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念瑶到了思过崖后,心里只觉得刚才的自己十分的愚蠢。一直觉得蒋长老人还挺好,就只让去思过崖思过,还以为至少要被打一顿才能罢休。但是,她没想到思过崖不单单是思过啊。当然,此刻和她同样想法的还有端木泽,凌川依旧一脸冷淡,也不清楚他具体在想什么……而上官念瑶完全忘了未时要去找……
思过崖,一个位于凌霄峰深山幽谷之中的僻静之地,四周被高耸入云的峭壁所环绕,只有一条狭窄的小径蜿蜒而上,通往这个与世隔绝的所在。在这里,时间仿佛凝固,只有风声和偶尔的鸟鸣打破这片寂静。
崖顶是一片开阔的平台,地面由坚硬的花岗岩构成,历经风霜侵蚀,表面布满了青苔和裂纹。平台中央,一块巨大的岩石突兀地矗立着,上面刻着“思过崖”三个古朴的大字。在它周围,古木参天,苍翠欲滴,树冠如同巨大的伞盖,遮天蔽日。阳光透过密集的枝叶,斑驳陆离地洒在地面上,形成光与影的交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在崖边,还有一处清澈见底的山泉,泉水潺潺流过,发出悦耳的叮咚声。泉边生长着几丛翠绿的竹子,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但凡不是被惩罚的弟子,都会觉得这定是一处秘境……
但是,当你看到在崖顶大平台上的刑具,就会把你的思绪全拉了回来。
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长条形的木凳,凳子表面光滑而坚硬,两侧各有一名弟子站立,他们的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执行公务的严肃。
负责这次掌刑的弟子,拿出了一个白色的本子,对着他们念,“尔等犯了宗门门规第二条‘弟子须以恭敬之心对待师长,不可有丝毫怠慢。如有顶撞师长、不敬尊长之行为,轻则罚面壁思过十日,重则逐出师门,永不录用。弟子当以此为戒,谨言慎行,以维护师门尊严。’
和第十四条,‘弟子当以诚信为本,言行一致,不可有欺诈之举。’
经决定,你们的惩罚是:杖责十下,罚抄宗门门规百遍,三日后交由执法堂。
执法弟子刚准备把他们拉到中央,凌川凌冽的眼神瞪了弟子,然后说了句“我自己走”。
端木泽赶忙问道,“等会儿,我可不可以代替她受罚?”
执法弟子什么也没回答。
“那你们轻一点,她是女孩子——”还没说完,就被拉走了。
上官念瑶则被负责的女弟子带入了后山的另一个平台。
其实越到这个时候,反而内心感到越平静,置身于幽静的峡谷中……
他们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将他们按压在木凳上,确保他们的身体紧贴凳面,双腿悬空,无法动弹。
执行杖责的弟子手持一根粗重的木杖,木杖表面被打磨得光滑,但仍能感受到它的沉重和坚硬。他站在受罚弟子的一侧,举起木杖,等待主事弟子的命令。
然后一声令下,执法弟子用力挥下木杖,重重地击打在他们的臀部。此时山谷里只能听到端木泽和上官念瑶的哀嚎……而凌川额头同样汗如雨下,但没吭一声。他们从来都没觉得时间如此之漫长……
他们的身体会因为剧烈的疼痛而不由自主地抽搐,但却被牢牢固定在木凳上,无法逃避。几仗后,都能看到衣袍上那一道道红色的痕迹。
结束时,他们都已经筋疲力尽,横躺在地上,上官念瑶直接昏厥过去。然后,他们会被通知峰里,叫来领人。
一个时辰后,上官念瑶醒了过来,准确来说,是被疼醒的。此时她躺在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房间里房间的色调以柔和的米色为主,床铺上铺着柔软的白色床单和厚实的用灰色玄鸟羽绒做的被子,几个蓬松的枕头随意地散落在床上,床榻上还放了一只棕色的小熊玩偶。
床头上面还镶嵌着几盏隐藏式的小灯,此时的阳光不是那么的刺眼,暖洋洋的洒到了身上……
独孤酒酒抱着药箱走了进来,才发觉她已经醒了。
说实话,独孤酒酒自己也没想到,他们会去这么久,就觉得晚点总能回来,凭经验,就是被骂一顿然后安排你抄一百遍门规……大约过了两刻后,就被通知,他们被带去了思过崖,还需要自己的人去接,顿时两眼一黑,说晚点回来,还真晚点就回来了……
正在打坐学习吐纳的弟子也不用练了,全去思过崖抬人去了……
“醒了?”
