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金蟾正殿。
这是金蟾宫殿宇群中,最大的一座宫殿。
殿内金碧辉煌,珠光宝气的同时,又不失一丝庄重古朴。
一根根鎏金玉柱屹立,一张张白玉石桌环绕。
每一张白玉石桌,皆有金蟾族人化作的侍女,或手持芭叶蒲扇,或端盛美酒佳酿,侍立左右。
“这金蟾宫当真是气派,十年一届的香火盛会,名副其实。”
“听说本次受邀的香火之神,总共只有二百八十八位。”
“南沧江前后延绵百万里,此间的香火之神没有上万,也有数千,这二百八十八位香火之神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
伴随着一阵喧闹声,正殿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各路香火之神的部众先后入场。
咻!
一抹红光惊现。
一只小红鸟飞入殿内,化作一红衣小童,唇红齿白,面容清秀,雌雄莫辨。
“是炎鹊山炎鹊洞炎鹊一族之人,炎鹊山距离南沧江足有数千里距离,应不属于南沧江一带的香火之神,这一族的人怎会受邀前来?”
有人认出了小红鸟的来历,却是有些不解。
“这炎鹊山神曾是金蟾老母座下一信使,跟在金蟾老母身边修道多年,学有所成,后得金蟾老母特许,返回炎鹊山,自立为神。”
“因而这炎鹊山和金蟾宫颇有渊源,交情莫逆,每一届香火盛会都会遣人前来,不为分得南沧江香火,只为金蟾老母助阵。”
随着一道解释的声音传来。
一位童颜鹤发的老叟迈步入殿,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
“原来是人族秦王府的高人,炎鹊山晚辈见过!”
红衣小童闻声回头,见到来人,上前几步,拱手相迎。
此言一出。
众人又是一阵色变。
人族秦王的大名,如雷贯耳。
传说,这位秦王本是一人族凡俗,生于临近九首蛇山的南沧江源头。
那时候的南沧江,九首蛇神刚刚陨落,局面未定,依旧是一片动荡。
这位秦王于凡俗中崛起,镇杀过多位恶神,匡扶那一片的人族百姓。
也因此在南沧江源头一带的人族当中,享有极高声誉,于是有了人族秦王这个称号。
如今这南沧古国南域神榜之上,赫然有这位秦王的名号,名列一百二十七位,与金蟾老母相差不多。
“炎鹊山少主客气了,老叟不过是秦王麾下一祭司,带着秦王府的两位年轻人来见见世面。”
鹤发老叟亦是微微一礼,没有自恃年岁辈分。
轰!轰!轰!
正在这时,一阵闷响声传来。
一尊身高丈八的牛首人身巨妖阔步而来,肩上稳稳落着一只水魂鸦。
“淮神宫的人也来了,听闻淮神宫主人前不久已然突破轮海境,往后淮神宫在这南沧江怕是能够稳坐一份香火席位。”
有人惊呼出声。
“没想到淮神宫来人竟是沉江祭司,看来淮神宫主人对此次香火盛会颇为看重啊!”
鹤发老叟似乎也认识这牛首人身巨妖,与之相会一面。
“哪里!沉江不过是淮神大人的二祭司,哪里比得上秦王府的大祭司前辈。”
牛首人身巨妖略作客气。
可全身的凶戾之气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面色隐隐间带着一丝倨傲。
双方略作寒暄。
牛首人身巨妖便不再多说,走向属于淮神宫的席位。
“这淮神宫主人不过刚刚突破轮海境,手下祭司便是如此桀骜,当真是没有将我们秦王府放在眼里。”
鹤发老叟身后的一位青年男子目露不悦。
“不得无礼!”
鹤发老叟却是呵斥一句。
“可……”
青年男子仍有不服。
放眼整个南沧江,秦王府皆是地位尊崇。
人族秦王当前,即使是金蟾老母也需要礼敬三分。
一个刚刚崛起的淮神宫,怎能在他秦王府大祭司面前如此放肆?
“这淮神宫主人如今的实力算不得什么,却是一位天赋异禀之人,自身血脉更是不容小觑,短短三百年便能踏入轮海境。”
“且其早年识得的两位义兄义姐,纵是秦王大人也需以礼相待。”
秦王府大祭司望着沉江祭司的背影,目光幽幽。
“这淮神宫主人还有此来历?”
背后男女青年闻言心惊。
“若非如此,淮神宫主人在这南沧江,岂有崛起的机会?”
“你二人是秦王府的未来,秦王大人如今的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
“日后秦王府的香火重任,还需要你们二人接过。”
“此番放你们出来历练,定要谨记秦王大人的教诲,不得小觑天下人。”
秦王府大祭司苦口婆心地告诫一番。
“是!”
二人俯首称是。
自此。
秦王府大祭司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便看向一旁的炎鹊山少主,“炎鹊山少主,秦王府略施家教,让你见笑了。”
“哪里的话,秦王府一向门风清明,我炎鹊山还有许多需要效仿学习之处。”
炎鹊山少主摆了摆手。
说话间。
又是三道身影从那金宇殿门走来。
正是金蟾宫少宫主金蟾衣,苏小小和顾桐庐三人。
“我这金蟾小妹来了!”
炎鹊山少主见状,露出一道笑容,上前相迎。
秦王府三人与之随行。
“金蟾小妹,十年未见,可还记得我?”
炎鹊山少主笑道。
似乎与金蟾衣很是熟络。
“当然记得!十年前的香火盛会,炎鹊兄长还随我去偷了香火道果嘞!”
“只是十年过去了,你怎还是不长个?”
金蟾衣大大咧咧地上前搂住炎鹊山少主的脖子,调侃一句。
也不知是不是被勒得喘不过气,炎鹊山少主顿时面色一囧。
“炎鹊一族化形之后便是这个样子的,也怪不得为兄。”
像是已经习惯了这位金蟾宫混世小魔王的风格,他倒也不气恼,坦然一笑。
“这倒也是。”
一番嬉闹后,金蟾衣这才松开了手。
面对秦王府来人之时,面色变得正经起来,微微一礼。
“金蟾衣见过秦王府大祭司前辈!”
“没想少宫主还记得老夫,犹记得当年你随金蟾老母上神造访秦王府,我们秦王府的三千灵梅树,可没少遭少宫主祸祸。”
秦王府大祭司带人回礼。
“往事不必再提!”
金蟾衣当即打断。
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生怕这秦王府之人找她算起旧账。
“这两位是?”
炎鹊山少主看向了苏小小和顾桐庐二人。
四周也有不少目光投来。
好奇两人究竟是何身份,能够和金蟾宫少宫主走在一起?
“这两位是千流河鲤神前辈手下的祭司,亦是本姑娘的好友!”
金蟾衣介绍起来。
“千流河鲤神?”
炎鹊山少主和秦王府大祭司皆是眉头皱起,似从未听过。
不光是他们二人,四周旁人也多是如此。
“千流河一带的香火,不是由小涂山山神和天池之神把控吗?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鲤神?”
有人疑问出声。
“这鲤神可不简单,小涂山山神和天池之神都是陨落在了他的手上,前不久小涂山和千流河的信仰,都归于那位鲤神手上。”
一位来自千流河附近之人开口。
此言一出,众人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