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工作时间。
袁佩佩接到内地的电话后,敲开了副经理办公室的门。
“e in……”
袁佩佩推门进去,“微微安,州海项目已正常送审。”
其实吴薇安昨天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接到通知了。
这对吴薇安来讲绝对算得上是个好消息。
外公去世后,留下来的产业,几个姨妈、姨丈争夺战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吴薇安的父亲可能要特殊一点。
吴微安从国外回来正好赶上当下这个关口。
她手里的项目,可能就显尤为重要一些。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等一下……”
袁佩佩都已经准备出门的时候,吴薇安突然叫住她,“去冲两杯咖啡进来。”
袁佩佩冲了两杯咖啡回来时,吴薇安拿了一盒巧克力,当作是早茶。
吴薇安没有像老板一样坐在她的老板椅上,而是绕到桌前,臀线齐平桌面的高度,那小翘臀正好放在了桌面上,显得更加的有料了一些。
她接过一杯咖啡后,便顺手将巧克力递给袁佩佩。
袁佩佩没有矫揉造作地推辞,接过巧克力,尝了一小口,再配上咖啡,安静地享受着早茶的时光。
吴薇安问,“你对州海熟吗?”
袁佩佩回忆起在那个城市生活的点滴,似乎只有冰冷与火热的两个极端。
不过,她又很快冷静下来,“我在那里生活和学习了很多年。”
吴薇安当初从人事那里拿到袁佩佩的资料的时候,就是看重她在州海的生活经历与高学历。
所以这个问题等于是白问。
吴薇安生硬地转了个弯,“我看,你的那位朋友似乎对州海更熟。”
“啊?”袁佩佩就像没听懂吴薇安的话似的,“什么朋友?”
吴薇安说,“王威!”
袁佩佩的视线下移,避开了吴薇安的目光,“好像……是吧……”
她居然回答得这么心虚?吴薇安昨天亲口听她说喜欢,就是这么喜欢的?
袁佩佩也是没想到微微安为什么会突然提到王威。
吴薇安和王威本来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并且以后大概率不会有交集。
可是昨晚和朋友在兰桂方饮酒的时候,本来挺高兴,突然就想到了王威,心情就不好了。
回家冲凉复盘,也没想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给她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
不过,有一件事情,她是想明白了的。
这些年不断有内地的生意人来香江寻求合作,想跟香江的资本大佬们一起做生意,玩股票,或者是寻求上市。
这些人呢,差不多都是祖上积德的那一波,没什么生意头脑,也没什么真才实学。
香江这帮大亨以前不爱带他们玩的。
可是随着供需关系及内地逐步开放的市场,这帮有背景的子弟反倒越来越抢手。
带着他们玩的同时,可以收获内地的人脉资源,拿到更多的政策支持。
用这样的方式,可以将资本产业迅速在内地完成布局。
说这些,是因为这两年,内地商人在香江装逼的很常见。
但是像王威这种一人一船独闯香江还能手续齐全的真不多见。
吴薇安没有把王威弓虽女干式的进入她的内心的原因盘明白。
却觉得王威在商业上的手段与胆识是值得重视的。
吴薇安也没办法从袁佩佩这里了解到更多关于王威的商业才华,话音一转,“那你能跟我说说他和你的事情吗?”
“啊?”袁佩佩咬了小半块巧克力,嚼起来的时候动作很轻又很慢,好像在回忆那些看似忙碌却无忧无虑的校园生活。
袁佩佩空出的手扶了扶银色金属架的眼镜,索性把眼镜取了下来。
当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的时候,那些静好的岁月却在心头越发的清晰起来。
吴薇安发现袁佩佩的双眼虽不聚焦,但那种朦胧的眼神却如均匀涂抹的柔光般,让幸福有了具体的表现。
她以前不够勇敢,就连承认王威追她,都会让她觉得被强迫,被束缚。
而今,她不愿意像师兄做的杀毒软件一样,将好的不好的通通都杀掉。
正当吴薇安咬了半块巧克力的时候,听袁佩佩喃喃道:“我高中,他初中……”
“他说,等我大学毕业后,要娶我……”
“他每天都说……”
我……吴薇安嘴里的巧克力味道不对了,难以下咽,感觉吃下去会死似的。
这很正常,巧克力嘛,人吃是甜的,狗吃了会死。
……
顺达速递已经到了营业最后冲刺的阶段。
许多人有创业梦,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理想要实现。
只是单纯地不想给人打工。
想当老板,想凌驾于员工的头上,指挥员工,压榨员工,骂员工。
但凡有这种想法的,脑子都不太正常。
创业最好的模版,在长三角和珠三角笔笔皆是。
虽然成功不可复制,但是成功人士之间,还是能发现一些共性的。
比如,老板亲自跑业务。
王威也不例外,跑印刷,发传单,拉客户,都是他亲自上阵。
人手不够,财力不够是一个方面。
适当地控制影响力又是另一个方面。
王文伟和陈玉娇最近几天压根看不到儿子的人。
要么就是老王和老陈已经休息了,王威才进家门。
要么就是老王和老陈还没起床,王威就走了。
看到桌上买回来的早餐,老王和老陈一边是感动,一边也是心痛。
教育出来一个懂事体贴的儿子。
但又因为好像帮不上儿子的帮而难过。
陈玉娇随手拿起几张遗落在家里的顺达传单,“你们单位有没有熟悉的人或单位介绍给儿子?”
“做生意哪有这么顺利?”
“开业的时候,如果没什么人捧场,我真怕他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王文伟说,“我差不多把身边在香江有亲属的朋友都问了一个遍。”
“我让他们把要寄的信件什么的,7号的时候都拿到顺德去寄。”
陈玉娇有点期待地问,“他们怎么说?”
王文伟叹了一口气,“他们没说什么,不过我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像在看神经病。”
陈玉娇:……
夫妻俩闷了一会,陈玉娇说,“实在不行,我问问老袁,佩佩不是在香江吗?”
“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过去,大不了我给他报销嘛!”
这个法子也不太聪明,不过父母对子女的关怀有时候就是那么笨拙。
不过,却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