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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国仇家恨

    黑衣做事以来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当时就要把三人挫骨扬灰。却不知那父女俩已经被人放走了,早已不在此。

    夜幕降临,仨人躺在围好的草垛中,眺望着天上星星。

    童言此时心里充满焦虑,既担心柳氏父女是否安全到达,又担心老柳没听懂他的暗示。山本也站在一旁,他还不忘打听童言的身份,却吃了无数回闭门羹。

    “两位,明天一早启程,走一天能到根据地边缘,到时候就各奔东西吧。”

    童言说了一句,望向身边的小虎,他的眼中满是欣喜,态度和那位山本全然相反。

    小虎的领子有夹层,这是童言早就知道的,但他并不想窥探。这个小战士虽穿了军服,性子却不谙世事,也不知为什么派他来送信。

    童言、山本和小虎三人在草垛中勉强休息,山本的心中还是莫名的不安。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随时可能被揭穿。而眼前的男子,能让他感到莫名的压力。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童言的双眼猛地睁开,他的心中一紧,立刻意识到了危险的到来。

    “快,我们得离开这里!有人追过来了!”童言低声说道,声音显得焦急。

    黑衣团的追杀还没有停止,他们必须离开这里。

    山本和小虎站起身来,三人悄无声息地离开草垛,向着村外的密林深处撤退。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消失在黑暗中时,一道枪声划着童言的耳膜飞过。紧接着,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敌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追!别让他们跑了!”黑衣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冷酷。

    童言三人在树林中狂奔,子弹在他们的身边呼啸而过。树枝被打得粉碎,树叶在空中飞舞。地形崎岖让他们的脚步不稳,却不敢有丝毫的停歇。

    就在这时,一阵更为密集的枪声从他们的前方传来,童言的心中一沉。

    前方还有追兵赶来,难道他们已经无路可逃了吗?

    就在三人驻足绝望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童言,你们在哪里?”

    是柳父的声音!童言的心中一喜,他大声回应:“我们在这里!”

    紧接着,一队人马从黑暗中冲出,他们是柳父带来的游击队。大部队如同天降神兵,瞬间改变了此间战局。

    原来嚣张的杀手们见到这些成建制的军人,没过多久纷纷败下阵来。

    “快,跟我们走!”带头的队长大声喊道,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此刻听起来,就像给了三人免死金牌。

    童言三人立刻跟上游击队的步伐,游击队马上一边还击一边撤退。在众人掩护下,他们终于摆脱黑衣团的追杀。

    当安全到达山中的营地时,篝火的光芒照亮几人沧桑的面容。童言看见篝火旁,正站着一个瘦小的背影,柳父喊了声她便转过来,正是柳絮儿。

    柳絮儿到是眼前是刘子毅,刘子毅竟然还活着,太好了。

    她上前本想拥抱刘子毅,但童言悄悄向后退了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不管如何,自己已经是个死人啊,刘子毅始终不是童言。

    “你终于安全回来了。”柳絮儿的声音有点颤抖,她感受到了,刘大哥不喜欢自己。

    为什么呢?虽然自己不是个大美女,这么多年也没人说不好看吧?

    小虎搞清楚眼前的部队,就是军区要找的游击队时,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他此行就是为了找他们来的,这次被劫反而撞上,这么一想确实很巧。

    队长李铁柱看着他笑道:“小虎同志啊,此行你为我们送信辛苦,现在你已经安全了。请等上几日,我再给上级回信。”

    “是,首长。”小虎笑着答应道。

    山本站在篝火旁,他的脸上却露出大大的震惊。

    自己不可能看错,那就是絮儿小姐,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柳随风说多亏有那小子,那他到底是谁?

    “山本阁下,你一个人待着在想什么?”一声问询,突然出现在他身边。

    闻言山本一怔,随即不敢置信的问道:“您是对我说的?我叫老夏,我是个中国人。”

    “没搞错,我说的就是你—山本鹤先生,日本特高科外编人员,参与占领南京的战略制定。或者说你也是大屠杀的推动者之一。”

    刘子毅的记忆中,还记着这段秘闻,日本间谍战前在南京调查后,建议了日本军部,适当采取屠杀手段,打击中国的国民自信心。

    “你说我是日本人?有什么证据么?”山本此时还不相信自己被看穿了,他只觉得此人是猜出来的。

    “简单,来几个兄弟帮我抓住他!”可以慢慢击溃他的心理防线,但童言不想再跟他废话,因为自己的体验时间快到了。

    听见童言的话,那几个战士看向李队长,在队长的首肯下,慢慢的靠近山本鹤。

    知道再也无法伪装的鹤,索性不再藏头露尾。他长叹口气,随即一把扯下脖子上的胶痕。几秒后,脸上原来的苍老面容,变得十分年轻。看见他的柳家父女,短短几秒已震惊的无以复加。

    “山本先生?你叫山本鹤?你竟然是日本间谍?”在柳父问出这句话时,柳絮儿瞪大了杏眼,她眼睫毛一眨不眨的,望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这个人。

    “山本先生,你是日本间谍?是杀中国人的坏人么?”

