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棋也没有想到,野猪没有找到,倒是找到一堆野人。
这群人身上的衣服都打绺了,不管男女,身上都包浆了,就跟野猪身上没什么大区别,往地上一扑,估计都分不清是人还是猪了。
许则言他们也跟着动静过来了。
沈译问:“什么情况?”
那群野人本来还趴在地上装死,但是沈译一开口说话,就犹如惊弓之鸟,马上从地上惊起,想要四散跑开。
动作之间,有些白菜叶子从他们身上掉下来。
赵棋眼睛都瞪圆了,他看着地上零零散散白菜叶子,心都要碎了,忽然他仰天长啸:“老子的白菜啊啊啊啊啊啊啊!”
赵棋抄起自己手边的锄头,就向那群野人追去:“给老子回来,让你啃老子的菜,我打死你!”
邵东见赵棋情绪激动,赶紧把人拦了下来:“别激动啊,我们这么多人呢,他们跑不掉!”,邵东说完就向沈译的方向看了一眼。
沈译对邵东说:“东子,你带人追上去。”
邵东得到命令立马就带着人飞奔了出去。
那群人瘦骨嶙峋的,末世之后就没有几天能吃饱饭,现在更是没力气跑得动了。
如果说之前面临丧尸跑得动那还是吊着一口气在跑,毕竟跑不掉是真的会死,而现在追人的不是丧尸而是人,跑不掉可能会死,也可能会活,因此跑起来也不像之前一样拼命了。
邵东手里拿着粗大的麻绳,在后方追赶着,本来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追上。
没想到前面的人跑着跑着就自己停脚了,有些人还停下来对邵东他们说:“行行好,别杀我们,我们不好吃啊,一个月没洗过澡了。”
邵东拿着麻绳的手都顿住了。
李阳在旁边看着也有些抠脑袋:“不是,谁说要吃他们了?这还抓吗?”
邵东笑了一声说,“你以为你们是唐僧啊”拿着绳子上前去将人捆好,李阳他们也跟着去了。
很快邵东就带着一麻绳的一串人回来了。
没等沈译询问,邵东就主动开口道:“沈哥,这一共十八个人。”
沈译点点头,“辛苦了。你留一批人帮着赵棋把菜地重新规整好,还能吃的菜就摘了吧,别浪费了。”
今天没有野猪可以抓了,其他人自然也该干嘛干嘛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沈译带着那一麻绳人去了沈秉那儿地方了解情况,要把这些人的底细都摸清楚,沈秉可能比他更有办法。
季越也跟着去了,肉眼可见的这群人的身体健康问题非常堪忧,现在学校里能称得上医生的就季越一个人,他就是想闲下来也闲不到哪里去。
许则言看着沈译带着人走远了,转头对卫罹说:“我留下来帮帮赵棋他们,你呢?”
卫罹笑了一下,开口道:“走吧,一起。”
人多力量大,赵棋很快就带着人把菜地重新整理好了,只是他还没有调理好自己的情绪。
现在正对着一堆烂菜叶子抹眼泪:“老子的小白菜,正长得水灵灵的,就这么被糟蹋了……呜呜,天啊………农学人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赵棋哀嚎:“野猪没有,肉没了,小白菜被糟蹋了,菜也没了。”
许则言在旁边安慰道:“赵棋别伤心啦,加快速度把菜地规整好,我们还可以重新再种!”
许则言在给赵棋打鸡血。
赵棋一想也是,反正地还在这儿没跑,只要人还在,就还能继续种,于是赵棋撸起袖子:“加油啊大家,加油干啊,快点把咱们水灵灵的小白菜种回来!”
众人齐声应道:“好!加油啊,我们的白菜还没尝到味儿呢,得赶紧种回来!”
