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他行走了三年以后,道灵都没有来找他的麻烦,仿佛是把他这个人忘记了
张九思也难得清闲的去看这个世界,针灸师的元符之力已经非常的成熟了,但想要完整的突破到圣人境界,还差一个契机,一个让他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契机
就像是最后的拼图一样,需要最关键的一块才能拼出这个完整的图案,又或者是需要一个画龙点睛的一笔
只是这关键的一点究竟是什么呢?
幻圣镜里面的这一世很奇迹的没有消磨他的记忆力,他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力量保存了自己的记忆,还是因为自己中了这里面的圈套
现在他要做的事就是尽力的强大自己,尽力的完整自己的元符,让这一条大道最终走到最好的地步
三年的时间,张九思去了很多城市,他依旧没有在这个世界看到修炼的痕迹,这似乎是一个凡人的世界,可如果这里是一个凡人的世界的话,那他在那大街上调动了那些力量,杀了的那些人又怎么算呢?
所以他一直怀疑自己依旧没有看到这个世界的本质,这些出现在他面前的依旧是假的
所以这几年他用来去寻找新的世界了,行走的路上,他遇到了很多人,其中有一个和尚,修炼的是苦行的道,算得上是一个苦行僧,苦行僧光着脚行走这个世界,那个和尚瘦得皮包骨,看得出来,他是经常陷入饥饿状态的,但是让张九思非常震撼的是,这个苦行僧竟然孑然一身的行走了十万八千里
十万八千里的孤独路,就是他一身空无一物的行头,让他坚持了这么远的距离,这个苦行僧是没有修为的,却以强大的意志坚持了这么远,而且他身上是没有钱财的,渴了喝一点雨水,饿了就吃一些树叶或者野菜青草,如果遇到好心的人,能得到一些素食
几十年如一日的行走,这个苦行僧,实际上没有走完他的路,他虽然走了十万八千里,却没有到达他想要去的极北之地,再遇到张九思的途中,这个苦行僧就累死了
当时张九思问他坚持的是什么?
得到的答案是“信仰”,可信仰又是什么呢?
“信仰大概就是心安吧”
苦行僧有些疲惫的告诉他,在张九思以前看来,信仰实际上是非常高大上的,可在这个苦行僧的面前,他得到了不一样的答案
信仰实际上很多时候没有那么高大上,凡人的信仰,实际上就是为了心安,求的是一个平安罢了,又或者是为亲人求心安
苦行僧死在了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甚至算不上得道高僧,张久之颇为人道的帮他掩埋了尸体,对此,张九思没有太大的感悟,他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些生死,似乎这些东西和自己无关一样
“信仰就是为了心安吗?可如果心安的人就不需要信仰了吗?”
张九思摇了摇头,“每个人的信仰不一样,去追逐信仰的目的也不一样,就像是鸟儿的信仰是天空,追逐的信仰就是自由,鱼儿的信仰是大海,追逐的信仰是自由和宽阔,飞蛾的信仰是火焰,追逐的是绚丽的终结,那人的信仰是什么?”
“人的信仰就像是人心一样复杂,大多数人都是为了内心的贪念,少数人是为了内心的心安,一般的人是为了自由”
“所以信仰本身就是信仰,没有把它标准化的理由”
张九思重新的证了一下自己对信仰的认知,又或者说这个苦行僧的出现,让他重新诠释一下自己内心对心仰的看法
“苦行僧的出现,是为了让我心安吗?”
“如果这就是道灵的安排,那确实是没多高的水平,苦行僧的执着确实能给我一些震撼,却不会从根本上改变我的看法”
“因为我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虽然我创立了圣教,虽然我是圣教的圣师,但是不代表我信仰的是众生平等,不代表我需要有信仰,如果非要把我对信仰有一个归类的话,那我相信的永远只有我自己”
“所以要从信仰对我入手的话,毫无意义”
张九思摇头否决了这些看到的东西
除了遇到了苦行僧,他还遇到了一个执着的书生,那个书生是一个书呆子,平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考上公民,然后回去娶同村的那个女子,然后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书生家里的情况并不好,书生家里非常的穷,家里变卖了所有的田地,才勉强让他得以读书,甚至因为如此,父母饭都吃不饱,家里还欠了很多的债,就是父母想要通过为难自己来成就书生的梦想
书生对此非常的感慨,励志发奋图强,只是天资有限,努力了二十年才考了一个秀才,如今去京城赶考,家里的老父亲,老母亲已经累得重病,出生依旧是离开了那个家乡,得到了很少的盘缠,所以一路同行的时候,书生基本上是吃不饱肚子的
最让人无奈的是,书生家里很穷却很好面子,哪怕是饿得昏厥过去,也从来不向人讨要吃喝,看起来很有风骨,实际上傻得可怜
张九思和书生同行了一个月,在到京城一半路上的时候,书生家里的父母因为贫穷死了,得到消息的书生朝着家里的地方跪了下去,他并没有回家为父母收敛尸骨,大哭说要继承父母的遗志,进京谋取功名
然后回家再为父母风光大葬
所以书生毫无留恋的去了京城
那时候张九思问他考功名为的是什么?
书生说,为了让父母过上好日子,为了去娶同村的女孩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去考功名反而让他们的日子过的越来越差,反而最终没有娶上你要的那个女孩”
“所以说了半天,你为的还是自己,如果你为的是他们,就不应该让你父母牺牲所有来成就你,至少你要让他们有活下去的资本”
说完,张九思就走了,书生大哭了一场,奇迹的是,两年以后再见,书生确实是考上了功名,可笑的是他自己没有回去娶同村的那个女孩,反而是娶了朝中一个高官的女儿
倒是为他的父母风光大葬了,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在村里成了名人,成为了励志的典范,结果关心他的人什么好都没有得到,活着的时候一点福都没有享到,死了以后倒是有了一个漂亮的坟墓,可又用不到,最后赚来的还是书生的名声
“有些可笑,也有些可怜”
这是张九思对书生的这些事情的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