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力量风暴消散,白柔抬头看了眼,周围早就成了一片荒芜。
地上全是细细的粉末,一眼望去,就像是身处荒漠之中,任谁都想不到,就在昨天,这里还是一片杂草树木交错荒野。
白柔探着脑袋瞅了眼,发现前面这俩还保持着姿势不动,不管是谁都身体紧绷着,僵硬无比。
白柔温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奸计得逞的表情,咳嗽一声道:
“哇!好大的风啊!”
两人身子猛地一震,夏凝裳急忙松开手,眸子左右飘忽。
纪火笔挺得有些僵硬的肩膀松懈下来,左看右看,就是没敢往旁边瞅。
“风是很大。”
“没错没错,都差点站不稳了。”
白柔单纯的笑了笑,然后快速朝战场中心跑了过去。
“啸熊哥,你怎么样了?”
纪啸熊四平八马地躺在黄沙中,身上到处是伤口,看上去伤势挺重,不过精神倒是极好。
“还行,死不了。”纪啸熊笑着咳嗽两声,然后看向白柔,笑道:“妹子,你咋来了?”
刚赶过来的纪火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古怪起来。
“我听哥哥说要和你打架,有些担心就跟过来了。”白柔着急地扶起纪啸熊,内力感知一下,脸色顿时大变:“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不打紧,问题不大。”纪啸熊笑得挺开心的,眼眸清澈无比。
纪火默默靠近,缩着脑袋喊了声,“哟,老爹。”
纪啸熊一见到他,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开口想说些什么,最后犹豫半晌还是憋了回去。
他被迷惑的神志早就清醒,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方才在打沙包时,心里对新皇的事,对自己无力中招的懊悔,对大周破碎的事儿早已烟消云散。
他本就是豁达之人,大周没了就没了吧,反正他熟悉的先皇、国师也都没了。
只是……这个逆子!自己才把飞熊军交给他,他晚上就带着飞熊军来打京城!
简直是啪啪啪打他的脸!
气了半晌,越想越气,最后气不过,脸色沉了下来。
夏凝裳见状,急忙上前一步,劝道:“伯父,这事是我和他一起闹的,若是您要怪罪,便连我一起骂好了。”
纪啸熊的脸色这才缓和些,张了张嘴,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见着纪火无辜的表情,声音缓和问道:
“那妖怪死了?”
“嗯。”纪火点点头。
纪啸熊笑叹道:“不愧是我儿子,我为你骄傲。”
纪火耸耸肩,即使这是个便宜老爹,从小没在身边长大,但听到这话,心里还是有些感触。
“你当皇帝了?”纪啸熊忽的直戳戳一句问了过来。
“噢,没有。”纪火老实答道。
纪啸熊惊喜中带着疑惑:“你都把京城打下来了,那大妖也杀了,为何不当皇帝?”
纪火随口回道:“当皇帝多没意思,整天屁事一大堆,还要天天听那些官员吵架,你努力干活吧容易死得早,不努力吧就会被文官骂是昏君,而且历史上当皇帝的死亡率贼高,整个一高危职业。我才不当呢!”
老爹眼中惊喜连连,随后哈哈大笑着,笑得太大声,结果扯着伤口,又不停咳嗽。
“好小子,为父果然没看错你。”老爹边笑边咳道:“这样也好,至少我纪家不会落得个犯上作乱的名……”
“不过大兄当皇帝了。”
纪火又无所谓地双手枕着脑袋,
“老爹,恭喜你了啊,从前朝余孽升为太上皇了。”
老爹脸上的笑容一僵。
纪火又补了句:“对了,你也别指望揍他了,大兄得了人皇剑认主,成就宗师,现在是这国家的帝王,和国运龙气连在一起。反正在这大周的土地上,你是打不过他的。”
纪火摸了摸下巴,自语道:“不过新国叫啥,大兄也没说,估摸着时间仓促,他自己都没想好。”
“……”
纪啸熊张张嘴,脸上没有多少惊讶,最后只是微微一叹,整个人的气势也有些意兴阑珊。
“老爹,先别扯这些,我给你治好了再说,后来你当太上皇还有一堆事儿呢。”
纪火撸撸袖子,就要给老爹治伤,没想到老爹却是摆摆手,阻止了他,没好气道:
“不用了,许久没受伤,咱慢慢养着,就当是缅怀下青春。”
您不是暗伤都十多年了嘛,难道现在身上没受点伤还不得劲儿了?
难道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
纪火耸耸肩,既然老爹没当回事儿,他也就懒得了。
因为老爹受了伤,白柔便扶着他朝京城的方向走去。就他俩这速度,也不知要走多久才能走到京城。
“啸熊哥,你真的没事吗?”
“妹子,没啥的,咱的身体你是知道的。”
“那就好。”
“这些年过得咋样?都不来看哥哥我。”
“还是那样呗。哥哥也不来看我?”
“哈哈哈哈!其实我早就想来看你们了,不过我想到我一来你哥肯定会找借口和我打架,我就偏偏不来!!!哈哈哈哈!就是气死他!”
两人渐行渐远,一路絮絮叨叨说着,倒也没有丝毫生分。
纪火脸色越来越古怪,夏凝裳默默靠近,戳了戳他的腰子,问道:“伯父他俩……”
“啊~~~”
纪火的嗓音拖得长长的,随后叹息一声,总结道:
“紫色很有韵味。”
“???”
“喂!你俩能不能过来扶我一把?有没有人同情老年人啊。”
不远处,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啊哈!?”
纪火两人急忙过去,便见着剑圣直挺挺躺在地上,看伤势和老爹差不多,只是三十两的袍子也破了,头发也炸了,看上去倒是凄惨不少。
“剑圣钵钵,你伤势这么重?”纪火上去扶起他,就要给他运功疗伤。
剑圣看了他一眼,幽幽道:“其实我早就可以爬起来了,只是想着看看有没有人能主动把我扶起来。”
“现在看来,呵,果然没有。”
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