    山本鹤的身份暴露后,他摸了摸身后的便携手枪,但很快便恢复平静。

    这里是大山里,深陷包围的自己无法全身而退。他是个职业间谍,不是狂热好战的日本军人。

    “好吧,我是山本鹤,我是向你们投降。”

    游击队的战士们迅速上前,将山本用力绑住并堵住他的嘴,他们眼中是对此人的杀意。

    处理完山本的事情,童言斜躺在一边,看着十分的虚弱。山本的暴露,意味着此行已经不再隐秘。而他的这具身体,从今天早上开始迅速老化。

    他能感觉到,自己在此的时间不多了,得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力完成自己的使命。

    童言的步伐变得踉跄,呼吸也变得急促。柳絮儿和柳父担忧地看着他,他们不知道童言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们能感受到他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

    “童言,你没事吧?”柳絮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的眼睛中充满了担忧。

    童言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他的声音变得虚弱:“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坚持一下,等大家到了根据地,就有医生给你看病了。”

    柳絮儿好像知道了,但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童言望着眼前的小姑娘,她一直就是这样简单纯粹,卷入这场战争是她的不幸,也是同时代全体中国人的灾难。

    想到自己是具尸体,她还想试试为自己治病,童言不由得笑了出来。

    “不用了,我之前的伤很重,你们只要平安的到达根据地,我这次就放心了。”

    柳父紧紧握住童言的手,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感谢你贤侄,我们家不会忘记你。”童言望着眼前的老人,他知道柳父知道了他的情况,但他没有揭穿。

    童言声音低沉而坚定:“柳叔叔,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柳絮儿听话的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只见柳父意兴阑珊的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个信封。

    女儿本想问问父亲,刘子毅到底说了什么。但父亲好像失了魂,他没理会身边的姑娘,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原地休整了两个小时,李铁柱下令队伍继续前进。今日全程加速的情况下,大部队可以在日落前回到解放区的。

    刘子毅的身体,在今日上路时已到达极限。脸上没一丝血色,他的四周出现食腐的苍蝇蚊子。身体不是自己的,但童言的痛感还在,但他一直挺能忍的。

    毕竟痛又痛不死人,自己本就是一具尸体么!

    童言咬牙继续赶路,只有柳家父女安全出山,刘子毅兄弟才能死的瞑目。

    之前是天黑没看见,今天早上一见到他,那些游击队战士们个个吓得魂都飞了。李铁柱赶到此地时,已经有战士将枪口对准童言。

    童言没想到会恶化的这么快,因此被围时双手抱头,问了什么也不说。直到队长来此喝令他们放下了枪,又单独问起童言的身体情况。

    见队长还是相信自己的,童言也是十分感激。但真相往往比传说更加夸张,为了有些可信度,童言对李铁柱说自己是中了特殊病毒。

    “你说你身上是病毒?”李铁柱瞪着那俩圆瞪的大眼,一脸具象化的惊愕。

    “对,东北日军的731部队你知道不?对外叫给水部队,他们就是研究细菌和病毒的。“

    “我就是意外染上了他们正在研究的一种新型病毒,才会变成这副样子。这种病毒会改变人体细胞结构,让人看起来像死了一样,但其实还有意识。”童言故意压低声音说道。

    李铁柱听得眉头紧皱,“竟然还有如此恶毒的病毒!那你现在还有救吗?”

    童言摇摇头,“目前没有找到解药,不过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还在慢慢适应这种变化。也许有一天,我能够恢复正常也说不定。”

    李铁柱沉默片刻,拍拍童言的肩膀,“同志哥放心,我们会尽力帮助你。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一定治得好你。”

    童言无言以对,心中却涌起阵阵暖意。他的身体自己清楚,怕是这回让李队长失望了。

    “李大哥说的是,我相信眼下的苦难是一时的,只要咱大家劲往一处使,中国人会很快赶走全国的鬼子。”

    只可惜,刘子毅兄弟是看不到了,我也只能看见历史书的记载。

    部队又行半天时间,众人到了数百户的一个山中小镇。这里竟有小型的集市,山中有集市的地方稀少。只有足够强大的武装,才敢在战时开这样的交易地。

    “这山脚下就是胡家集,是我们根据地的前哨位置了。每次回到了这里,应该说咱就走过一半了。”

    童言感觉李队长话说的早点,马上提醒:“李队长,不是还没到呢么?请注意警戒。”

    李铁柱听见童言的话,满脸的不以为意。在他想来敌人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离根据地这么近的地方捣乱。

    部队转眼就走下山了,童言已经能看到,那些店铺迎风招展的幌子。

    众人看来已经安全,纷纷流露出由衷的笑意,随即加快了步伐。直到第一位前哨队员的脚下,确认踩到了颗异物。

    “所有人别动!!!队长,我好像踩雷了。”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去,观察着那颗地雷。

    “大家不要动!”李队长大声喊道,“工兵班的快过来!”

    李铁柱的脸上露出后怕,他意识到临近根据地,自己心态有点飘了。而看似小小的轻敌之心,最终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迅速赶到的工兵班长和几个战士,小心翼翼地开展工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位哨兵的脚都麻木了,冷汗浸湿脸上和后背。他还是一动不敢动,在身后十几米的地方,每个人的心都悬在半空。

    “队长,好了。”五分钟,地雷被成功排除,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队长,这次是我大意了。”前哨坐在地上愧疚地说道。

    “我的问题比你大,在没到家之前,任何人时刻保持警惕。”摸了摸那位小战士的头,李铁柱又下达了戒备命令。

    大家在集市补充了食物和饮水,队伍便继续前进。这次的他们更加谨慎,小心地穿过胡家集。

    然而,就在他们刚出集市到荒地时,神秘的队伍突然在前方出现了。

    他们清一色的美式自动冲锋枪,队员都戴着钢盔和防弹衣。他们的装备先进,至少是20世纪九十年代才会有的战斗套装。

    看着眼前如神兵天降的这群特种兵,童言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没想到除了自己,还有大佬带着这么多装备穿越到近代,更不知他是敌是友。

    “小心,有埋伏!”李队长大喊,众人望着武装到牙齿的集体,眼神中充满警惕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