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你……”慕汐欲言又止，被攥住的掌心传来司遥的体温，格外滚烫。
殷红的眼尾昭示着他的隐忍，可他的眼神却只落在慕汐的脸上，不敢去看衣裙打湿的少女的身躯。
“我被迫服用了春心散。”他寻了一处光洁的泉石倚靠着坐下，声音压得很低，吐出的气息温热且沉重。
慕汐的脑中开始疯狂掠过自己读过的每一本。
春心散，啊，春心荡漾，怎么听都是那种药吧啊喂……
难道接下来的发展就是酿酿，然后酱酱吗？
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你这副表情是在想些什么……”司遥的喉结暗暗滚动，盯着慕汐的神情变化，虚弱的目光露出些不解。
“不是那个，昂，我是想，你吃了这个东西，会不会，就是昂……需要，嗯，的帮助……”
慕汐支支吾吾了半天，自己的脸憋得通红。
“呵，咳咳……”司遥不禁轻笑，却又连咳了几下，他大致想通了少女天马行空的脑回路，轻声打趣道：
“小主人，你看的话本好像都不太正经吧？”
慕汐不满：“呀，所以现在到底要怎么样……”
“我教你怎么做。”
司遥展臂，轻轻搂过少女的腰肢，将柔软的人儿揽在怀里。
他不敢低头去看，目光只是飘落在慕汐的发梢，温热的气息不经意地捻过她薄红的耳垂，酥酥麻麻得将人弄软了。
“哎。”他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将下巴慢慢贴在慕汐的肩上，察觉到少女养伤的日子里清瘦了不少，便不敢把整个人的重量都放上去。
莫名的情绪在慕汐的眼底涌动，她伸出胳膊温柔地回抱住他，纤柔的手指插进他柔软的发间，让他安心地靠在自己身上。
“抱就抱紧一点。”她轻轻地说。
“哦。”司遥闷闷地应了一声，也许是过量的疼痛超出负荷，惹得那对桃眸，泛起一层水色。
“只是抱着就可以了么？”慕汐轻轻出声。
“你觉得呢？”他声音很轻很轻，落在女孩背后的手轻捏起一小绺发丝，在指腹间慢吞吞地摩挲。
“嗯……算上我养伤的日子，你很久没有喝到灵血了。”慕汐小声说着，似乎有些愧疚。
司遥突然就觉得，像这样引诱着少女说出自己想听见的，是件极有意思的趣事。
“那你，想要怎么弥补我？”他缱绻绵长地问询。
“当然，是给你喝啊……”慕汐别扭地说着，手从司遥的发间拿出来，想着送到他嘴边。
司遥将头抬离了少女的肩膀，目光快速地掠过少女的眉梢，睫毛，眼眸，鼻梁，在淡红的唇上顿了一瞬，红着耳朵终将视线落在她脖颈处的一颗红色小痣旁边。
司遥的左手轻轻抚过慕汐背后的狐纹，右手稳稳托住她的腰，他低下头，狐齿刺破脆弱的肌肤，血味在舌尖上漫过。
总算，尝到贪念已久的味道。
少女的身体微颤，有些发热。
他装模装样地停了下来，略微仰头地弱弱出声：“很疼的话，要不就算了……”
“司遥。”慕汐温声，并没做出他预想的反应，而是伸手轻抚过他脸颊的轮廓，低垂的杏眸洒下真挚的柔光。
“好久没见你化形为人了，你看起来瘦了好多。”
司遥呼吸一凝，脑子里的弦也跟着嗡了一声，扶在她腰间的掌心不经意地悄悄缩紧。
莫非，这就是春心散么？
他勾住那只纤纤玉手的小指，引导着推上少女的肩头。
他的薄唇再度覆上那渗血的创口，温柔地吮着血液，尽力克制着、否认着某种昭然若揭的渴望。
慕汐忍着痛，忍着痒，微微喘息。
那对毛茸茸的狐耳实在惹眼，尤其不知为何还扣着一枚隐隐发亮的金环。
好奇的少女惩罚似的抓了一下那微动的狐耳，那耳朵触电似的立着不动了。
“啊……”有人闷哼一声。
埋在脖颈吸血的狐狸精缓缓地抬起头，羞赧至极，脸红到快要滴出血来。
“没有人告诉你，这个不可以随便摸吗？”他难受地蹙眉。
“诶诶，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诶，”慕汐缩回了手，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心中暗衬：
狐妖原来，不可以摸耳朵啊……
“这个金色的小圈是什么？”少女疑惑出声。
司遥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目光不自在地瞥向一边，他把耳朵往慕汐眼前递了递，声音变得很小：“帮我，把那个摘了。”
“可你才说耳朵不可以摸啊……”
“我要自己能摘就不要你帮忙了。”
少女轻轻触碰到狐耳，尽可能快地把那枚金环摘了下来。
“好了哦，你还要吗？”
“扔了。”
“哦。”
慕汐乖乖地丢到了一旁的草丛里，那金环咕噜了一圈散成金烟，不见了 。
“该回去了，这里待久了对身体不好。”司遥没好气地看了地上昏迷的女修士一眼。
“坏了，忘了许妄还在等我。”慕汐拍了拍脑门，却看见不远处的一块大石碑后面，许妄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许妄尴尬地摆了摆手。
囚妖网中几只妖修已化为原形，见司遥看了过来，那只灰色毛发、琥珀眼珠的狐狸又没好气地叫了起来。
许妄道：“那两个后跑出去的外门弟子，我已经记住了长相，他们衣衫不整，想必出去之后也会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我看啊，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说不定已经去自首了。”慕汐做声，“走，我们这就去理事堂。”
“许小友，能不能把这只狐狸放出来一会儿？”司遥看了看囚妖网，出声问道。
“行的行的。”许妄眉梢轻扬，虽不知要做什么，但说到底都是几只没什么攻击性的妖修。
他手中亮起白色的法印，探入囚妖网中，一下子揪住那灰狐狸的脖颈，拎了出来。
灰狐在半空中挣扎了两下，见落了地便瞬间化形为人。
正是那余蓝。
“你背上她，和我们一起走。”司遥冷声。
“让我背她？”余蓝看着晕倒在地的女修士，又不爽地翘起了兰花指。
“你到底背不背？”慕汐凑近睨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在囚妖网中瑟缩的其他妖修。
“背背背，姑奶奶。”余蓝费力地扛起女修士，扶着腰跟在三人身后，往茗湖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