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殷府大门口。
樊大叔一行人向殷思允辞行。
“诸位何必如此着急,再住些时日又何妨?”
殷思允休息了一晚,脸色终于不那么难看了。
“殷公子不必挽留,咱们虽离开了殷府,但既然在此开饭馆儿,那以后肯定人就在巴州了,想见面都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
樊大叔笑着说道。
“行,大家千万别离开了这里就生分了,以后定要常往来。待咱家饭馆儿开业,定要派人通知我一声,我也沾沾喜气。”
殷思允见他们执意离开,便也不再强留。
“那是一定,还等着殷公子帮我撑场子呢!”
樊大叔笑的合不拢嘴。
又寒暄了一会儿,众人便带着包裹离开。
都是些简单的包袱,大件儿前几日便已经送到了饭馆儿后院。
也因此,众人婉拒了殷公子想要让府里马车送的好意。
殷府距她们的饭馆儿并没有多远,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几人也不急着赶路,悠闲的在街上闲逛。
“哎,该说不说,这地儿就比咱那热闹!”看着街道两边的情景,吴氏感慨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 樊大叔接话道。
“这次我回咱那收拾东西,那种感觉真不知道怎么形容!”樊大叔继续说道。
“啥感觉?”吴氏不解。
“怎么说呢,”樊大叔挠挠头,想了一会儿继续道:“就跟天天吃窝窝头,也没觉得难受,还觉得挺乐呵,能吃饱就成。“
“可突然有一天,吃了海参鲍鱼,知道了世上原来还有这好东西,再让我吃窝窝头,我就觉得喇嗓子,难以下咽。”
“咦~当家的,咱可不兴这样啊!”吴氏听了直皱眉头。
“咱家可给你买不起海参鲍鱼,地主家都不敢这天天吃。”
“我不是这意思,我意思是,看惯了殷府的奢华,那天回家后,看着咱家那小破屋子,就……就感觉很难受,说不出啥感觉。”樊大叔笑着解释。
“大概就是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凤锦书听了他们的对话,笑着说道。
“啥意思?”樊大叔不太明白,吴氏也看了过来。
“意思就是从节俭道奢侈很容易,但是从奢侈再回道节俭就很难了!落差太大了。”凤锦书一字一句的解释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还是你们读书人会说。”
樊大叔听了,激动的附和。
“对什么对!”吴氏着急的掐了樊大叔一把。
“哎呦!”樊大叔疼的不禁喊出了声。
凤锦书几个人见此,纷纷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吴氏又转头对几个孩子说道:“你们可得记住了,咱家别说现在没钱,就是有钱也不能浪费,知道不?千万别跟你樊大叔学,知道不?”
凤锦书等人连连点头。
笑话,再不快点点头,感觉婶子的手,下一个就招呼她们身上了。
樊大叔那叫声,听着都疼。
“我也没说浪费啊!我就是感觉有点落差嘛!”樊大叔揉揉发疼的胳膊,小声道。
“落差也不行,这就是浪费的苗头,得扼杀!”吴氏毫不犹豫的说道。
凤锦书几人在后面捂着嘴笑。
“给我留点面子嘛!孩子们都看着呢!”樊大叔走到吴氏跟前,小声说道。
吴氏转头,凤锦书几人立马转头看向别处。
一副:我听不见,看不见的样子。
吴氏转而道:“都是自家孩子,怕什么!”然后继续往前走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我爹一家之主的地位岌岌可危?”
长安见他爹娘走远,一手环胸,一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大叔地位危不危我不知,但我知,你要是再磨叽,你就危了。”
凤锦书说完,便和游书茗她们往前走了。
“喂,你们等等我呀!”长安见此,赶紧拔腿就跑。
……
“快看,那边怎么那么多人。”游书茗指着那边人群说道。
众人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好家伙,里三层,外三。
“快,肯定有好玩的,我们也去看看。”长安说完,便开始往那边跑。
“你慢点儿!”吴氏看儿子跑远,又气又急。
“婶儿,你别急,我们也跑过去看看,您和大叔慢慢过来。”凤锦书赶紧劝慰道。
“行,你们都相互照应着点。别被人挤散了。”吴氏赶忙叮嘱。
“放心吧,婶儿,我们走了。”岳知希也急忙说道。
“哥,我也过去瞧瞧,你跟大叔和婶子慢慢过来就行。”游书茗也跟她哥打了声招呼。
游宗原点点头。
三人见此,便追着长安去了。
“走吧!我们也去看看咋回事儿。”吴氏心急如焚,孩子不在眼前,心里慌。
“嗯嗯~”
于是他们三人也往人群处赶 。
……
“咚咚咚锵……”
人群里,敲锣打鼓的声音震耳欲聋。
“快、快、快”,长安仗着身高优势,带着三人灵活的在人群中穿梭,大人们见是几个小孩子,也都没有计较。
直到冲到最前面,凤锦书几人才看清里面的架势。
有三个人。
其中,中年男人的身材魁梧,膀大腰圆,满脸虬髯。
另一个,是一个老头子,个子稍矮,摸着自己的胡须,看着仙气飘飘。
最后,是一个骨瘦如柴,衣裳稍显破烂的小孩儿。
“各位父老乡亲们,我们初来贵宝地,因身上盘缠用尽,只能拿出祖传的绝活儿,给大家表演表演,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感谢诸位。”
虬髯大汉说完,拱手感谢。
人群中交头接耳。
“哎呦!咱这地方,一年多少来这卖艺的,都说是盘缠用尽,呵呵~”
“谁说不是呢!我娘有次还被骗了,买了一瓶跌打损伤的神药,结果呢!白花了几文钱。”
“你这算好的了,至少人没事儿,我有个亲戚,居然相信什么神酒,说是喝了百病消,白发变黑发,青春焕新颜,喝了不到一刻钟,肚子剧痛,去药房,大夫让灌了粪水,吐了出来,才堪堪救回一条命。”
“快看看,这次又是什么路子!”
凤锦书几人在旁边竖起耳朵,听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