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发亮的原理,寒云曾经给韦弦解释过,但是没啥用,韦弦想了好几天都无法理解,后来寒云干脆说就是夜光石的伴生物。
“云峰曾说,此乃夜光石的伴生物,嗯,意思就是和夜光石在同一种环境中存在的类似的物品。”
韦弦这话说得自己都有点懵,更别说两位姑姑这种完全没有自然科学细胞的大脑。
韦贵妃合上化妆镜,觉得少了一个合适的包裹之物,想了想说道:“妹妹,我记得你绣了一张百鸟朝凤的手绢,用来包裹此物,送与皇后,岂不是美哉。”
韦昭仪瞬间明白,点了点头,赶紧去往自己的住所,拿来手绢。
果然巧夺天工的绣功,加上丝绸缎面,一张好生秀美的手绢。
“如此我就走一趟,妹妹在这里陪着四方。”
韦贵妃带好礼物,径直去往长孙皇后的寝宫。
好在李世民现在的后宫不大,转过几道庭廊,穿过两个院门,便到了皇后的寝宫。
此刻长孙皇后刚回,一直在寻思着和亲公主的人选,思来想去,非要从公主中选一个,恐怕就属定襄县主。
定襄何人?乃韦贵妃之女,生父李珉,继父李世民。李世民登基后便将韦珪之女封为了定襄县主。
【历史上没有定襄的出生日期记载,但记有韦珪守寡八年后,于武德四年嫁给李世民为妾,此时贞观元年,过去了六年,推测定襄年纪应该在十六岁左右。】
历史上定襄还真是嫁给了突厥人阿史那·忠,此人乃是史氏的鼻祖之一,后世姓史的家族,多少还和韦贵妃有血缘关系。
严格说,定襄并非公主,不过李世民要封她为公主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不会有人反对。
他一开始的想法就是在宗亲中找一个郡主封为公主,思来想去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皇后,韦贵妃宫外求见。”宫女前来禀报。
“哦,泽妹妹来了啊。请她进来。”【韦贵妃,名珪,表字泽】
自从韦珪册封贵妃后,长孙皇后对她的称呼也变了,毕竟一后四妃中,贵妃的身份仅次于她,叫声妹妹显得亲热。
长孙皇后为母仪天下之典范,当配:坤载万物,德合无疆,履中居顺,贵不可言。
韦贵妃则是端庄高贵,当配:春椒起咏,艳夺巫岫之莲;秋扃腾文,丽掩蜀江之锦。
说来说去,还是李世民会选后宫,除了姓武的。
“妹妹见过姐姐。”韦贵妃见到长孙皇后,礼仪还是要的。
“妹妹免礼,多日不见,姐姐欢喜的很。”
“今日妹妹前来有一事相求。”韦贵妃也不耽搁,见面开门见山。
“难得妹妹有事,说来姐姐听听。”
“定襄已年满十六岁,妹妹斗胆想请姐姐帮忙求陛下封一个公主的称号。”
嘶,长孙皇后一愣,这是何意?按说二郎封了贵妃前夫之女为县主,已是大恩于她,竟然想册封为公主。
转念一想,不对啊,她和韦贵妃也相处六年了,并非看中权势之人,难道……
长孙皇后瞬间想明白,这是要帮二郎解决和亲的人选,倒是和自己想法一致,还想着怎么给韦贵妃开口呢。
哪曾想到,她主动来说此事。二郎啊二郎,你娶了一个好贵妃啊。
“妹妹,姐姐代陛下谢过你。你的心意我懂,哪个当母亲的人愿意把女儿送去异族苦寒之地呢?”
