一夜之间消灭灵炎宗的故事将会发生在他们万毒门的头上。
与之相比,大败圣子,辱万毒门之类的事情仿佛都变得微不足道。
作为万毒门整个宗门的第二人,他心思远比下方的诸位长老深沉许多。
东土南域的金丹修士他都已熟知,那林灿当时那一道金丹气息究竟从何而来?
只能是那位来自中州的修士
“若是灵兮宗插手此事,只怕就麻烦了。”
下一刻,一道紫色气息从高远处直直的闯进大堂之中,这道气息萦绕在大堂正中,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句话语展示在空中。
“不顾一切后果,务必斩草除根!”
廖生双眼闪过一丝欣喜:“是父亲的气息!”
诸位长老齐齐躬身:“谨遵门主法旨!”
大长老亦是俯身伸手,缓缓接过了这道紫色气息,化作一团灵气尽数渡进了廖生的那尊护身人像之中。
“你的护身人像已经损耗颇多,门主此次为你再度补充了金丹气息。”
他看向廖生仿佛在看一个极其出色的后辈:“你日后的成就将会不可想象,切勿因此事因小失大。”
廖生点点头,面色恢复了平静。
一炷香之后,所有人尽数离开灵府大堂,而随着他们的离开,整个万毒门在平龙坊的所有势力立刻动身起来,在平龙坊编织了一张捕杀林灿的大网。
廖生独自离开,府外早已有两个万毒门的狗腿在等候着他,眼见廖生走出连忙挥手:“圣子,事情已经成了!”
“我们已经抓住了那个小娘们,她中了咱们的毒法无法运转灵气,此刻已经送到圣子的床上了。”
两个筑基中期的狗腿子笑嘻嘻的邀功,廖生咧嘴一笑,眼中满是淫欲:“就拿她先来发泄一下我的怒火!”
宿心阁,季无常闭目凝神而坐,口中吞吐着灵气修行。
他突然睁开双眼紧盯着房门的方向,下一刻木门被推开,已经换了一身衣装的林灿缓缓走进。
季无常眉头一挑,他发觉了林灿腰间系着的繁琐之物,一枚玉佩,一支灵笛,一柄玉剑,似乎还隐隐别着一枚铜钱。
“护身灵宝?”
林灿嘴角上扬:“还有两把灵器。”
他的手中灵光一闪,出现两柄灵剑,一柄浑身萦绕着丝丝冰冷之意,一柄则似乎隐隐吸收着空气之中的淡淡灵气。
看到两柄灵剑,季无常来了兴趣,他缓缓起身从林灿的手中接过灵剑。
双手各持一剑,气息稍动,傍身剑意立刻裹住两柄剑,看似毫无变化的剑身却流露出丝丝锋锐之意。
“是两柄好剑,可有命名?”
林灿咂了咂嘴,沉思道:“一柄叫蕴灵,一柄叫冷火。”
季无常点了点头将两柄剑还了回去,随后开口:“我已经想到了该如何去离阳城”
他顿了顿,继续开口:“过程虽然有些冒险,但只要成功了我们便安全了。”
林灿惊喜看去,等待着他继续开口。
“我们兵分两路,我穿你的衣袍,你抱着我的石剑分开走,按道理来说他们一定会尽数来追我,你只要能够在三日之内躲进乾野山脉便安全了,乾野山脉妖兽众多,其中不乏大妖,他们不会轻易进入,你只要在顺着乾野山脉的外层一路向北,便能到达离阳城。”
林灿眼中的惊喜之意褪去:“那你呢?”
“我会施展秘法逃往野槐宗,他们有位长老欠我一个人情,只要我能及时赶到野槐宗,便可借用他们宗门的传送阵法离开。”
“到时我们便在离阳城会面。”
林灿皱眉:“先不说你能否跑过引窍境巅峰的那位万毒门大长老,你的人情是否足以那什么野槐宗顶着得罪万毒门的压力帮你打开传送阵?”
季无常叹道:“所以才说过程极为冒险。”
林灿立刻摇头:“这方法不行。”
随后林灿突然话音一转:“其实此次灾祸是由我引起的,你大可没有必要付出这等大的代价。”
季无常呵呵一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后大笑出声。
“我季无常自小行走修行界,见识过太多的尔虞我诈,但我绝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你既然当日将我被背回此地已是救我一命,又无任何目的助我疗伤为我解毒,我季无常很少认定一个人,纵过此生,不过两人。”
“而你林灿,值得我称上一句道友。”
说这话时,他脑海中却浮现起了在那王府之中同样不带着任何目的一张可爱笑脸。
林灿嘴角露出笑意,他拍了拍季无常的肩膀:“好好好,就凭你这声道友,咱们绝对不会死在这里的。”
“我已经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