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拱手认错“居士,我错了”
南蛮居士又得意又欢喜“能使用了,也不能滥用,千万注意反噬”
“是”陈沐拱手,又对揽月山主致歉“山主,不要意思,是晚辈失礼了”
揽月山主走下来,对他道“你是渡霞门掌门,又有昙花铃为辅,法术深不可测,与我相称,不用‘晚辈’二字”
这话有隐隐的挑拨之意,陈沐是聪明人,自然也是听出来了,他道“我是渡霞门掌门,也是居士的徒弟,您与居士同辈,与居士站在一起,我该称呼您为长辈”
“倒是个好徒弟”揽月山主笑着道“同是师傅,待遇怎么如此之大,一个很是尊敬,另一个残忍杀之”
这话简直是在挖人心,陈沐脸色立即就冷了下来。
谭宪是个直爽的人,听不得这样的话来刺激陈沐,他忙帮腔道“揽月山主,您是长辈,说话怎能如此,当年之事,大家有目共睹,是非曲直,早就有了定论,您怎么在搬弄是非,污蔑我师弟”
“污蔑?”揽月山主呵呵笑“我说的不过是事实,他确实杀了他师傅,听说他师傅死前,是受尽折磨,痛不欲生。陈掌门,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你未曾杀你师傅柳淑?”
陈沐冷漠的脸上扯不出一丝笑,周身都散着冰冷的气息“是我杀的”
揽月山主看着谭宪道“看,事实而已,没有不准人说的道理。这昙花铃,是当年危机之时,柳淑亲自取下,亲自戴在你手上,你现在居然能用昙花铃了,真是让我诧异。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悉心栽培,你是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
“揽月山主,请你说话注意些”南蛮居士呵声“认贼作父,十几年的苟且偷生,终于报得大仇,为何要有恻隐之心。昙花铃世间至宝,谁能用,来取就是,你何故要破坏我弟子的道心稳固”
“道心若是稳固,谁也破坏不了”他回的是南蛮居士的话,却是说给陈沐听的“就像当年的柳淑,用起昙花铃来,可是熟练得很,丝毫不受影响”
“说得对”又一个声音插进来,是离袭山庄的庄主,他年岁虽大,穿得很是年轻,一身衣衫,恨不得将所有的颜色都穿在身上,若是别人这样打扮,定是见不得人,到他身上,毫无违和,还显得仙气飘飘。
陈沐最见不得他,以前讨厌他,现在也一样。
“一把年纪了,还穿得这得招摇,有伤风化”南蛮居士以前跟他就不对付。
离袭庄主呵呵笑“你我同岁,你看看你老态龙钟,在看看我,比你年轻二十岁,你嫉妒我,我理解你”
南蛮居士袖子一扇“我嫉妒你!真是天大的笑话,世上之人,要论脸皮厚,你是第二,无人敢称第一,真是个老不羞”
离袭庄主也气,走到陈沐面前,还是一副笑脸道“我要是害羞,又怎么得到我淑儿的心,若我的淑儿还活着,我们的孩子怕是都近十岁了”
陈沐盯着他,冷冷道“她不喜欢你,你不要在污蔑她”
“我污蔑她,是你在污蔑她”离袭庄主突然发怒,大声吼道“你口口声声说是她灭了你满门,说她是个恶毒的人,可若她真灭了你满门,为何要留你,她可是恶人,总不能看你是个小孩子就放过你,还好好的把你养大”
陈沐答不出来,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他问她,她次次都说不是她,可他亲眼所见,后来也查证过,难道还有假。
“呵,答不出来了”离袭庄主泪眼闪花“我闭关多年,设想出了一个可能,各位听听,有没有可能”
揽月山主是他的好友,积极的配合他“元兄请讲”
南蛮居士‘哼’一声,转身背对着他,态度不好,也是愿意听他说。
他看着陈沐又看看南蛮居士道“二十几年前,柳淑弑杀,是个实打实的恶人,她法术高强,又有昙花铃为辅,众人谁都奈何不得她,那时,谁没有受过她欺压,这些大家都知。可后来,我再见她时,她像个孩子一样夸我帅气,行事说话,皆是变了个人。天真,飞扬,心底善良,喜欢玩闹。她常年居在南蛮居,居士可见她行过恶”
这点得承认,南蛮居士道“是没有”
“好,没有就好,我现在就来说我的想法”离袭庄主看着陈沐道“恶人就是恶人,不会突然变好,所以,柳淑也不是原来的柳淑,我怀疑她把真正的柳淑杀了”
“怎么可能”这道声音是谭宪“柳淑法术之高,又有昙花铃在手,哪有人杀得了她”
“柳淑法术是高,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离袭庄主有转眼看着陈沐“她是不是说过不是她没灭你满门?”
“是”陈沐心中也是接受他这个说法道“抓了她后,她说过许多次不是她,可天下哪有能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世间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更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假设符合常理,可经不起推敲。离袭山庄深吸了一口气“不管她是不是柳淑,也不管她是不是灭了你满门,你们的恩怨 已经过去了,你把她的尸体还给我”
“凭什么,你是她什么人,你就这么确定她钟意你”陈沐冷笑“虽是我杀她,可她也是我师傅,死了,魂也该归于我,与你有何干系”
“陈沐,你不要太过分”离袭庄主冲上去攻击陈沐。
陈沐早就防备着他,转身躲过,抬手露出昙花铃“离袭庄主,你不要逼我”
看见昙花铃,离袭庄主未怕,嘲讽道“陈沐,昙花铃你用来杀我,柳淑用来逗我开心。她随手这么一摇,叮叮当当的声音很是好听,我看见了拔地而起的、五彩斑斓的高楼,看见架在一望无际海上的桥梁,看见了无马拉而跑的车她手一点,就把光点的月亮拖到我面前,那月亮上没有仙子,居然是坑坑洼洼。她手又一点,我居然身处星空中,原来天上也不是我们看见的那样,它很神秘,让人敬畏”
“庄主”话还没说话,陆鹏就跑过来了,他是天生的一只脚短一只脚长,在鞋子上动了手脚,走路也看不出来,他快走过来拉着离袭庄主“你不要在说了,这是幻象、幻象,不是真的”
离袭掌门一巴掌招呼在他身上“我知道我看见的是幻象,但是淑儿说了,这地方是真实存在的,她就是从这地方来的”
陆鹏只觉得丢脸“那是柳掌门为了拿到银川花哄你的,你不要当真,你若是真觉得是真的,你给我们讲讲也就算了,怎么还到处乱讲,也不怕被人笑话”
“谁敢”他瞪着眼睛看着陈沐“淑儿对我特别才给我看这些的”
陈沐不理会他,转身就走,他觉得离袭庄主说得有几分理,他想去问问子豆,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站住”离袭庄主大吼要追着他去。
陆鹏拉着他,揽月山主也拉着他“元兄,你别激动”
“我看着他就想揍他”离袭庄主跳脚,声音很大,势必要让走远了的陈沐听见。
南蛮居士呵呵道“离袭庄主闭关,我还以为是修行法术,提高修为来着,现在才知,是被关在山庄内,不让有些消息露出来”
“你什么意思,你骂我是疯子”离袭庄主气得不轻“你个老不死的,看我不打死你”
他捞着袖子,又蹦又跳,就是过不来、打不到人,因为陆鹏和揽月山主拉着他。
南蛮居士像胜利者的姿态,仰头‘呵’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