上官念瑶听到声音后,第一反应是完了,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然后好像是拉扯到了伤口,嘴角紧拧。
艰难地爬了起来,“师父~”双手紧握,低下了头。
独孤酒酒把药箱放到了桌上,坐在床沿,“现在知道我是你师父了?”
“啊?”
“蒋长老问你们的时候,问你那个峰的,问你师父是谁,你不是什么都没说,到有一种舍身取义绝对不暴露为师的感觉。”然后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上官念瑶身体后倾,又扯了一下,眼眶里已经泪汪汪的。
独孤酒酒本来准备了一箩筐的话想多责备她几句,也说不出口了。“说吧!”
“我,我不应该,该,上课时候吃包子——”边说,眼角滑落一颗泪珠。
“吃包子?我没问你吃包子。”
“啊?”
独孤酒酒看着她问道,“我问的是,为什么蒋长老问你们的时候,你们要隐瞒。”
上官念瑶目光对上了师父,就立刻低下了头,手里紧紧的握着被子的一角,脚趾扣着床单……
独孤酒酒等待她的回答,片刻后,未语,独孤酒酒厉声说道,“上官念瑶,说话!”
“因为,因为,我怕被师父知道,师父知道后,就会,就会不喜欢我……不要我,我,我……”边说边抽泣,此时的泪水已然控制不住了,一滴一滴直落。
独孤酒酒内心突然一颤,这个理由倒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独孤酒酒从储物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帕,小心轻柔地给她擦着,手帕有一股浅浅的山茶味,淡淡的,很舒服……
“傻孩子,怎么吃个包子我就不喜欢你了,怎么就不要你了……”
上官念瑶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双手抱着独孤酒酒的腰,把低着头把脑袋蜷缩到了她的怀里,又抽抽地哭了起来……
独孤酒酒摸了摸她的头,“你们入宗门的时候,你们的身份信息宗门就已经登记了,蒋长老自然觉得你是诚心违逆他,自然生气。”
“瑶瑶,不哭了,再哭下去哭花脸了就不好看了……”
独孤酒酒轻轻起身,把上官念瑶横着放平在了床上。“把衣袍脱了,我给你上药。”
入秋了,天气微凉,上官念瑶害羞地把下半身的衣袍解开后,被打的地方依旧滚烫,其他部分凉飕飕的。
独孤酒酒把被子拉到她大腿盖上。
独孤酒酒从腰间的小囊中取出一只瓷瓶,瓶中盛放着特制的草药膏。“忍着点,有点疼。”她以竹签挑出一小块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上,上官念瑶疼得直抽。药膏散发着淡淡的草木香气,与伤口接触的瞬间,有一股清凉感沿着肌肤蔓延开来。
随后,又用干净的纱布轻轻覆盖在药膏之上,确保药膏均匀地贴合在伤口上。她又用纱布将伤口包裹起来。
“你现在还没引气入体,只能用这种普通的药膏。很疼,恢复也得一周,这一周你就好好休息吧。等之后,就能用灵芝草、不老藤,再加一点灵泉制作小回春丹,没有条件的情况下,灵芝草揉碎了敷上效果也是极好的。”
“你这几天就睡我这吧,不舒服的话就唤我,我先去看看你师兄,听说他是被你连累的。”
说罢,把被子给她拉好。
待独孤酒酒走出房门后,就立马把头钻到被子里。又丢人了……
独孤酒酒看到,嘴角笑了笑,终究就是个几岁小孩,只不过吃过苦罢了……
走到凌川房间,独孤酒酒敲了三下门。
是傅云起来开的门,傅云起朝独孤酒酒行了个礼,“师父,我刚帮师弟把药上好。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您再叫我。”
独孤酒酒轻轻点头。
凌川也从里面隔间走了出来,行了礼后,叫了声“师父”。
独孤酒酒搬了把椅子,在他前面坐下。凌川向后退了一步,直接朝她面前跪了下来,跪的挺直。
独孤酒酒下意识想叫他起来,迟疑了片刻后作罢。
“凌川,说实话,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你,我们先一件一件来。”
“你先跟我说说,今早发生什么了?”
“我今早上吃完早饭后,晚到了,然后我见后门全挤满了人,就从前门走了进去,然后蒋长老就叫我站门口。”
“就这,好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今天师父教你一些规矩,像这种上课,迟到了的话就从后门进,从前门进大摇大摆地太招摇了,知道了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