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吞天鲤……难怪能够镇杀天池之神和小涂山山神,原来是七彩鲤一族的始祖血脉!”
淮神宫主人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庞然大物。
“上古水猿无支祁一族,同样久仰大名。”
古夜开口。
“既然识得本神名号,为何敢杀我淮神宫之人?”
淮神宫主人质问。
“吾既掌千流河,外神邪祟踏入,岂有不斩之理?”
古夜声音平静。
传至下方众人耳中,却不由地让人感到背脊一寒。
各路香火之神虽隐而不出,但都在观察两大上古血脉的对峙。
古夜这话,不单单是针对淮神宫主人,也是在告诫其余之人。
日后其他香火之神想要闯入千流河一带,就得考虑考虑自己的分量了。
“好一个外神邪祟!那就让本神见识一下,传说中拥有吞天之威的七彩吞天鲤,究竟能不能吞得了我无支祁!”
淮神宫主人怒极而笑。
轰隆!
伴随着一阵裂耳轰鸣之声,宛若平地起惊雷。
天地间忽然出现浩荡雷光。
风声烈烈!
淮神宫主人一步跃起,风雷随行。
行进之间,手中忽然幻化出一根漆黑铁棍。
那铁棍一出,便是罡风肆虐,紫雷环绕,散发出一股惊天动地的气魄。
“好一根紫霄风雷棍!”
“传闻三千年前,南域大地有一紫霄上神,取一紫霄玄金,引风雷祭炼千年岁月,才打造出这么一根紫霄风雷棍。”
“后来,紫霄上神于神桥争渡,通往彼岸失败,含恨陨落,一身风雷传承和这紫霄风雷棍都随之失传。”
“如今看来,淮神宫主人一手风雷道法,正是学自那紫霄上神,这紫霄风雷棍也落到了他的手里!”
金蟾正殿,‘秦王府大祭司’盛赞一声。
此刻的淮神宫主人和紫霄风雷棍虽都是香火法相显化,可也能够窥得此棍的几分风采。
“今日斩你法相,来日斩你真身,终有一日,这南沧江称尊之人,唯有本神!”
淮神宫主人一声传出,显露出熊熊野心。
轰的一声!
一棍落下,打出阵阵空爆之音,直指古夜头颅。
巨响震动四方。
雷光激荡。
然而。
璀璨雷光散去之后。
古夜的身形依旧傲立于原地,不动如山。
淮神宫主人这一棍下去,竟是无法撼动分毫。
“好可怕的肉身!”
各方心头大震。
淮神宫主人的紫霄风雷棍虽是香火之力凝聚而成,可古夜的身躯也是啊!
法相之身尚且如此强悍,倘若是真身,那又该有多么可怕?
砰!
下一刻,又是一声巨响。
古夜鱼尾横扫,巨力撕裂长空。
淮神宫主人反手将紫霄风雷棍格挡于身前,却依旧是被横推出了百余丈距离。
“连吾之法相都撼动不了,何谈镇杀吾之真身?”
古夜又是身躯一震。
周身光滑的鳞片亮起亿万流光,七彩颜色流转周天。
烙印在身躯之上的万象众生图仿佛苏醒了过来,浮空而起,化作一卷浩荡长图。
图中山河草木,日月星辰……种种异象,疯狂颤动。
整个画卷随之镇压而下,犹若天倾。
“不好!”
见此一幕,各方强者皆是抽身暴退,担心遭受无妄之灾。
淮神宫主人目光一凝,又是一棍抽出。
紫霄风雷棍迅速延伸,直至千丈,欲要捅破遮天长图。
可仅仅是坚持了一个呼吸的时间。
紫霄风雷棍便是寸寸崩裂,化作万千香火之力,逸散四方天地。
“魔猿搬天!!!”
