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是我娘生前留给我的东西,你能不能好好珍惜,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不想要了,能不能把它还我,不要随意丢掉它!”
游书茗紧紧地握着手里的东西,强忍着眼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她抬起头,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丁三宝,脸上带着认真的神情,仿佛在托付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
丁三宝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充满爱与温暖的家庭里,父母双全,兄友弟恭,他一直被家人宠爱着,从未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
对于游书茗所说的死亡,他并没有真正理解其背后的沉重意义。
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能感受到游书茗内心深处的悲伤和失落。
丁三宝用力地点点头,眼神坚定而真诚。他紧紧抱住怀里的小狗玩偶,郑重其事地说道:“放心吧,书茗姐姐,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它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扔掉它的。”
“嗯,姐姐相信你!”游书茗摸着他的头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就抱着玩偶开始玩闹起来,游书茗还把自己的小木雕拿过来给丁三宝看,并兴致勃勃地向他介绍每一个木雕背后的故事。
时间在两人欢声笑语里划过,不知不觉间两三个时辰便过去了。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屋内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昏暗,让人难以看清周围的事物。
就在这时,丁婶儿端着一大盘热气腾腾的扁食,也就是饺子走了进来,她微笑着把食物放在桌上,然后将丁三宝接回了家。
当丁婶儿看到三宝怀中的玩偶时,她好奇地询问起它的来历。得知这是游书茗送他的礼物后,丁婶儿不禁对玩偶赞不绝口,直说这个玩偶非常好看。
游书茗和哥哥在品尝完丁婶儿送来的扁食后,今年也没有太多心思继续守岁。于是,兄妹俩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一夜无话,暂且不表。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小孩子在过年前希望时间过得快点,迫不及待的盼望年节的到来;又在过年的时候希望时间停止在这一天,每天都吃好吃的,穿新衣,还不会被爹娘骂。
可是时间不为所动,公正客观的见证着这世间的一切,一天天,一年年……
正月十五过后,即使再不舍,年也算过完了……
这天,游书茗正和哥哥在家里读书。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稚嫩的读书声在静谧的午后回荡,如同清澈的溪水在山间流淌。
这时,大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是一道洪亮的声音:“宗原在家吗?”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院落中回荡,打破了这份宁静。
游书茗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书,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看到门外站着的是一位陌生的老者,便问道:“爷爷,你找谁啊?”
丁有仁微笑着走近,和蔼地说:“是书茗吧,我是你村里的里正爷爷。你哥在家吗?我有些事情要找他商量。”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慈祥与亲切。
游书茗听到是找哥哥的,便转身朝屋里喊道:“哥哥,里正爷爷找你!”
又转头对里正说道:“爷爷快进来,我哥在这屋。”
里正虽已年近古稀,胡子花白,但走路仍虎虎生风,精神矍铄,颇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因此在村子里享有很高的威望。
游宗原一见到里正走进门来,便赶忙对一旁的游书茗吩咐道:“书茗,快去给里正爷爷倒些茶水来!”
“知道啦!”游书茗应了一声后,转身跑开去找水壶了。
里正见状,急忙摆手示意不用麻烦,笑着说道:“不必忙活了,我并不口渴。今天来找你,其实是想和你商量一些事情。”
“哦?”游宗原好奇地看着里正,有些不解地问道:“里正爷爷,您有何事需要与我商议呢?”
里正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上下打量着游宗原,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道:“宗原啊,我想了解一下,你以后究竟有何打算?是打算继续留在咱村子里生活,还是待几天就走?”
听到这个问题,游宗原不禁一愣,感到十分诧异。因为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里正会突然关心起自己的去留问题。于是,他摇了摇头,坦诚地表示:“眼下我还没有想好具体要去哪儿,现在只想带着妹妹先待一段时间。请问里正爷爷,您为何突然问起此事呢?”
里正听后,微微一笑,解释道:“呵呵,是这样的……”接着,他又搓了搓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就直说了吧。”
“你也知道,咱们村里的的人都是泥腿子,一帮跟泥土打交道的人,你是咱这村里百年都没遇见的读书人,还中了秀才,所以大家有点家底的都想把孩子送去读书,能不能考中再说,好歹孩子以后做个账房先生,或者做点其他小买卖,也能有点其他出路。”
“当然了,中了更好。家里人有面子不说,还能免除各种徭役赋税。”
“大点的孩子还好,扔镇上就行,小的实在是不放心,但都到了启蒙的年纪,这穷乡僻壤,又请不来夫子,你看能不能教一下这些孩子?”
“也不白交,就按外面夫子的收费,一年每个孩子五两。你觉得怎么样?”说着,里正一脸期待的看着游宗原。
游宗原听了里正的话,心里也在思考,现在他这样,于仕途一条已经无望,教书育人不失为一条出路。虽然自己不曾考取举人,但他也是有真才实学的。况且,他从小便对教书先生充满敬意,认为他们能够传授知识、培养人才,是非常值得尊敬的职业。
因此,如果能成为一名夫子,不仅是一份长久的活计,能供他们兄妹俩生活下去,更能帮助更多的学子实现梦想,那岂不是一举多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