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下一刻。
一道神光冲天而起。
一尊金光身影浮现，未曾踏入微末山界域，站在山外高空，渐渐与古夜比肩。
那身影的主人是一尊金色生灵，未着衣衫，身躯光洁，呈纯金颜色，如液体一般，时而流动，仿佛并不是血肉之躯。
“是金血圣灵族的人！”
“这人是谁？好纯正的圣血气息，必然是金血圣灵族的嫡系。”
“好像是金血圣灵族的圣子，多年前我曾有幸见到过他在三清天与另一位天骄征战，那日无敌风姿，至今难忘！”
“……”
很快，就有不少人认出了这尊金色生灵的来历。
金血圣灵族，在整个九天神界都有着不小的名气，并非走兽，也非飞禽，在万族中被划分为圣灵一族。
何谓圣灵？
万物有灵，山可成灵，海可成灵，一粒沙、一滴水、一棵草木皆可成灵。
这种非血脉繁衍，秉承天地造化而生的生灵，天生带有先天之气，便能被称之为先天生灵。
包括先天神魔在内的先天神灵，其实都可以被划分至先天生灵一列。
但俗世往往会更加准确地描述，用来区分先天神灵和先天生灵。
只因绝大部分先天生灵，都难以达到先天神灵的强大。
但即使如此，能被冠以先天之名，也足以证明这类先天生灵的特殊和强大。
先天生灵种族的一些佼佼者，更是会被世人以圣灵之名相称，表示敬仰和推崇。
金血圣灵族便是这样的一种存在。
传说，这一族的始祖乃是一颗罕见的天地神金成灵，承天地造化，得先天之气，修行得道，逐渐繁衍出了如今的金血圣灵族。
“金血圣灵族太古就已经存在，长存至今，凶名赫赫，曾出现过不少强者，可这一族不是一直待在地皇天吗？他们的圣子怎么会忽然来到三清天？”
有人表示不解。
地皇天又有万族天的别称。
三皇天中，人皇天人族占比最大。
不，别说人皇天，整个九天十地，大多数界域都是人族数量居多。
天下第一大族之名，不是白来的。
但在地皇天，却是一个例外。
地皇天万族林立，为世间许多强大生灵种族的祖地，人族虽然也有分布，但却并没有其他几方天地那般夸张的占比。
金血圣灵族的祖地，便是位于地皇天当中。
这一族族人稀少，大多时候都在地皇天活动，少有族人出现在其他几天行走的场面。
“你们还不知道吗？这位金血圣灵族的圣子早就来到三清天，似乎拜入了一个隐世道门，如今也算是道门弟子，此番前来，必然也是要和那位新任道子试试身手。”
有对金血圣灵族圣子熟悉一点的人开口，作出了解释。
“我乃金血圣灵族圣子，在微末山下等候多时，终迎道子出关，特来讨教一二。”
金色生灵凌空而立，浑身金光如漆，身躯如流水，时而有微风荡过，便能吹动一圈圈涟漪。
他神色庄严，仿佛没有任何情感，也很是干脆，开口便表明了身份和来意，直接对这位年轻道子下了战书。
在他出现的一刹那，太岁四龙第一时间就冲了出来，挡在前方。
他们一直在关注着微末山四周的形势，为古夜出关感到惊喜和震撼的同时，也不忘履行应尽的职责，做好防备。
四人横空，背后皆有龙影浮现，龙威浩荡，洗刷四方。
尤其是四太岁身上散发出的不灭气息，更是让不少人惊骇。
金血圣灵族的圣子同样眉头一皱，又像是有所依仗，并未退缩，只是冷笑一声，“都出关了，还不敢出来战上一场吗？”
他并不担心太岁四龙出手。
他和微末山下许多跃跃欲试的年轻天骄一样，都是抱着挑战道子之位的目的而来。
古夜应战也好，避战也好，若请来援手，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微末山下那么多天骄妖孽群起而攻之，怕是不灭境强者也挡不下来。
太岁四龙也明白这个道理，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可就在这时，一道平淡的声音传到了他们耳畔。
“无妨，让他来吧！”
声音落下。
众人应声望去。
古夜平静地屹立在微末山上空，周身浮动的种种异象早已消散不见。
似乎一切都已恢复平静，此刻站在众人面前的只是一个凡夫俗子，身上没有丝毫气息泄露。
唯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微末山四周的生灵心中滋生。
不知为何，他们眼中的这个白发青年，仿佛无端高大了几分，像是被套上了一圈眼不可视的光环，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你刚出关，不碍事吗？”
这时候，吴拳山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关心。
微末山下的那些年轻天骄，基本上都没有看到此前微末山巅发生了什么。
吴拳山却是有所感应，知晓那一角黑色罗盘的出现，虽也未曾看到时空长河尽头那人的存在，但却有感藏于云霄深处的几位帝者有过短暂的出手。
那一切自然是源于古夜。
此刻古夜虽已出关，但吴拳山回想起此前那一丝感应，仍旧是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听到这句话。
古夜看了吴拳山一眼，不曾开口，于沉默中缓缓摇了摇头。
不知为何，被对方注视的时候，吴拳山忽然有种感觉，这个年轻道子似乎变得冷漠了许多。
这是一种气质上的转变，并不是一时的冷热情绪。
“神性！”
吴拳山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词。
神性！
那种冰冷的感觉，正是来自眼前之人身上的神性。
与此同时，他不由地回想起，青牛祖师曾经向他教导过一些有关先天神祇念的知识。
世间生灵一旦成灵，皆有人性。
人性复杂，多变，有着许多可取之处，高于全凭本能行事的兽性，但也充斥着诸多劣根性。
所谓性起于心。
许多修行之人在提升境界的时候，也不忘淬炼道心，修身养性。
但即使如此，世间生灵都无法彻底摆脱人性的存在。
纵然是古往今来的那些成帝者，也无法完全摒弃人性。
人性的弱点，往往会成为一个强者身上最大的弱点。
因此，又有许多先贤能人寻求一种高于兽性，高于人性的存在，以此寻得一种完全理智、近乎没有弱点和劣根性的状态。
最终，他们找到了，并且用两个字描述这种优于人性的存在——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