慢慢的月上柳梢头,今天的月光很亮,田地里大家都影子拉得很长。
乌云渐渐移过来遮住了月光,终于,田里的一切都重新弄好了。
赵棋站起身来缓了缓,他舒展这筋骨:“真累啊”,接着他又看着剩下来的那些白菜叶子,白菜梗说,“这些拿去喂兔子,也不知道兔子会不会觉得老了不好吃,算了不管了先拿去试试看。”
赵棋将那对白菜叶子抱起来,对大家吆喝道:“大家,走了啊,已经做完了,咱们回去吧。”
“好,这就走。”
“赵棋你等等我,我也要去喂兔子。”
赵棋听到有人叫他,应了一声说:“那你赶紧的,跟上我,咱们一起去。”
卫罹对许则言说:“言言走吧,我们也回去了。”
许则言应道:“好,我们回去吧。”
卫罹一边走一边看着天上的月亮,他说:“今天的月亮好圆啊,言言你看。”
许则言抬头看向天空中那一轮圆盘,点头道:“确实很圆,说起来,已经好久没有吃过月饼了。”
“以前总觉得月饼难吃,现在末世了没得吃了倒是还想吃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卫罹也笑起来:“我以前很喜欢吃五仁月饼的,但是大家好像都不是很喜欢。”
许则言摆摆手:“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自己喜欢就好了,我觉得人生在世,还是个人的感受最重要。”
卫罹似乎意有所指,他问:“那言言呢,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月饼,五仁的你可以接受吗?”
许则言静静地看着卫罹,看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说道:“五仁,也还好啊,至少我不讨厌。”
卫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你不讨厌就好。”
两人一路闲聊着走回了寝室,卫罹对许则言挥挥手:“进去吧,早点睡。”
许则言也适时得打了一个哈欠,语气困倦道:“你也是,卫罹,晚安。”
卫罹看着许则言将门关上,然后才低声说了一句:“晚安。”
沈译则带着邵东去了沈秉那儿在审问那群野人的情况。
沈秉看着这一麻绳的人,整个人都惊了,他疑惑道:“沈译啊,你小子从哪里去绑了这么多人过来,还用麻绳串在一起。”
说完沈秉又说:“我是说过基地里面缺人,但是你也不能去把人绑来咱们这里啊,这样是不好的行为。”
沈译是真的有可能干出这种事的因此沈秉才会这么说。
沈译听完哭笑不得:“哥,你想哪儿去了,这些人可不是我绑来的,这是他们自己来的。”
沈秉语气带着怀疑:“自己来的?那你绑着人干什么。”
邵东在旁边解释道:“是啊,自己来的,一来就到我们菜地里面撒泼去了,一亩小白菜都被他们霍霍完了。”
沈秉大惊:“啊?啊?!沈译,你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沈译还没开口,其中一个野人就先说话了,他见沈秉这儿放着军装,于是就大着胆子说:“长官,能给我们喝点水吗?”
说完,他就舔了舔嘴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沈秉摆在桌子上的水杯上看:“我们是真的很口渴,能让我们喝点水吗?”
其他野人也应和道:“是啊是啊,求求了求求你们了,给点水喝吧,孩子要渴死了。”
沈秉当即吩咐自己的卫兵道:“你去给他们打点水过来。”
“是!”卫兵接到命令马上就去打水了。
邵东不解:“他们还什么都没招呢,就让他们喝水了?”
沈秉说:“万一真死在这儿了怎么搞,你来给他们收尸吗?”
“而且,喝点水而已,让他们喝饱了再来回答问题也成。”
卫兵很快就提着一桶水上来了。
一麻神的人眼睛直直盯着水桶,有些人恨不得立马钻进去喝个痛快。
沈秉说:“你们一个一个排着队来喝。”
其实根本不用他们排队,麻绳上都串得好好的。
只是沈秉他们低估了他们一群人的饮水量,一桶水下去,一半的人都还没喝到呢,就没了。
后面的野人急忙喊道:“长官还有吗?还要!还要!”
“渴死了,我要喝水!我要喝水!”
