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译一路上都把许则言揽得紧紧的,直到到了学校门口,才不舍得松开怀抱。
许则言已经睡熟了,脸都睡得红扑扑的。
沈译抬手将许则言睡乱的头发整理好,然后语气温柔的将许则言叫醒:“言言,醒醒,我们到了。”
许则言听见沈译叫他,也慢慢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因为刚刚睡醒,许则言说话带着一些鼻音:“到了?”
沈译将人扶好,“到了,我们走吧回去了再睡。”
走完剧情之后的疲惫感也消失得差不多了,但是许则言现在还是很困,因为没睡够,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许则言脚步虚浮,下车的时候差点摔了。
卫罹就站在旁边,见状赶紧上前抱住许则言,他轻笑着问:“怎么回事?睡懵了?”
许则言脸红道:“是有一点。”
卫罹伸出手牵着许则言,“好吧,那我牵着你走,好不好。”
卫罹实在是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
他微微弯着身子,将脸凑到许则言面前,平时冷艳的面庞现在就像是融化了一般,连眼尾都带着温柔的意味。
许则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将自己的手放在卫罹的手心,小声回了一句:“好。”
卫罹绕有心机的,趁着许则言现在没反应过来,与许则言十指相扣。
等许则言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这样牵着走了好长一段路了,许则言见卫罹目视前方,专心致志地走路,也不好突然将手抽出来了,就这么任由卫罹牵着走了一路。
李道恙从沈译他们出去之后就一直很担心,总是站在外边,朝校门口张望,看看人回来没有。
林羽好说歹说才算把李道恙劝进去换他来守着等消息。
不知道等了多久,林羽终于听着一点儿动静了,他连忙转身回去告诉李道恙。
李道恙焦急的问:“你说真的?小译他们回来了?”
林羽点头:“是啊,我都听着声儿了,您放心吧,肯定没出什么大问题。”
李道恙连忙起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沈译回到学校,就见到李道恙站在门口。
他跨步上前,朗声道:“李爷爷,我们回来了。”
李道恙笑容满面:“好,平安回来了就好!”
林羽也在旁边:“路上没出什么大事吧,东西找到了吗?”
沈译点头:“放心吧,东西也找到了。”
然后沈译就拿出密码箱,然后双手捧着小密码箱递给李道恙。
沈译笑着对李道恙说:“李爷爷!完美完成任务,您的实验数据,我们给你找回来了。”
李道恙眼下情绪激动,连说了几声“好”,然后又掏出手帕抹了抹眼泪:“你们辛苦了,都是好孩子啊。”
李道恙颤抖着手接过密码箱,动作柔和地抚摸着,就像在关怀一个小孩儿一样。
这确实也是他的孩子,这是他的心血。
李道恙眼里闪着泪花,他看着许则言和沈译他们,神色动容,又感慨了一句:“你们都是好孩子啊。”
李道恙眼神环顾一圈儿,发现他们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许多伤口,只是特意做了遮挡,不注意看是看不出来的,李道恙眼里的愧疚更盛了。
林羽在旁边轻声安慰着李道恙:“您也别太自责了……”。
沈秉等李道恙将情绪掩藏好,然后才出来和李道恙问好:“李爷爷,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在小译这里,爷爷也很担心您。”
沈秉和李道恙之间没怎么打过交道,李道恙只是知道沈筠还有一个孙子早早的就去部队了,一直也没怎么见过,只是听起沈筠说过几次。
李道恙本来就因为沈译他们受伤心情低落,现在听闻老友还在,心中又是激动起来。
李道恙仔细看了看沈秉,脸上带着笑容:“你是沈秉吧,老沈的大孙子。”
李道恙说完,就沉默不语了。一悲一喜之间,李道恙再也难以掩藏情绪,只能默默流着眼泪。
邵东挠挠头,他最见不得老人哭了,总让人想起他的爷爷,“李爷爷,你别哭啊!你看我们这不都是活得好好的吗?都没死呢。”
邵东实在不会安慰人,林羽在旁边瞪了邵东一眼:“你怎么说话呢?”
