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夜很想要一窥究竟。
若是这面石刻真的和那位天权老人有关，或许能够帮他进一步揭开后者身上笼罩的层层面纱。
再不济，也能有助于他在天权大道上的修行。
天权大道古来只有三人走过，成帝者也只有一位。
那位天权老人也罢，守阴侯也罢，所留不多，古夜很难依靠前人的经验，在这条路上更进一步。
尤其是守阴侯，古夜如今的修为和实力与之生前越来越接近。
昔年在阴界望帝山，对方交予他的传承，作用也越来越弱。
以至于到了今日，古夜在天权大道一直少有进展，天权道则也沦为了四条道则的末流。
这面石刻的出现，就如雪中送炭一般，或许会给他带来很大的帮助。
两位宿老闻言，相互对视一眼。
“罢了，给这小子吧，古来修行天权大道的人便没多少，这面石刻从出现在这里至今，也无一位女娲族人受益，留在手上，犹如鸡肋。”
出人意料，两位宿老一改精打细算的作风，爽快地答应下来。
下一刻。
一位宿老双手结印，嘴唇蠕动，似在默念一种神咒。
随后，他一只手覆盖在那面石刻上方。
嗡的一声！
一缕缕金光弥漫而出。
石刻上的模糊经文化作一枚枚金色文字，宛若活了过来一般，烙印在空中，最终汇聚成一页玄铁金书。
紧接着，这页玄铁金书仿佛是感应到了天权道则的气息，主动朝着古夜飞了过来。
“果真和天权道则有关。”
古夜一喜，将玄铁金书收入手中，还未来得及查看，绝壁当中又有一缕黑光涌了出来。
“那是……”
古夜愣了愣。
那黑光临至眼前，赫然是一座残缺的古塔。
这古塔通体漆黑，只剩下一小截，似乎只残留下整座塔身的第一层。
“这传承之谷的绝壁果然还有玄机，里面居然藏有实物。”
古夜颇感意外。
那一截古塔同样散发着天权道则的气息，亦是朝着他主动飞来。
“这座无名残塔乃是当年天都的太祖父，和那页玄铁金书一并带出来。”
一位宿老解释道：“那页玄铁金书上记载的内容也不是什么宝贵的传承，只是一篇口诀，或许正是用来操控这座无名残塔的。”
“或许？”
古夜皱了皱眉。
“我们曾经试着利用那篇口诀，操控这座无名残塔，但却没有成功。”
那位宿老脸上浮现一丝狡黠，“你身上的天权道则能够引起玄铁金书和这座残塔的反应，或许正是需要天权道则和口诀相互配合，才能真正掌控这座残塔。”
另一位宿老同样笑道：“不然的话，我们怎么可能轻易将此物给你？小子，先说好，我等推测此塔应该是一件空间宝物，里面别有洞天，此物给你可以，但你若能开启塔身空间，还需要让我等一并入内看上一眼。”
古夜无言。
这两位当真是老奸巨猾，难怪会忽然间这般大气，原来早有图谋。
不过。
古夜也没有什么异议。
在这传承之谷中发现这座残塔，本就是一个意外，白给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他望着在身前悬浮的无名残塔。
这件古物无疑还是具备一丝灵性，也许曾经拥有完整的器灵，但却遭遇了重创，导致塔身残破，连灵性也丢失了许多。
就此塔如今的状态，根本无法推断出其完整时的品阶。
“且让晚辈先试上一试。”
古夜没有犹豫太久，将那玄铁金书记载的口诀完整记下。
而后，他口中颂念起来，周身弥漫的天权道则也愈发强烈。
“天地悠悠，玄黄母道。阴阳相合，万物生化……天道无常，死生有命，日月轮转，皆呼平衡。平衡载道者，名曰天权。”
随着古夜的一字一语落下，无名残塔忽然间一颤。
仅剩下一层的塔身无声轰鸣起来，似有一股可怕的玄黄二气流散出来，化作一个漩涡，竟是瞬间将古夜卷入其中。
“不好！”
风里幽面色一变，下意识要出手将古夜拉回来，却被两位宿老阻止。
“不可！”
一位宿老声音低沉，望着塔身此刻弥漫的可怕气息，凝重道：“若老夫没认错，那应当是传说中的玄黄母气。”
“玄黄母气？”
风里幽一怔。
“不错，正是玄黄母气，这是一种能够与混沌气比肩的原始物质。”
另一位宿老抬头看向上空。
传承之谷的上空被浓郁的混沌气覆盖。
此时此刻，这些混沌气竟是无端躁动起来，似乎遭遇了一位强敌，主动倾泻而下，要覆灭那座无名残塔。
这是让人难以想象的一幕。
混沌气乃是世间最强大的原始力量物质之一，非成帝者不敢触碰。
这些混沌气都是女娲神族历代成帝者置于此地，哪怕是身为始祖圣境守护者的两位宿老都无法掌控。
他们只能第一时间唤醒隐藏于混沌气当中的帝兵，这才将暴动的混沌气镇压下去，没有对传承之谷造成更大的破坏。
风里幽依旧心惊不已，疑问道：“这玄黄母气当真如此可怕，竟能引起混沌气的暴动？”
一位宿老重重点头，“世传，盘古大仙开天辟地，进而以混沌化万物。但若此传说为真，那盘古大仙出现前的世界又是怎样的？”
风里幽哑然。
“这是自天地开辟，万物降生以来，无数生灵都在苦思的问题。”
“不少人推测，在十天十地出现之前，应该还存在一个更加原始和古老的世界，那位盘古大仙只是在那个原始世界的基础上，再开辟出了十天十地。”
“太古那位道祖的观点更是激进，他逆反常理，认为盘古大仙开辟十天十地，只是等同于一个俗世强者开辟出一座小世界。”
“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在道祖看来，真正的原始天地，并非是由某个生灵开辟而出，而是源于‘道’。”
“后世之人也常以混沌气表述道祖口中的那个‘一’，道生出了混沌，混沌生出了阴阳，阴阳中和为三，方生万物。”
“但实际上，并非是混沌气才能生化阴阳，生化万物，世间还有另外一种物质也可以。”
“那便是玄黄母气！”
“传说中，玄黄母气本身就有着孕育天地的能力，天玄地黄的说法便是由此而来。”
那位宿老死死地盯着前方的无名残塔，眼中有难以用言语描述的震撼。
玄黄母气比混沌气都要罕见太多，古来便没有多少人发现，没想到这座无名残塔居然蕴藏着这等可怕的原始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