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直接随老夫去见大祭司,诸位进入盘龙古城,恐怕很快所有龙族遗血都会察觉,时间不能耽误太久。”
行进之间,龙康大统领似有几分急迫,又有一丝顾虑,前方引路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
古夜敏锐捕捉到了这一点异常,但却默不作声。
很奇怪,发现他们到来的龙族遗血有不少,但却没有一个露面。
青铜古战车滚动,太岁四龙掠过一座座古堡上空,没过多久便来到了盘龙古城的深处。
前方赫然出现了一座古岳。
那是一座倒悬的神峰,如天的那一端刺下一根战矛,插入盘龙古城遗址的中心。
四周不再有任何建筑物的存在,昔日此地所有的辉煌造物仿佛都已经毁灭,深埋在满地的乱石之下,演化出一个广大的深坑。
这座倒悬的古岳就这样屹立在这个深坑之中,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古朴的气息席卷而来。
巍峨的山体没有任何草木生机的存在,漆黑中带着一点血红,唯有一条条斑驳的痕迹蔓延,像是被无数的神兵利器挥砍过。
“这不是山,是一根龙角!”
临近这座倒悬古岳的一瞬间,太岁四龙便从巍峨山体中感受到了一股浩荡的龙威。
这股龙威实在可怕,即使他们贵为一等真龙,同样感受到了一股深沉的压迫感。
“烛龙之角!”
古夜目光一凝。
这座龙角化作的山岳,散发出的气息太过熟悉,仿佛和他一脉相承。
“错不了了,只有九阴大帝的龙角,才能有这般威势,压制我们的一等真龙血脉。”
四太岁喃喃开口。
众人心中都有些颤动。
这根龙角太过雄伟,上接星辰,下连大地。
很难想象,这根龙角的主人,身躯又该有多么庞大。
“此山名为烛帝山,乃是龙族一位古老大帝的龙角所化,也是我们龙族遗血心目中的圣地,大祭司便常年在山上沉眠。”
龙康大统领介绍一句,也算肯定了众人的猜测。
烛帝山倒悬,攀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四周又存在着一方莫名的力场,化作迷雾,像是某种禁制结界,隔绝了空间,凌空虚渡同样成为了不可能。
“大祭司,龙康携诸位贵客求见。”
站在山前,龙康大统领的脸庞换上了一抹崇敬之色。
他的声音传出。
烛帝山前方的虚空仿若一阵扭曲,迷雾涌动,一座通天之梯逐渐显化。
那天梯由不知名的青石打造而成,自众人脚下,一路延伸至烛帝山巅,数不清有几个台阶。
也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众人身前。
那是一个男子,身躯挺拔,眉眼灿若星辰,一身雪白甲胄和如墨长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尤其是他身上的气机,深沉似海,压得四周扭曲的虚空平静下来。
“龙玉大统领!”
见到这人,龙康大统领拱了拱手,似以平辈相称。
古夜等人则是有些讶异。
那人真的很年轻,骨龄不过千年,修为却深不可测。
骨龄是骗不了人的。
即使是神界九天的强人转世,随着前世记忆的苏醒,骨龄也会逐渐填补回去。
毋庸置疑。
这位年轻男子是个奇才,放在外界也是罕见,年纪轻轻就能登临龙族遗血的十二大统领之位。
他身上的龙族血脉很是浓郁。
对比龙康大统领这样的龙族遗血,甚至可以说浓郁的有些过分,几近纯正,几乎就要踏入纯血真龙行列。
“龙玉大统领……居然是他?”
“据说这位龙玉大统领乃是龙族遗血十二位大统领中,最年轻也是最神秘的一位。”
“他自七百年前降生,一出生体内的龙族血脉便已过半,引发天地异象,玉龙横空,引来大雪灾年,久久不散。”
“盘龙古城有感,遣出了大批的龙族遗血,这才将其从厄土寻回。”
“此后多年,他一直都被盘龙古城雪藏,再出现时,已是在五百年后的一次佛血遗民入侵,那个时候的他,已是神王之境。”
“有人说,他很有可能成就不灭之境,继任为下一任的大祭司。”
听闻那年轻男子的名号,蛟道人忍不住出声。
算起来,他还是这位龙玉大统领的前辈,但天赋和现今的实力,就要差上太多太多了。
“神王圆满……确实是个妖孽。”
古夜默默扫量了对方一眼,辨析出了对方的真实境界。
七百年修行,能踏入神王圆满之境,不管修成的道果如何,脚踏几条大道,都配得上妖孽之名。
可惜其生长在这厄土之中,若是放在外界,恐怕早已名震一方,可与诸界天骄争锋。
从现身的那一刻开始,这位龙玉大统领也将目光锁定在了古夜身上。
两人默然对视片刻之后,眼中各自有晦暗光芒闪过,他这才转身,独自朝着山上走去。
“大祭司久等多时,随本统领上山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略显冰冷。
龙康大统领脸上浮现一丝歉意,“诸位莫怪,龙玉大统领常年跟随在大祭司身旁,于烛帝山修行,少有和外人接触的时候,所以性子冷了点。”
“无妨。”
古夜走下青铜古战车,对着太岁四龙说道:“我等为客,九阴前辈当前,以人身登山,以示敬重。”
太岁四龙随即各自化作人形,收了青铜古战车,跟随在后方一并上山。
蛟道人则是于原地犹豫一会儿,似乎在踌躇,自己要不要一起跟上去。
这里毕竟是龙族遗血的圣地,贸然登山,有失妥帖。
可正当他下定决心,迈动步伐之时,一股巨力却直接将他掀翻在地。
那巨力的来源,赫然是走在最前方的龙玉大统领。
“区区蛟龙之身,也妄图登山,渎了帝山辉光?”
龙玉大统领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蛟道人不由地生出一股无名怒火。
他娘的,不让登山,你倒是早点说啊!
可到头来,蛟道人也不敢将这句话说出口,只能埋藏在内心深处,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原地,满脸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