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华道:“既然是你惹的祸,怎么把小宝给扣留住了?你却跑回来了。”
宁建撇了撇嘴道:“没看出来,平时那混蛋挺不靠谱的,关键时候却仗义,让我回来搬救兵,他自己留在那里了。”
郑浩扬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吗?”
“两个跟我们差不多大的人,都是男的。”
郑浩扬和玄华四目相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能走一趟了。
很快,四人来到城中字画一条街的某个摊位处。
宁建指了指摊位老板,小声说:“就是他们。”
这所摊位,不仅贩卖字画、文房四宝,而且还可以代写家书,卜卦算命,服务范围很广。
摊主是一个——
郑浩扬看到后,内心一声哇塞,玄华和安康也不由得看了郑浩扬一眼。
这让郑浩扬十分来气,看我干嘛!你们什么眼神儿!我比他帅多了好吧!
看到他们的眼神儿,宁建眉梢一挑,小嘴翘起,好像在说,你们看吧,我没说错吧,他长的是不是很丑。
原来,摊主是一个相貌极丑的年轻人,具体看不出多大年龄;他眼歪,口扁,皮肤还黑,如果是大晚上看到,还以为是鬼呢!
他此刻正在帮一位老婆婆写家书,耐心询问,语气谦恭,写出来的字迹工整,像打印出来的一样。
郑浩扬和玄华对望一眼,旋即收起小视之心。
摊主身后,站立着一个赤裸上身的少年“保镖”,他相貌堂堂,剑眉星目,眼露凶光,油光蹭亮健硕的肌肉上有数道刀疤,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
刀疤少年旁边就是韦小宝了。
韦小宝抱着膝盖,乖乖蹲在摊位旁,独自生着闷气,当看到郑浩扬、玄华和安康,顿时喜上眉梢,而看到宁建后,嘴巴一撇,露出苦瓜脸:这死娘们,说了不要跟着我,偏偏要来,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老子脸上的伤还没好呢,差点又要挨打!
不多时,摊主少年写好书信,又装好递给老婆婆,“婆婆,家书写好,要拿好不要弄丢了。”服务态度超好。
老婆婆点头称好的,要付钱的时候,少年摊主推辞不要;老婆婆连连感谢鞠躬,少年摊主连忙起身制止,口中依然谦卑有礼,称不必不必,这是折煞我了,我这只是举手之劳。
郑浩扬发现他果然腿脚不方便,有些跛。
刀疤少年道:“老施,你这又做亏本买卖,你奶奶的熊,啥时候攒够钱医治你的腿。”
摊主老施道:“冯婆婆也不容易,儿子长年外出工作,家里只剩下孤儿寡母,能帮一点是一点嘛。还有,我这跛脚天生如此,治不好了。”
听到此话,玄华深感触动,他恶狠狠瞪了妹妹宁建一眼。
摊主看到郑浩扬几人,疑惑道:“你们几位是?”
郑浩扬指向韦小宝,道:“我是他大哥。”
玄华拉着宁建走上,躬身道:“这是家妹,先前冒犯了兄台,特来道歉。”
刀疤少年踏步迎上,气愤道:“道歉?道你妈的歉,我们不接受道歉,——”
老施道:“小谢,别冲动!我们好好讲话。”
“怎么好好讲话,他们侮辱人在先,老施,你就是心大,别人怎么侮辱你,你怎么都无所谓,可是,做兄弟的看不下去!”
玄华听到他张口脏话,脸上闪过一丝怒意,旋即便克制住了,毕竟是自己这边有错在先。
郑浩扬也很尴尬,这事整得很难办。
若对方得理不饶人又胡搅蛮缠,大不了大家一拥而上,干一架来的痛快。
然而,对方先天残疾,本来就是弱势群体,你去欺负人家,你道德上说的过去吗?
再加上,看来这人身残志坚,人格高尚,道义上更讲不过去。
毕竟,人家可是站在“道义、道德”双道的制高点上,等着别人的棒槌怎么揍你吧!
宁建的臭脾气,一听对方骂人,当场又要发飙骂回去,被玄华给制止住了。
韦小宝擦了擦汗,心中哀嚎:你这个死娘们,闭嘴吧!
老施道:“小谢啊,平时就说过,让你抽空来我这里多读读书,武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他人说我长的丑陋又能怎样,相貌是父母给的,天生如此!
我认为人有两类,一类是人面兽心,这种人十分可恶,对国家对民众危害极大;而另一类则是兽面人心,长得虽不好看,却忠君爱国、忧国忧民,这种人却对国家对民众都有好处。我人虽然长得丑,但我决心为国为民多办好事,做一个兽面人心的人。”
郑浩扬听此一言,顿时肃然起敬,这人活的通透啊!
心中也升起同病相怜之感,以前别人都说他长的不帅,慢慢心生自卑,不敢交朋友,怕别人看不起,于是活在自己的当中!
玄华也觉得此人不同凡响,谦卑躬身道:“我替家妹给兄台说声对不起,如何惩罚,说出个规矩出来,我们一一照做就是。”
老施道:“不必了,你们走吧。”
小谢道:“不行,老施原谅了你,我不原谅,你们必须道歉!”
郑浩扬道:“如何道歉?”
小谢道:“下跪,端茶,递水!”
宁建勃然大怒:“放屁,你信不信就凭这句话,我灭你——”
果然,还是韦小宝了解她,窜了出去,堵住了她的嘴,骂道:“死娘们,能不能不要说话。那个小谢,是‘四海赌坊’的有名打手,天生神力,我们硬刚不起。”
郑浩扬心想:让康熙皇帝、建宁公主下跪奉茶道歉,这就过了呀!你们也承受不起啊!
果然,玄华严肃道:“这个,我们做不到!能不能换一个?”
小谢道:“没的商量,不行!”
郑浩扬脑子飞速旋转,思量这件事情,其实,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因为,这是一个男人面子的问题,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男人这一辈子,大部分人都是为了面子和里子这两件东西。
只要,你给我面子,都好说话!毕竟嘛,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郑浩扬道:“谢兄是吧,看你也是习武之人,我们也是习武之人,施兄是读书人,我们这边玄华也是读书人。
不如这样,我们请各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我们来几场比试,或文或武,三局两胜。
倘若我们输了,我们就在扬州城最好的酒楼请各位喝一杯,并当众道歉,承认施兄文学翘楚,认可谢兄武功高强,还会拿出十两银子补偿施兄的精神损失费、人格受损费,下跪就不必了吧。毕竟得饶人处且饶人。
倘若我们侥幸赢了,此事就此作罢,再不追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