淮神宫主人不甘,又是怒吼一声。
他一步横跨而出,身躯徒然暴涨。
十丈、百丈、千丈……
转眼间。
淮神宫主人竟是化作一尊三千丈巨猿,魔牙显露,凶相毕现。
双手托起,呈托天之相,硬撼万象众生图,似乎真的有搬天之资。
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这万象众生图的威能。
倘若双方真身对抗,身为轮海境初期的他,或许还能够和化灵境后期的古夜五五开。
然而。
这一式万象众生图,却是蕴含了神力之威,有着【神罚】加持,早已超出了淮神宫主人能够抵御的范畴。
轰隆隆……
万象众生图终究落下。
淮神宫主人的三千丈魔猿身随之寸寸崩溃,不断萎缩。
直至万象众生图落地,大地惊颤。
方圆数千丈的桂花林被夷为平地,一片狼藉。
一些动作稍慢之人,未来得及逃离,直接在这恐怖余波之下,身躯炸碎,化作漫天血雨。
当画卷消散之时。
场中只余下淮神宫主人的身影。
此时此刻。
他的香火法相破败不堪,逐渐虚幻,就要消散而去。
“淮神大人!”
沉江祭司躲在淮神宫主人的背后,得其庇护,逃过一劫。
见此一幕,却是满目惊恐。
淮神宫主人的香火法相一旦消散,他也难逃一劫。
只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并没有奇迹发生。
一面七彩宝镜悄无声息地于虚空中浮现。
轰的一声!
一道七彩神光贯穿而下。
淮神宫主人的残败法相应声破碎。
连带着沉江祭司,也在那七彩神光的照耀下,化作一片齑尘。
这一刻,四方寂静。
这一场法相之争,胜负已见分晓。
淮神宫主人……败了!
……
与此同时。
南沧江。
淮水之中。
一座冰蓝宫殿震颤。
风雷轰鸣,似乎在宣泄宫殿主人的滔天怒火。
淮神宫门人弟子皆是心颤,人人自危。
直至片刻后。
这场忽如其来的震动这才逐渐平息。
一位身穿古旧大褂的羊角道人,匆匆走入宫殿,看到了殿内宝座之上的威严身影。
“淮神大人……您这是?”
羊角道人惶恐问道。
“沉江……陨落了。”
淮神宫主人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什么?二祭司陨落了?”
羊角道人闻言心惊,又是问道:“何人所杀?”
“千流河……鲤神!”
淮神宫主人目光阴沉。
“可……二祭司手上不是有淮神大人的神明法旨吗?莫非那千流河鲤神真身降临了那香火盛会?”
羊角道人目露疑问。
“并非如此,那鲤神也是以法相现身。”
淮神宫主人摇了摇头。
“嘶……”
羊角道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放眼整个南沧江,有多少人是眼前这位淮神大人的对手?
除了那寥寥几位神桥境存在,其余的轮海境强者,没人敢说出稳胜这么两个字。
“难不成对方真身是神桥境?”
羊角道人皱眉道。
“不知!”
淮神宫主人又是摇了摇头。
“那我们要不要发兵千流河,前往讨伐那鲤神?”
羊角道人又问。
“本神法相不是对方的对手,难不成真身碰面,就能讨得了好?”
淮神宫主人冷冷说道。
羊角道人不敢作答。
“败了就是败了!本神虽然狂傲,但并非是败不起之辈。”
“当年本神刚刚出世,遭遇淮水旧神追杀,被迫远走他方。”
“如此屈辱,都能隐忍,区区一败,又有何不能忍?”
“不过,那千流河鲤神踩着本神的头上扬名,待到来日,这笔账还是要和他清算!”
淮神宫主人眼中战意闪动。
周身暴动的气息,却彻底平静下来。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问道:“本神让你去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正如淮神大人所说,近来九首蛇山那边确实有所异动。”
羊角道人恭敬回道。
“真的有动静吗?”
“当年本神回归淮水之时,临行之前,大姐曾卜过一卦,南沧江会有大变,没想到真的被她预料对了。”
“就是不知道,这沉寂了千年岁月的九首蛇山,忽然有所异动,会带来怎样的剧变?”
淮神宫主人声音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