李道恙上了年纪了,林羽最忌讳有人在他面前说什么死不死的话。
邵东也是反应了过来,尴尬的笑了笑。
李道恙也知道林羽反应这么大是因为什么,他抹了抹眼泪,摆手说:“不妨事,人各有一死。”
李道恙拿出手帕擦了脸,收拾干净仪容,向众人表示感谢,说完才不好意思道:“今天倒是在小辈面前哭了好几回了……”。
李道恙又转向沈译看去:“小译啊,你来跟我说说,你们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他对沈译他们的战斗力是很认可的,可以说沈译他们面对丧尸,只要不是数量上的绝对碾压,沈译他们都能全身而退,并且保护好自己不受伤,但是出去每个人都受了伤,一定是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沈译又将去拿实验数据的过程讲给李道恙听:“是这样的,李爷爷,我们在去拿实验数据的时候,遇到了雇佣兵……”。
李道恙一听到有雇佣兵来抢实验数据,神色微凛,都是在科研这个圈子待了不知道多久的人了,对各国各地区间的勾心斗角了解得一清二楚,不用动脑子也知道这些雇佣兵是哪个国家派来的。
李道恙旋即冷斥道:“这简直是强盗行为!只可惜现在世道变了,原本道德就约束不了这些小人,现在他们更是肆无忌惮了。”
等他平复下来情绪之后,李道恙对沈译和沈秉说:“你俩跟我来一趟,其他人没有什么事就回去吧,好好休息,好好处理伤口。”
沈译和沈秉跟着李道恙走了。
卫罹见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也开口对大家说:“没什么事了,大家都回去吧。”
众人应了一声“好”,然后就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邵东觉得自己身上受的伤都不是什么大伤,倒是出了一身臭汗,于是他就招呼着自己的好兄弟李阳一起去洗澡了:“走啊阳子,咱洗澡去。”
其他人听到邵东说的话,也抬起胳肢窝嗅了嗅,一股汗臭味儿,差点给自己闻吐了,也说要去洗澡。
众人该干嘛干嘛,很快就投入到了自己的任务中去,各做各事了。
许则言忍着身上的伤回到宿舍,先前还没觉得,现在疼起来实在是在要命了。
许则言微微拉开自己的衣服,一道淤青夹杂着擦伤从许则言的背上一直向下蜿蜒到了臀部。
青紫一片,看着很是吓人,许则言看不完全,只是侧目的时候隐隐约约瞥见一眼。
77也着急了:[言言!你先前还说不痛的!]
许则言安慰道:[这……先前不是有痛觉屏蔽吗,没反应过来嘛,我马上抹药!别担心77。]
许则言就赤裸着上半身开始准备给自己抹药。
许则言在药箱前翻找,全然没注意到季越已经进来了。
“奇怪,药放到哪儿去了……”。
季越先前看许则言的宿舍门没有关严实,又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本来是打算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的,结果就看见了许则言背上的青紫。
季越一急,整个人就直接进来了,等他反应过来时,才注意到此时许则言身上没有穿衣服。
季越本来想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可是那双腿好像粘在地上了,动不了。
他确实不应该就这么看着许则言,但是他确实又很担心许则言身上的伤。
许则言猛的一转身,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把他冷汗都吓出来了,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又不小心扯到了背后的伤口,许则言痛的哈着冷气:“嘶…好痛。”
许则言声音将季越从思绪中拉出来,季越不再细想自己是该走开还是该留下的问题了,他只知道言言受伤了很痛,他需要自己。
于是季越抬脚靠近许则言。
季越的视力很好,因此就算在光线不算充足的室内,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许则言冷白的皮肤上青紫交错、背脊上的伤痕,因为疼痛眼尾带着些湿意……
季越在此时生出了一些不合时宜的欲望。
季越觉得他此刻很不对劲,他怀疑自己是变态了。
