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崔局正疯狂地大笑着,那副模样显得无比癫狂,与以往众人所熟知的那个稳重、严肃的崔局简直有着天壤之别。他瞪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白术,咬牙切齿地说道:“白术啊白术,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凭借什么能够识破我的破绽?哼!既然事已至此,今天咱们谁也别想好过,横竖都是要拼个鱼死网破的,不过在动手之前,我还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究竟是什么让你对我产生了怀疑?”说罢,崔局举起手中的手枪,轻轻地点了点白术,用眼神示意他赶快回答问题。
白术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缓缓开口道:“崔局,一开始我对你可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就算您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治疗蛇毒的药品,甚至还清楚地知晓必须得使用鲜活的药材,这些我都不曾有过丝毫的疑心。然而,后来当我们看到董獾子与他人两败俱伤时,一些细微之处便引起了我的注意。首先,逃跑的董獾子居然那么容易就被小泉发现并追杀到了,这未免太过巧合;其次,那三个受害小女孩的具体生肖年月等详细信息,一般人又怎会如此清楚呢?除非拥有能够随意调动户籍信息的权力,否则根本无法做到这点。
而具备这种权力的人,在当时在的内部人员之中,这样的范围就小了很多,您是老刑侦了,对于这么明显的侦破漏洞却是提也不提,而且当我问沈运你们的进展时竟然没有任何的突破和进度,这如何不让人怀疑?
正是基于这些蛛丝马迹,我才逐渐对您起了疑心,并最终确定了您就是幕后黑手。”
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便是,上次张波送来给您礼品的那些药品,偶然间被我瞧见,居然都是用于治疗白血病的药物!这一发现让我心头一惊,再加上之前数次观察到您的面容气色,种种迹象都表明,您生病了!
而且就在此前不久,董獾子曾提及过一件事,说他初次见到小泉之时,竟有公职人员伴其左右,经过一番思索之后,我愈发觉得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您啊!
如果我没有猜错就是因为您身患绝症,普通的医疗手段难以治愈。而小泉与您熟识之后知晓了这个状况,便趁机蛊惑您只要您能够向他提供相关信息以及给予一些便利,就能助您延年益寿。
是不是就这样?您一步步陷入了小泉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了……
此刻,白术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将这番话一气呵成地讲完。随后,他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崔局,眼神中既有疑惑,又饱含失望。
“没错,白术,经你这么一提醒,我终于回想起来了,当初陪伴着小泉的那个人正是他!”董獾子瞪大双眼,仔细端详片刻之后,情绪变得异常激动,双手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哈哈,真是太好了,白术啊白术,依我看你根本就不该只是当个大夫!倘若不是因为这些意外状况,我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你调到我这边来工作。你简直聪明得令人惊叹,仅仅凭借那么一丁点蛛丝马迹,就能顺藤摸瓜把我给找了出来。
没错,确实如你所料,就是我协助小泉犯下那些案子的。其实我的要求非常简单,那便是能够继续活下去。我整日整夜不辞辛劳地工作,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与和平。
然而,上天为何如此不公?竟让我身患绝症,命不久矣!我心有不甘呐!就在我万念俱灰之时,小泉找到我说他有法子能让我活得长久,而所需付出的代价无非就是向他提供一些情报罢了,至多也就是牺牲掉几个普普通通小孩子的性命而已。
你倒是说说看,你们究竟为何非要阻拦我呢?”崔局越说越是激动,额头上青筋暴起,满脸涨得通红。到最后,他甚至怒不可遏,伸手就要去拔腰间的配枪,准备朝着面前的人射击。
“你不是得了白血病,你是神经病!”就在众人尚未张口之际,张波老婆已然再度开骂起来。她那张嘴犹如决堤之水,滔滔不绝地喷吐着恶毒的话语:“孩子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只有你才金贵?依我看啊,你就是一滩臭不可闻的狗屎,连狗屎都比不上!”张波老婆骂得极其难听,但此时此刻,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却都感到一阵莫名的畅快。
崔局平日里养尊处优、位高权重,哪里曾被人如此肮脏地辱骂过。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他竟一下子愣住了,完全不知该如何回应。一时间,他只能气得满脸通红,愤怒地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手枪,以此来发泄内心的怒火。
“罢了,崔局,想必您如今也只是为了求生而已,而我们同样不想丢掉性命。
虽然您手中握有手枪,可子弹毕竟数量有限,我们这边人数众多,说实话我真心不希望这里再出现任何伤亡事件。
今日您能够果断出手抢夺下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足以证明您已经不再贪恋现有的权力和地位,既然如此,那您就带着这个败类畜生离开此地吧。
但请记住,您绝不能再在此处继续作恶,倘若有可能,您们最好赶紧滚到东洋去修习那令人恶心的邪恶法术去吧!”白术眼看着情绪即将失控的崔局,当机立断将自己心中的盘算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崔局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白术会安排做出这么大的让步,竟然在这种条件下让自己和小泉全而退,他毫不犹豫地要转身离去,步伐坚定且迅速,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白术,满脸狐疑地质问道:“你说的可是当真?放我们二人就此离去,此事你能做得了主?”他紧紧盯着白术,试图从对方的表情和眼神中捕捉到一丝破绽或犹豫。
白术深吸一口气,用力地点点头,斩钉截铁地回应道:“没错,我说得出便做得到!你们此刻速速离去,莫要再在此处逗留,更别让我再次瞧见你们,立刻给我滚!”白术只觉一股浊气怒气自胸腔直冲而上,仿佛将全身的气力都倾注在了这声怒吼之中了,这人太让人恶心了。
站在一旁的董獾子见状,顿时心急如焚,眼看着自己的仇人近在咫尺,即将落入法网,白术却要轻易放过他们,这如何能令他心甘?
他张开嘴巴,正欲出言反对,但身旁的董韦却眼疾手快,一个凌厉的眼神向他投来,硬生生地将他到嘴边的话又给逼了回去。
董獾子心中虽有万般不甘,但碍于董韦的阻拦,也只能恨恨地咬咬牙,无奈地摇了摇头。那神情,既有对白术决定的不解与愤怒,又有对未能亲手惩治仇人的深深遗憾和沮丧。最终,他还是极不情愿地挪动脚步,缓缓侧身让开,将门口的道路空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