“姐姐快别这么说。妹妹受陛下和姐姐恩惠,如今大唐有难,陛下有忧,妹妹能帮上是我的荣幸,也是定襄的荣幸。”
“定襄这孩子能这么想那就好,只是苦了她。”
韦贵妃又拿出包裹好的化妆镜,放在长孙皇后面前,慢慢打开:
“妹妹今日得了一面镜,颇为精巧,特别适合姐姐皇后的身份,拿来给姐姐用。尼子还特意绣了一张百鸟朝凤手绢相配。”
长孙皇后一生贤良恭俭,节俭简朴,若是送了什么奇珍异宝,金银珠宝,她是断断不会用,可一听是女子的妆容镜,倒也能接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况且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仪表极为重要。
长孙皇后拿起化妆镜仔细端详一番,非铜制作,外壳看起来和手感也非木雕,颜色素雅大方,一看就欢喜。
正欲打开,听得贵妃提醒:“姐姐可要拿稳了,莫吃惊失手摔了。此镜易碎。”
长孙皇后有点好奇,铜镜还怕摔了吗?
翻开上盖,瞬间发出亮光,光线柔和,就算在烛光下,也映照出她清晰的面容。
“啊!”长孙皇后半张香唇,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的眼神。
镜中的自己无比清晰,完美呈现了自己的目清唇红,仪态大方之态,就连衣物和配饰的颜色都和实物丝毫不差。
她有一面上佳的铜镜,也只能保证映照的仪态没有变形,色彩却是铜色一片。
“此镜不仅清晰无比,还能发光,比之烛光如皓月皎洁。”
长孙皇后当真是爱不释手。
“姐姐欢喜就好,妹妹也就放心了。”韦贵妃趁机恭维几句。
若说身材和容貌,她比皇后多上几分;若说仪态和德慧,她比皇后稍逊几分。
韦贵妃看着皇后欢喜,拉起了家常,唠叨起来:“我那侄女四方啊,也是云蒙才女,今日妹妹才知道她选中了夫君,姐姐说是不是喜事一件。”
长孙皇后还沉浸在自己的容貌之中,随口答了一句:“可是云阳韦弦,这可是好事。京兆韦氏多出才女,妹妹就是才学出众。只是不知道韦弦看中哪家郎君了。”
“哎!天公不作美,好好一段姻缘,四方的夫君却失踪了。”
“还有此事,可报了官衙找寻?”
长孙皇后没太在意,想着就凭韦家的影响力还有贵妃的身份,无需专门传话,哪家官衙都会全力找寻。
“无用,四方的夫君乃是出使突厥的时候,在突厥之地失踪,又听说与凉州长乐郡王有些恩怨,怕是落在了长乐郡王的手中。我那侄女知道这个消息后,三魂六魄,都只剩下最后一魂一魄了。”
嘶,不会失踪之人就是云阳令吧。长孙皇后合上化妆镜,不知道该笑贵妃的伎俩太粗糙,还是该为韦弦遗憾,云阳令的确是她最佳的夫君人选。
“妹妹口中的韦弦夫君可否就是云阳令,寒云?”
“啊,姐姐也知道此人。”韦贵妃这话说得,太过于故意了。陛下知道了,皇后还能不知道?
皇后只是不干政,不是不闻政事。
这就是韦贵妃聪明的地方,在陛下和皇后面前可以耍小心眼,但是要耍的有水平,要让陛下和皇后能轻易识破,否则就成了心机女,那是要出事的。
“姐姐只能告诉你一句话,云阳令对陛下和大唐来说都是重要且特殊的一个人。我们能想到的,陛下已经想到。我们做不到的,陛下已经在做。我们作为女子,等着消息即可,你且可以告诉韦弦,让她放心,陛下有他的安排。”
“如此,妹妹也放心,看着四方憔悴的样子,妹妹也难受,这就回去告诉她。”
韦贵妃起身告辞。
长孙皇后也只是起身,并未相送,毕竟皇后的身份摆着。
回头又看了看化妆镜,心里欢喜,却小心用手绢包好,放置于妆桌之上,现在不是把玩的时候。
想着待二郎来了,把今日之事告知,也免了他和亲公主人选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