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法解开的一瞬间,谢少语的叽叽歪歪如约而至。
“那大婶啥意思!”
“为什么只让你俩把脸遮上,却忽略了我!”
谢少语指着自己的脸颊,语气冲冲,“你们看看,你们好好睁大眼睛看看!小爷我长得不帅吗!”
温初泱非常捧场地看了他一眼。
发型凌乱,面色苍白,唇色乌黑。
看起来就是活人微死的模样,并且是随时随地会断气的那种。
他是不是忘了自己正在扮惨装病?
然后温初泱耿直的开口,“不帅。”
谢少语:“?”
江砚浔嗤笑一声,心情似乎很好,“确实很丑。”
谢少语:“?”
谢少语不屑的冷哼一声,“没品味!没审美!”
“果然是两个沆瀣一气的讨厌鬼!”
温初泱:?
哇塞。
“好吵。”温初泱摩挲了一下耳朵,看向江砚浔,语气正经,“感觉有狗在叫。”
“江公子听到了吗?”
江砚浔闻听此言,笑意更浓,立马附和道,“听到了。”
“真的很吵。”
谢少语:“?”
士可忍孰不可忍。
他不忍了!
谢少语撸起袖子就准备朝江砚浔抡拳头,结果却被温初泱手疾眼快地将江砚浔拉到了自己身边,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客栈走。
“天快黑了,得赶紧回去。”
“不然师兄师姐好等急了。”
“谢少语你记得把你那张鬼脸恢复正常,不然好吓着他们了!”
谢少语成功扑了个空,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咬牙切齿。
果然是两个讨!厌!鬼!
什么破幻境,肯定都是假的!
他怎么会因为这两个讨厌鬼那样的悲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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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大师兄还没有醒?”
温初泱拉着江砚浔快步离开谢少语的暴力现场后,就急三火四地往客栈里赶,直到脚步踏到了楼梯上,她才想起来自己还一直拉着江砚浔的手。
并不是像之前的十指相扣,而是简单的两掌相扣,因为路上走的着急,掌心还是汗涔涔的。
江砚浔的手掌,热热的,软软的。
并不像她刻板印象中练剑之人的那般粗糙,少年的皮肤是细腻柔软的触感。
正所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所以温初泱呆愣了一瞬,面不改色地捏了一下,才松开手。
江砚浔本来还在笑意盈盈地看着温初泱,下一秒,那张漂亮脸蛋就显出一片薄红。
落日西沉,夕阳洒在两人的身上,温初泱一抬眸,视线就控制不住从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落到反射着金光的微红脸颊上。
少年的眼底先是呆愣,随即变成疑惑,最后变成无可奈何。
“温姑娘。”
江砚浔突然俯身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少女的额前,他不禁发笑,语气懒散,“好捏吗?”
那张被造物主青睐过的脸靠得太近,温初泱一时有些怔愣。
‘砰砰’
是外面匆忙赶回家的行人脚步声。
‘怦怦’
是她慌张加速的心跳声。
“好捏。”
纵使心中兵荒马乱溃不成堤,但温初泱还是强装镇定开了口,“不好捏就不会捏了。”
“也是。”
江砚浔语调拖长,眼波温柔反客为主,可又藏着势在必得的攻略性,“那捏一下就够了?”
“不再捏一下?”
明明知道这人在故意打趣自己,可温初泱还是不甘示弱地对上他的双眸,“那你把手伸出来。”
江砚浔闻言轻笑了一声,刚想伸出手,却骤然被一道声音打断。
“你俩站在楼梯上干嘛呢?”
谢少语气冲冲开口,“两个人跟个兔子一样,一下就跑得那么快,我还以为你俩早上楼了呢!”
江砚浔回身,不悦地看向谢少语,一改刚才的温柔,目光清冷,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
谢少语被这种上位者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硬着头皮开口梗梗,“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哪里说错了?”
江砚浔嗤笑一声,“兔子跑的那么慢,哪里像兔子了?”
“你说像狐狸还差不多。”
谢少语:“?”
这是重点?
眼看着这俩水火不相容的人又要吵起来,温初泱立马喊了一嗓子,“不准吵了!”
“再吵就把你们都抓起来去吃黄磊老师炖的豆角!”
“毒不死你们。”
谢少语:“黄磊老师是什么老师?”
温初泱:“这个你别管,你只要知道,炖豆角能毒死你就行。”
谢少语:“Σ(⊙▽⊙”a”
“这么牛逼?”
“走了。”
江砚浔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牵着温初泱的手腕往楼上去,根本不想搭理这人。
徒留谢少语一个人在楼下看着两人的背影气得直跳脚。
我恨死你俩了!
被江砚浔拉着进入房间后,意想中大师兄醒来的身影并没有出现,温初泱走到床前,不禁皱起了眉。
宋今渊面色憔悴,双目紧闭,没有半分清醒的征兆。
所以她就问出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大师兄为什么还没有醒。
温初泱:“不是说师兄只是简单受了些皮外伤吗?”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醒?”
林忱溪歇息了一下午,现在正坐在床沿边,她眉头紧皱,“脉象正常,伤口也都痊愈了,我查不出有什么问题。”
姜清鸢凑上前,轻轻拍了拍林忱溪的肩头,“林姐姐,你先别担心,要不我们再等等看。”
林忱溪担忧道,“大师兄的伤口并未伤及五脏,我们都是修仙之人,服下我炼制的丹药后,按道理不出半日便会苏醒,不应该这么长时间的。”
沈景尘闻言直接扑倒在地,拽着宋今渊的胳膊迟迟不撒手,边哭边嚎,“师兄,你快醒醒啊!”
“你死了,我们可怎么办啊!我们这一大家子可都离不开你啊!”
活像在哭丧。
温初泱:“”
温初泱看到这个场面,眉头抽了两下,无奈开口,“三师兄,你要不等会在哭丧呢?”
“大师兄还没断气呢”
“现在跟断气了有什么区别!”沈景尘鬼哭狼嚎,“我们大师兄可是那么的丰神俊朗,你看看现在!跟被吸了精气一样,面色枯槁,面黄肌瘦的!”
温初泱:
虽然她也很担心大师兄,但是这才一天,有那么夸张吗?
“让我来看看。”
江砚浔拨开了人群,走到了床边,语气夹杂着几分严肃,“给我让个地方。”
沈景尘立马爬了起来,闪到了一边,给江砚浔腾出来位置。
江砚浔摊开手掌,掌心倒扣,霎时灵气涌现,红光环绕其间。
红色的光芒笼罩全身,江砚浔突然眸色一暗,语气森然,“他的魂魄。”
“已经不在体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