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匕首的触感，像是冬日里结了冰的湖面，寒意顺着指尖，瞬间爬满了我的全身。我本能地想要收回手，却像是被铁钳牢牢箍住，动弹不得。夜莺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惊人了？
「夜莺，你疯了吗？！」我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我们不能这么做！这样做，和那些邪恶的术士有什么区别？！」
教堂空旷的大厅里，我的声音回荡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夜莺只是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那眼神，陌生得可怕，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个阻碍她前进的绊脚石。
「她必须醒来……」夜莺的声音，轻的像是一缕幽魂的叹息，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唯一的办法……」
「唯一的办法？什么唯一的办法？」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夜莺，你到底怎么了？你在说什么？！」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我们初次相遇的场景。那时的夜莺，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脸上总是带着明媚的笑容，像是一缕温暖的阳光。
可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夜莺，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但那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像是一个破碎的木偶，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着，做出各种诡异的动作。
「你难道忘了吗？冷染……」夜莺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起来，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我们发过誓，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命运之轮的转动……」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击在我的心房上，让我无法呼吸。
是啊，我们发过誓，要保护这个世界，保护那些无辜的生命。可是，这样做真的对吗？真的值得吗？
我的内心，开始动摇，像是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找不到方向。
「冷染，相信我……」夜莺的手，突然用力，将我的手指，紧紧地按在了那冰冷的匕首柄上。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匕首上传来，像是要将我整个人都吸进去。我感到一阵晕眩，像是灵魂要被从身体里抽离出去一般。
「不——！」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怒吼，拼命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也许是我的挣扎，让夜莺有些意外，她握着我手的力道，稍微松懈了一下。
我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猛地将手抽了回来，踉跄着向后退去，拉开了和夜莺之间的距离。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像是要冲破我的喉咙。我惊恐地看着夜莺，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夜莺缓缓地站起身，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但很快，就被那种诡异的执着所取代。
「冷染，你不明白……」她看着我，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她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我踉跄着后退，差点被身后的祷告台绊倒。夜莺的眼神让我毛骨悚然，那里面没有我熟悉的温柔，只有近乎疯狂的偏执。我难以置信，那个曾经和我一起出生入死，像妹妹一样依偎在我身旁的夜莺，如今竟然会拿着匕首，想要杀了我？
「夜莺，你冷静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强迫自己稳住声音，试图唤醒她心中残存的理智。
「冷染，你还不明白吗？」夜莺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像是绷紧的琴弦，随时可能断裂，「只有她醒来，我们才能阻止一切！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她？你是说……」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她说的是……
「没错，只有唤醒沉睡的她，才能阻止命运之轮的转动！冷染，你难道忘了我们的誓言了吗？」夜莺一步步向我逼近，手中的匕首闪烁着寒光，像是催命的符咒。
「可是……」我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无从说起。难道真的要牺牲无辜的生命，才能换取所谓的希望吗？
夜莺似乎看穿了我的犹豫，她突然停住脚步，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冷染，相信我，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我们失败了，这个世界都会被黑暗吞噬！」
「不！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我猛地摇头，拒绝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没有时间了！」夜莺突然暴起，手中的匕首闪电般刺向我的胸口，「为了阻止更大的灾难，你必须牺牲！」
我本能地侧身躲避，匕首贴着我的手臂划过，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也彻底激起了我的怒火。
「夜莺，你疯了！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我怒吼着，终于明白，此刻的我别无选择，只能阻止她！
我从腰间拔出匕首，迎着夜莺的攻击冲了上去。教堂空旷的大厅里，刀光剑影，两把匕首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死神在低吟。
我们都拼尽了全力，招招致命，毫不留情。夜莺的攻击凌厉而狠辣，招招都直逼我的要害，而我的防守则更加沉稳老练，每一次格挡都恰到好处。
然而，夜莺毕竟是我的妹妹，我们一起训练，一起战斗，彼此之间太熟悉了。渐渐地，我开始占据上风，每一次攻击都逼得她连连后退。
「住手吧，夜莺！」我趁胜追击，手中的匕首抵住她的喉咙，语气中带着一丝悲痛，「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夜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就被决绝所取代。她猛然抬头，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会后悔的，冷染……你会后悔的……」
话音未落，她突然张开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我的衣襟。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震开，我踉跄着后退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夜莺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顺着刀锋不断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襟。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解脱的笑容，像是终于卸下了沉重的负担。
「你……你……」我惊恐地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冷染……」夜莺艰难地抬起手，想要触碰我的脸颊，却无力地垂落下去，「对不起……我……我别无选择……」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神逐渐涣散，最后，带着一丝遗憾，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我跪倒在她的身旁，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悲痛和悔恨。我无法相信，那个曾经和我一起出生入死，像妹妹一样依偎在我身旁的夜莺，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我的世界。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教堂深处传来，那气息充满了邪恶和恐怖，让我不寒而栗。
我猛地抬头，看向教堂深处，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站在黑暗中，冷冷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