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华的脸上自然是挂不住的。
皮笑肉不笑的朝朱玉颜点点头，那眼神仿佛在说，好好好，你给我等着。
等张家华转身离去的时候，朱玉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爽得一批。
正如之前王威对她说，成年人做事，只做选择不问对错。
那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替自己的行为，擦屁股。
朱玉颜走到电话前，拨通了，纸箱厂厂长办公室的电话。
王威和李家旺就像两个旁观者一般正在看戏。
王威问，“你猜她现在在给谁打电话？”
李家旺嘴一歪，“哼，这还用说嘛，当然是给自己的老东家打电话。”
“妈的，受了气，现在好不容易翻身当主人，那不得把当初的面子找回来。”
“还想从我们这儿挣钱，挣他老母。”
王威觉得李家旺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快意恩仇，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外耗别人。
这才爽嘛。
可是当朱玉颜在拨通电话的那一刻，便听她笑着说，“厂长，我是玉颜。”
厂长一听是朱玉颜，便咳了一嗓子，打着官腔，“啊，玉颜啊，有事？”
你递上辞职信要走的时候，我给你好脸色那是希望你别闹事。
现在你这个电话打回来是想为你当时一时冲动犯的错而挽回损失，那么，你就得看我的脸色了。
即便是隔着电话，朱玉颜仿佛都能看到厂长靠在椅背上，舒服的活动着脖子，装腔作势的模样。
只不过朱玉颜下一秒就说，“厂长，我就是通知你一下，我到顺达速递来上班了。”
“以后两家还是合作关系。”
“之前承蒙厂长对我的批评教育和关照。”
“刚才老张也来过，我们也谈得很愉快，厂长放心，顺达这边以后还会继续使用咱们厂的货。”
厂长听得屁股一紧，下意识的将屁股抬了起来，弓着身子，“玉颜啊，你看你，办个离职办得那么着急。”
“再怎么说在厂子里也干了那么长的时间，无论如何也得让厂里给你办个离职宴。”
“你说你，是不是瞧不上我们呀……“
听到朱玉颜的电话内容，李家旺半吊着下巴，突然感觉女人为什么这么难猜。
正常情况不是应该打电话过去臭骂以前的领导才对吗？这个女人太复杂了，还是我们家的杨月单纯，呵呵！
王威对朱玉颜有了新的认识，先前觉得她有点莽，随后觉得她又挺踏实。
现在才知道，这也是个有脑子的。
莽有莽的用处，踏实有踏实的用处，聪明有聪明的用处。
朱玉颜也算是个人才。
这下子张家华那个老傻逼有苦头吃了。
张家华气鼓鼓地回了厂子里，笑呵呵地再次去了厂长的办公室。
厂长心说，老张这人还挺靠得住的，请示汇报做的到位，办的事一定会跟他这个厂长说。
正当厂长笑而不语，等他汇报时。
张家华说，“玉颜在我们科干的时间也不短，就这么走了，我还挺舍不得的。”
“从你这儿出去之后，我就去追了一段。”
“发现人家离职原来是找好了下家。”
“哎，厂长，你说咱们在一起共事那么长时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这个朱玉颜是真不念旧情啊，上来就给我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我想，当着客户的面也不好让她难堪。”
“结果人家直接让我滚，还说顺达以后不跟咱们厂合作了。”
厂长从最开始的似笑非笑，到后来的笑容僵在脸上，明明看着还有些笑容，可怎么看都像是到了爆发的边缘。
厂长不阴不阳地问，“你的意思是，顺达以后不订我们厂的货了？”
张家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个朱玉颜，真不是个东西。”
厂长从桌上的烟盒子当中拿了一支烟，顺手将烟盒啪的一下扔在桌子上。
清脆的声音似乎提醒着张家华，此时应该等着厂长训话。
当他再看到厂长那张脸的时候，才发现厂长的脸已经阴沉得有些吓人。
“张家华，你平常欺负欺负新人，我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跟玉颜之间是怎么产生的矛盾，别说是我，就算是下面各个科室谁不知道？”
“怎么？糊弄同事，搞弄虚作假那一套都用到我的身上来了？”
张家华被吓了大跳，厂长为什么毫无征兆的发飙了？
厂长看了一眼旁边的电话，“刚才玉颜来过电话了，跟我道了歉，还说以后顺达和我们厂，会继续保持合作。”
“做人要实事求是，也要公私分明。”
“别动不动就把私人的人员带到工作当中来，你也是个老同志，不该犯这样的错吧？”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敲打，还在张家华的承受范围之中。
然而厂长接着便说，“你刚才从我办公室当中走的时候，不是说了要维护好客户关系。”
“找时间跟顺达那边吃个饭，好好跟玉颜道个歉。”
张家华不管道不道歉，厂长的态度，像是第三记耳光抽在他的脸上。
他从厂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人都是蒙的。
特么的，朱玉颜不是让他滚吗？
朱玉颜不是还在办公室里屌了厂长吗？
按道理来说朱玉颜有了后路，不是更应该嚣张跋扈？
他就算不打电话过来臭骂厂长，也不至于打电话过来跟厂长道歉吧？
不是……说好的同仇敌忾，我他妈是仇是敌？
我怀疑你们特么的合起伙来演我，全世界都跟我为敌，丢！
张家华绝不要做小丑，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搞死顺达才是正事。
……
朱玉颜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王威，“我本来想不用他们的纸箱包装了。“
“但短时间我又没联系到合适的厂子，跟厂长低个头，恶心一把张家华。”
“让他也尝尝我在厂里被针对的感觉。”
“老板，我这么做，没问题吧？“
此时，梁子雄、肖家春他们也都回来了。
王威还是要把朱玉颜正式介绍给大家的，“朱玉颜，以后我们的新同事，她暂时没岗位，在我身边打打杂。”
“这是安缘，暂负责货件出入库的。”
“谢强，暂时管着钱。”
“肖家春，我们的船长。”
“梁子雄，我发小，以前是当水货佬的，现在具体负责香江码头货件收发。”
“李家旺，一条街的……”
李家旺不解地问，“大佬，子雄是发小，为啥我是一条街上的。”
王威说，“长得帅的就是发小，长得丑的就是一条街的……”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