季越无声的吞了吞口水,他极力克制住自己,现在他需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他接过许则言手里的药箱翻找了一会儿,然后又对许则言说:“言言,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帮你拿药回来,你现在这些药不好用。”
季越说完就匆匆离开了,生怕自己转身再慢一步,就被拖进欲望的旋涡,难以自控。
许则言回答的话还没说出口,季越就跟一阵风一样又走出了寝室。
许则言在椅子上坐下,因为他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疼得许则言额角上冒着冷汗。
77忽然用实体外壳出现在许则言面前,它恨不得自己马上长出一双手,这样就可以帮言言涂药了,可惜它现在只是一只猫,只能着急得喵喵叫。
因为焦急,77说话都是一串“喵喵喵”的声音了。
许则言觉得有些好笑,也知道77是真的很着急,于是连忙安慰道:[77别着急,其实也不是很痛。]
只是许则言这话说的很没有信服力,他一边笑,一边伤口被牵连着疼得他直皱眉。
77焦急道:[言言,你还好吗?QAQ]
许则言深呼吸了两口气:[还好…还好。]
77在寝室里来回踱步:[季越动作怎么这么慢!还不来。]
而另一边,季越一边找药,一边就会想起许则言刚才眼尾微红看着自己的样子。
季越越想越不平静,然后他去洗了一个冷水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只是效果微乎其微,要是时间充足的话,季越也想洗个冷水澡,彻底浇灭他心里燃起来的火,但是现在许则言那边还需要自己,季越不得不加快速度,他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疼痛感传来,季越终于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季越拿着药,脸上带着医用口罩,站在许则言的寝室门外,抬手敲了敲门:“言言,我回来了。”
许则言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门没关紧,你直接推开进来吧。”
许则言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于是微微侧过头说:“你回来了啊。”
季越“嗯”了一声,然后准备给许则言上药,他提前预警说:“言言,我开始了,你忍着一点儿。”
许则言“嗯”了一声。
季越先是拿棉花团蘸了酒精给许则言的伤口消毒。
因为疼痛,他能看到许则言的背轻微地颤抖着,于是季越抬手覆到了许则言腰间没有伤的地方。
他微微用力地握着许则言的腰:“别怕,很快就好了。”
许则言的声音现在都有些发虚:“好,你快点。”
季越只能加快速度,尽量让许则言感受不到疼痛。
只是许则言的伤口面积太大,处理起来也不是十多分钟能搞定的。
因为涂抹的药物带着一些刺激性成分,冰凉的药物接触到伤口,许则言就会感觉到一阵刺痛。
因此许则言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放在身后,一感觉到有药要抹上去了,就会条件反射一般的缩缩身子。
季越此刻微微皱着眉头,握着许则言腰的手也用了点力气,好将许则言的身体固定住不要乱动,然后安抚道:“放轻松,很快就好了。”
许则言的声音此刻都带着细微的颤抖:“好…”。
季越终于处理完许则言背上的伤口了,他见许则言额间挂着汗珠,于是紧紧咬着嘴唇,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
季越先是给许则言擦了汗,然后俯下身试图用手指抵开许则言紧咬的牙关:“别咬自己,实在痛的话就咬我吧。”
许则言被背上一阵一阵的刺痛疼得有些恍惚了,就这么任由季越的手指抵开了自己的嘴巴,然后不自觉得微微用力咬着。
季越能感受到手指上轻微的啃咬,以及指尖的濡湿……
季越一只手任由许则言咬着,一只手搭在许则言肩膀上,弯下腰,拉下口罩低着头朝许则言的伤处轻轻地吹着。
许则言能感觉到季越在做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好像疼痛真的被季越吹走了一样,许则言感觉好多了。
许则言嘴里还含着季越的手指,他微微用力朝外抵了抵,含糊道:“唔…季越……”。
季越这才慢条斯理地将手抽出来。
许则言认真朝季越道谢:“谢谢你,季越。”
季越掩盖着自己眼中的欲色,涩声道:“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