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娘,不对!”严华明显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了。
“什么不对啊?你这个傻孩子,在说什么胡话呢?”七夫人有些不悦地问道。
“娘,我敢百分百保证,我进茅房的时间,百分百不到二个时辰!”
“那你这二个时辰去干嘛了?是不是恶作剧,故意吓唬我们?”严员外生气了,瞪着这个最不着调的小儿子。
“爹……”严华闻言,吓得一哆嗦,他平常最怕的就是这个亲爹,“会不会是你们在跟我开玩笑啊?”
“你就是欠打!”严员外闻言,莫名更气了。
好好的一天,有大半天时间浪费在找这个逆子身上了。
然后找到后,这个逆子竟然说是他们在搞恶作剧。
“爹,你等一下儿!先别打我,这事情儿真的有蹊跷啊。
玉香楼的茅房,一共就三个蹲坑。
这三个蹲坑,只有入口的门,里面是封着的,只有一个很小的通风窗户。
您说,我要是搞恶作剧,我起码也得从入口处出去。
零五,你见我从入口出去了吗?”
严华仿佛拍到了关键,看着自己的书童问道。
“没!我敢保证,少爷确实没有出过茅坑。
起码我一直守在茅坑外面,一直没有见到少爷出来。”
书童零五说道。
“而且,我担心少爷掉进屎坑里,我还跑进去看了,里面确实没有少爷。
这真的很古怪。”
严华手一拍,说道:“听到了吧?我根本没有说谎!
今天这个事情儿,真的很古怪。
绝对有古怪。”
严兴看着严华,看出来自己这个胞弟并没有说谎。
而且,今天严华失踪的这个事情儿,但凡是个智力正常的人听到,都会觉得有古怪的。
毕竟,严兴也知道玉香楼的茅坑是什么构造,根本不可能有其他溜出去的通道。
原因其实也很好理解,玉香楼这种勾栏,一次消费可不便宜。
他们当然不希望有客人逃单,所以茅坑肯定是封起来的。
从古至今,所有的小地方的勾栏,都是如此防逃单的。
而且,严华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所以,这件事情儿,处处都透着古怪。
正常人都应该能够意识到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严员外等人,却仿佛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点儿。
“你们怎么都不信我啊?”严华此时委屈极了。
下一秒,他看到了严兴,“兴哥,我真的没有撒谎。”
严兴闻言,点了点头,正准备准备说一下严华没有撒谎的动机时,对面的宫叔却悄悄地朝他使眼色,示意他别吱声。
还示意严兴看一眼他身旁的一众家人。
只见严员外等一众严府的长辈,本来都是面色或冷淡或平静,没有人把严华的话当回事儿。
但是现在,当严兴表示相信严华后,严员外等人,包括严华的生母,脸色都变得异常的诡异阴冷,眼神中隐隐地透着一丝丝暴躁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的神情。
这都是什么情况啊?
这一幕,让严兴只觉得背后有种发凉之感。
“爹,你们不觉得这件事情儿,真的很奇怪吗?
我没有说谎,零五也没有说谎,那我在茅坑里消失的这两个时辰,去哪里了呢?”
严华此时像是魔怔了一般,在那里推理着。
而随着严华在那里絮絮叨叨,他的头也低得越来越低。
而对面的严员外,七姨娘等各房的人,还有丫环,还有护院,一个个的脸色都变得无比阴沉,眼神凶狠地瞪着严华。
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极其厌恶的东西或者对头一样。
甚至,还透着一丝仇恨。
这一幕,让严兴愈发后背发凉。
这太诡异了。
尤其是严员外还有七姨娘,是严华的亲生父母。
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这两人看着严华的眼神,无比凶狠,就像是严华的话,触碰了他们的逆鳞,禁忌了一般。
那些丫环啊,护院啊,对少爷敢露出那种仇视,愤恨的眼神,更是让严兴觉得离谱。
他再仔细看看严华,发现严华的状态也不太对劲。
这小子,头低得非常低,甚至都垂到了胸口去了。
他一开始推理的话语,逻辑清晰,吐字准确,但现在,却完全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了。
甚至,连他的语调,严兴都完全听不懂了,既不是青河县这边的官话,也不像是这边乡下的土话。
但也不是那种没有逻辑,没有语法的臆语!