沈秉把枪不经意的拿出来放在自己面前的桌面上,温柔道:“水嘛,管够的,放心。”
然后卫兵又带着两个大桶下去打水了。
来来回回打了两次,加上先前的一桶水,五大桶水才算吧这个群里水牛喂饱了,不渴水了。
沈秉气势微变,:“现在水也喝够了,现在该说说你们是什么情况了吧。”
带头的那个人野人急忙举手:“我来,长官,我来说!”
这个野人姿势幅度很大,带动着其他人也跟着动了起来。
沈秉点头:“好,你来说。”
野人清了清嗓子:“我叫王清发,是隔壁大学的大一新生。末世之后,我们这些外地的大学生,找不到小团体融入,就只能抱团取暖……,所以才能活到现在。”
“只是,我们终究是外地人,又是刚开学,对当地的各种情况一点儿都不了解,末世之后我们辗转在各个幸存者基地点里,每一个地方都待不长久。”
王清发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伤心事,说着就呜呜哭起来:“呜呜,你们不知道呜呜,有些人的心是真的黑啊,我们去和他们问歌路,那些人把我们往丧尸嘴里引……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们的命好苦啊呜呜……。”
王清发说得越发哽咽起来,几度说不出话来了,他身后另一个野人也带着哭腔道:“我叫刘海燕,也是一个外地大学生,也是大一新生我的遭遇基本上跟王清发一样。”
后面一串人都开始介绍起自己来。
王清发仍旧呜呜哭着说:“呜呜…长官你们都不知道,我们……我们今天差点就饿死了。”
“我们一行人,被上一个基地点赶出来了,说是末世里要大学生没啥用了,种地也不会,打丧尸也打不过,就让我们出来自生自灭呜呜呜呜呜呜呜……天可怜见的,我们打丧尸明明那么努力了。”
其他野人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打丧尸都可努力了,他们就是嫌我们吃的多,就不想养了,老说我们是好吃懒做,明明我们什么活儿都干。”
王清发悲愤道:“呜呜呜呜,可不是嘛?,我们这些怨种大学生,为了能有一口饭吃,简直是做牛做马,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就这样,那群人还指着我们的鼻子骂我们,说我们是猪,吃的那么多。”
沈译捏了捏眉心说:“停,打住,说重点。”
沈秉也被他们说的话弄得不上不下的,于是赶紧安慰道:“没事哈,能理解你们都心情,但是现在你们要交代你们怎么来到我们地里的,从哪里来的。”
王清发哭得正伤心,听见问题,又说道:“呜呜,是这样的,我鼻子比较灵,我闻到了白菜的味道,”他吸了吸鼻子,继续说“然后我就带着大家一起来了。”
“我们当时快要饿晕过去了,所以也管不上那么多了,见到有能吃的就往嘴里塞。对不起来啊啃了你们都白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们实在是太饿了,真是没办法了呜呜呜。”
沈译被王清发“呜”得头疼,他示意王清发闭嘴。
王清发也只能赶紧伸手将自己的嘴巴捂住,然后疯狂摇头表示自己再也不会这样了。
刘海燕也在旁边替王清发找补:“清发他是这样的情绪激动起来了就有些小口癖就喜欢呜呜,说起来当时我们被骂还有这个原因呢。当时那个基地的负责人最讨厌有人在她面前哭,但是王清发又控制不住自己,后面就王清发又就被赶出来了。我们想着王清发走了干脆我们也一起就走了。”
“其实我们没有什么目的地,都是跟着王清发的鼻子在走,他闻到哪里有食物的味道,我们就去哪里。”
“这次真是抱歉了,刚好饿得眼冒绿光的时候闻到了你们菜地里的味道。”
王清发在旁边狠狠点头表示赞同。
沈秉对卫兵说,将他们带下去,每个人分开,然后给他们纸和笔,让他们把自己的姓名年龄和籍贯写出来。
卫兵领命带着一麻绳人就下去了。
沈译感慨道:“终于清净了,我现在都觉得我们耳朵里还留着呜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