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蛇敛息诀,玄阶下品!】
【具有两种形态,龟形态可以收敛气息伪装实力,蛇形态可以吐纳射息,淬炼脏腑。】
白羽脑海中多了一股十分复杂的信息流。
片刻后,他彻底掌握了这门心法,迫不及待地开始了修炼。
他匍匐在床上,仿佛一头晒太阳的玄龟,呼吸变得悠长无比,若有若无。
他身上的气息,也尽数收敛,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只有耳力极强的人,才能听到那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嘘~嘘~嘘~
忽然,白羽翻身坐起,摆了一个古怪的姿势,宛如毒蛇昂首。
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嘶!嘶!
每次呼吸都从鼻孔中射出一股白雾,肺脏被引动起来。
紧接着,两种呼吸交替起来,时急时缓。
嘘~嘶~嘶~嘘~
就这么一呼一吸之间,五脏六腑都被牵动,得到了内力的淬炼和温养。
白羽甚至能感受到,内脏在自己蠕动,在一点一点变强。
如果把内脏看做铁块,这呼吸就是大锤,在一下一下地锤炼铁块,让它们变得更强更坚韧。
不知不觉之间,东方已经发白,天就快亮了。
白羽从修炼中醒来,眼中精光灼灼。
修炼了半夜,他没有丝毫疲惫,反而觉得精神振奋头脑清明。
“咕噜噜~”
他的肠胃蠕动起来,紧接着一股尾气排放出来。
“轰~”
这一声怪响把熟睡中的老默给炸醒了。
“汪汪汪!”(打雷了打雷了)
然后它马上发现了不对劲,怎么这雷声还辣眼睛?
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老默惊恐地看着白羽,仿佛在说,你特么在房间里煮屎了?
白羽有点尴尬。
龟蛇敛息诀淬炼脏腑的效果明显,副作用也很明显。
脏腑的杂质尾气排放有点太激烈了。
白羽逃一样出了门。
他到了义庄前厅,却见得朱通在那一脸愤慨地说些什么。
见了白羽来,他说道:
“小白,你的早餐放桌上了。”
“他妈的,这次的阳春面涨到了十文钱一碗。”
白羽吃面的手不由得顿了一顿。
“十文钱?怎么翻了五倍?这也太夸张了。”
朱通一拍桌子,怒道:
“还不是那群狗娘养的土匪,现在应该叫叛军了!”
“官兵出城剿匪,结果被土匪设伏打了个大败。”
“现在那群土匪还攻破了一座县城,这可不是普通土匪敢做的。”
“现在城里的粮价都涨上天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得饿死。”
白羽心下一沉。
他一直有股不祥的预感,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郡城的官兵打不过叛军,要是叛军攻城,那可就是一场大灾劫了。
朱通烦躁地打着算盘。
“我这个悔啊,当初怎么就没听你的,买点粮储备着呢?”
“现在粮价翻了五倍,都快吃不起饭了。”
白羽想了想,问道:
“通哥,那郡守这边是什么反应?”
朱通叹气道:
“郡守已经派剩下的官兵出去支援了,连郡城将军都出动了。”
“希望能尽快剿灭这群狗娘养的土匪吧。”
没过多久,老张头和小王也来了。
老张头只说最近死的人又多了,他的板车都快拉不动了。
小王也是不住叹气,粮价飞涨。
要不是义庄工作有外快,单靠那点工资早就饿死了。
白羽想了想,说道:
“前些日子,我备了些粮食,现在时局危难,给大家一人拿一袋吧。”
他能在黑市中赚钱,倒是不差这点口粮钱。
而且实际上他在屋子里挖了个地窖,储备了几十袋粮食,省着点能吃好几年。
朱通和小王听了大喜过望,连连感叹:
“还是小白脑瓜子好使,知道提前储备粮食。”
“谢谢小白哥,小白哥你简直是及时雨啊。”
倒是老张头说道:
“小白,我看你也才买了几袋粮,一人拿了一袋,你自己也不够吧。”
白羽淡淡一笑:
“不碍事的,粮价不可能一直涨,说不定过几天就降下来了呢。”
同事一场,几袋粮食的情谊还是有的。
听见这么说,义庄里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然而,时局并没有像白羽说的那样好转。
小半个月过去了,粮价一天一涨,许多人已经开始入不敷出了。
这天,对面的杨柳街传来了喧嚷声。
白羽赶过去,却见得是黑狼帮的人在收例钱。
然而时局这么乱,大家赚的钱都少了,许多人根本交不上例钱。
卖豆腐的胡二叔跪在地上,向着几个黑狼帮的人不住求饶:
“几位爷,行行好,我家已经几天没有开张了,实在拿不出钱了。”
他手里捧着五文铜钱。
“几位爷,这已经是我家的全部家当了。”
黑狼帮那边,领头的是个二品武者,人称虎爷。
杀了一个左二爷,又来一个虎爷。
这世道,这贼子,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虎爷满脸肥肉,一脚把胡大叔踢倒:
“少跟你家虎爷打马虎眼,交不出钱就拉你家姑娘去抵债。”
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冲进胡家,拎出了一个瑟瑟发抖的半大丫头。
胡二叔见了,连连磕头。
“虎爷,妞儿她还小,你就放过她吧。”
虎爷大叫道:
“放过她,老子吃什么?”
“来啊,把胡家丫头交给绮红院的王婆子。”
胡家丫头吓得大哭起来,几个大汉却是更加放肆。
胡二叔终于忍不住,说道:
“虎爷别,有钱有钱,我有钱。”
他从怀里翻出了一个小包裹,用布包了好几层。
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个银戒指。
“几位爷,这是妞儿她娘留下的戒指,外面有几分银,你们拿去吧。”
他把戒指在脸上蹭了又蹭,才颤颤巍巍地交出戒指。
虎爷一把夺过戒指,怒骂道:
“穷人都是贱骨头,不磨一磨,榨不出油。”
黑狼帮的人扬长而去。
只剩下胡二叔和妞儿哭成一团。
“妞儿,爹对不起你,你娘给你留的最后一件东西也没保住,她说过要给你做嫁妆的。”
两人瘫坐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
这次用嫁妆折了例钱,下个月呢?
而这时,杨柳街的另一边也传来了哭声。
白羽不由得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乱世人,不如太平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