这是另一种语言!
严兴越听越觉得体内出现一股无法排泄出去的烦躁,戾气。
他手臂上那原本已经小到瓜子大小的诡眼,随着严华口中奇怪的话语的出现,仿佛被召唤苏醒过来了一般,诡眼以前所未有过的速度快速地蔓延,扩大!
很快,严兴就觉得自己的半条手臂不能动弹了,仿佛完全被冻住了!
而更令严兴觉得恐怖的,他竟然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下意识地张开嘴,跟着严华一起念诵这诡异的音调。
要不是他这段时间,吸收的阳气够多,身体自带抵抗邪秽的抗性,他现在估计早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和身体,跟着严华一起唱诵起来了。
只是,严兴能够抵抗,但严府的其他人却没有这种抵抗力。
他们从上到下全部都脸现癫狂之色,仿佛受到了感染,竟然也都跟着严华唱起了那种古怪的语调。
“去死啊!”严兴这一刻知道,再不爆发,他可能就没有爆发的机会了。
在感受到了巨大的生死危机后,他直接放开丹田内对阳气的控制。
他知道,能够对抗这种诡异邪秽力量的,只有他丹田内的阳气。
阳气,与这些邪秽力量仿佛天敌,只要感应到了这些邪秽力量,阳气就会像是见到了血的疯狗去撕咬这种邪恶的力量。
而且,邪秽的力量越强大,能够引动的阳气就越多。
瞬间,几十滴阳气几乎是同时爆发,恐怖的炙热的阳性能量,有如火山喷发一般,差点将严兴的内脏直接爆破。
严兴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从嘴角喷出,鼻孔和耳朵也都是溢出血来。
“靠!”严兴此时感觉到那股邪性的引诱他跟着唱诵的力量消失了。
而他原本僵滞不能动的身体,在这一刻也是跟着恢复了正常。
“醒过来,都醒过来!”严兴此时一边催动阳气,一边则是大吼道。
除了严华外,其余严府的人都微微停了一下儿。
但很快,他们再次被严华的唱诵声污染,又是齐声开始跟着唱诵那邪恶诡异的音调。
“完蛋玩意!”严兴一巴掌狠狠地打中严华的后脑勺,将他拍晕,“叫你再特么唱!”
“我儿子怎么了?严兴,你个混蛋,他可是你弟弟啊,你怎么下得去手的呀?”七姨太仿佛完全不记得刚刚跟着严华唱诵的那一幕,她眼睛通红地冲过来,粉拳狠狠地照着严兴的身上打着。
“我是在救他,刚刚你们所有人都中邪了。”严兴想要解释。
“中邪中你妈的邪!
邪在哪?
你在这里妖言惑众,传播歪理邪说,你信不信我把你送官府去?
你知道不知道,在我们大洪朝,就凭你在这里妖言惑众,就能够定你一个流放之罪?”七姨太气急败坏地叫道。
而与此同时地,严员外也是气乎乎的冲着严兴道:“兴儿,你再胡说,就给我滚出严府。
你知道不知道,朝廷严查这种封建迷信?”
其余严府的人,除了宫叔外,都点点头,眼神当中有着深深的对严兴的厌恶。
就仿佛严兴刚刚说的是大逆不道的言论。
严兴下意识地看向宫叔,宫叔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争辩。
这一幕,让严兴无奈中又透着一股子可怕。
毕竟,眼前的这些人,可都是他严府的家人啊。
但是,刚刚就因为他告诉这些人真相,竟然引来他们一致的仇恨!
真的非常瘆人!
这到底是邪秽的力量,还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