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女子便没有再背着他走,而是靠在他身边休息,只要出了大漠,便要放心些了,感觉不管遇见什么牛蛇鬼怪,好像都能应付,也实在是因为累了。
女子在身边周围施了法术,一般人或是鬼怪也近来不得,凡是有人碰到屏障,女子也会惊醒。
月光皎皎,地上的两人相拥睡得熟。熟睡的女子突然幻成昙花铃,套在陈沐手腕上。
有山间的鬼怪见了,吓的一缩,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好奇又不敢近来看,于是在鬼怪之中,便有了一个传说。
天明亮好像也是一瞬间的事,只听陈沐手腕昙花铃叮铃一声,昙花铃又幻化成了女子,她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像只小懒猫。
女子蹲下身,摸摸陈沐额头,又摸摸自己额头,然后点点头,舒了口气,满意的笑笑“还好热退了下去,应该是保住命了吧?”
她施法收了屏障,背起陈沐又走,不管怎么样,都是要走到有人的地方才好。女子身材娇小,背着这么高大的男子,像只被压扁的猫儿,还要一点一点的往前跑。
从早上一直走到中午,女子张大嘴巴出气,走到小沟边,她放下陈沐,裹着树叶,打了水上来给陈沐喝。
叶子放到他嘴边,慢慢的往他嘴唇边倒水,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女子开心,倾斜叶子,往他嘴里倒水,嘀咕说道“还知道喝水,看来是能活命,虽说是我坑你,但我救你也不容易,你给我争气点,千万要活过来”
女子牵着裙摆给他擦嘴角,清香的味道传入鼻中,陈沐痴痴唤“师傅,师傅,别丢下我”
女子一顿,继续擦他流进脖子里的水“别喊了,没丢下你”说完有时重重一叹“真是不知悔改,我都要杀你了,你还念着我”
女子又撕下一块布,润湿水给他擦是身体,不然回去都臭了,别人还以为是死了。
她来回几次在小池边上跑,白色裙摆飘飘,真的像只猫。
休息了一会儿,便又背着陈沐要走,哪知听见一阵说话声,吓得她一缩,变回了昙花铃。
好巧不巧,来的人正是渡霞门的陈寒,他是寻着陈沐留下的记号找来的。
跟随他来的人不少,一行人东张西望,隔老远就看见倒在地上的陈沐,便快速的跑上来。
陈寒最是担忧,立马蹲下探陈沐的脉搏,又检查陈沐的伤,见无性命之忧才松气,立马吩咐人道“快去镇上找辆马车过来”
“是”便有两人快速的跑了。
有人问道“掌门伤得很重?”
陈寒皱着眉头“很重,但有人救治过,于性命无碍,只是不知道这人是谁”说着还打量周围,又039039令人在周围查看,没看人便也作罢。
马车来时,陈寒令人驾车直接将陈沐到医馆去,一大袋银子放在柜台上,对大夫说“好好医治,用最好的药,这只是定金”
这么多银子,看得大夫都瞪眼了。但他也没有被银子砸瞎眼,看着凶狠恶煞的一行人,又看着这个要死一般的男子,谨慎道“几位,银子不银子的都是后话,先看看人,医治我们肯定尽力医治”
陈寒知道他怕惹祸上身,便让他探陈沐的脉搏“我们家爷好好的,只是打架放多血,有些虚而已,要你用好药养着”
大夫摸了摸脉搏,虽然不至于死,可也伤得太严重了,他不太敢接手,便小心的看了一眼陈寒,更是谨慎的道“公子,你家爷于性命无碍,可以回家慢慢养,养着养着就好了”
“那不行”陈寒把银子强硬的放在大夫手上“这镇上就你一个大夫,我们肯定是住你这儿,要走也要等我们家爷好了再走,这段时日就多谢大夫照顾了,你放心,银子管够”
这哪是银子,明明就是块烫手的山芋,还是他不敢扔的那种。
在陈寒用银子砸加威逼下,就在这医馆愉快的住下了。
大夫开了药,说调养身体的药,早晚喝一碗就成。
夜里,陈寒令人把药煎好,本打算喂药,但他端着碗比划了好久,感觉怎么都不顺手,是怎么也把药喂不进去。
他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决定还是找大夫帮忙,便放下碗出去了。
他一走,昙花铃就幻化成人,白衣女子美丽神圣,她瞅瞅外面,见外面无人,便端起桌上的药,一点一点的喂给陈沐,小心谨慎,生怕落了一点在身上。
她喂得仔细专注,没注意到外面走近的人。
陈寒找了一圈大夫没找到,问了旁人才知道出诊了,没办法,他只有回来自己喂,但他笨手笨脚,喂不进去。他正焦虑又心急,抬头就看屋里一个美得不似人的女子在给陈沐喂药,那动作,要有多小心有多小心,要多谨慎便有多谨慎。
陈寒惊呼一口气,轻脚轻手、偷偷摸摸的靠近,躲在墙后往里瞧,一边感叹女子的美,一边猜测她是谁,怎么就来照顾他们掌门来了,而且看她的衣衫,也太过于暴露,肩膀露在外头,两只细白的手臂无衣物遮挡,裙子也短,连脚都遮不住。
他胡乱猜想‘莫不是大夫的女儿,故意勾引掌门,好飞上枝头变凤凰,但看在她这么美的份上,也就给她个机会’
他看着里面的女子,是越看越满意,不说别样,就是这样子,天下女子也怕是无人能及的。
他看得起劲,见女子放下碗,突然消失不见了。
他吓得一个激灵,揉揉眼睛在往屋里看,还是没有人,他满屋瞅了瞅,不见女子身影,便大着胆子往里走,怂着身体到处张望,颤抖着声音道“有有人吗?或是有别的不是人的在吗?”
屋里空荡荡无人回应,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他眼花了,看错了,可低头看见空碗,又在告诉他刚刚消失不见的女子真实存在。
他张着嘴巴想尖叫,不知道为何,他又立即捂住嘴巴,颤颤巍巍的往外走。黑夜微风吹过,他感觉是幽幽凉风,能渗进他的身体里面,让他颤抖得更是厉害。
这一夜,他心惊胆颤,蹲在墙角,时不时的往屋里看一眼,在无数次回头后,他又见她白衣女子了。
她坐在床边,贴着陈沐的额头试探体温,又给他把脉,然后替他捏好被子,‘嗖’的又消失不见了。
陈寒这下是看清楚了,这女子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难道是法术高强的鬼怪,可鬼怪身上都冒着黑气,样貌一般都丑陋,可这女子身上没有黑气,样子更是美丽,不像鬼怪。
他又转念一想,万一是十分强大的鬼怪,是否可以隐藏鬼气,让人看不出来?面容是否也与普通的鬼怪不同?他越想越觉得有理,为了安全起见,他觉得最好是现在不要吱声,等回了渡霞门,等陈沐醒了,等有法术高强者在旁时,再说出来,易于保证生命安全。
他在屋里恍惚的打转,转了几圈才走出屋里,也没走远,还是蹲在门口的墙角,还是时不时的往屋里看。但再也没有看见什么女子了,夜黑将尽,白云缓缓而来,他一点一啄的打瞌睡。
白云行至天边,黑夜消散。一个人从隔壁房间出来,伸展手臂,打了大哈欠,扭头看见陈寒蹲在地上,他奇怪的走上去唤他“陈侍卫,陈侍卫”
陈寒慢慢的睁开眼睛,打个激灵,腾的站起来,扭头看向屋内,眼珠慢慢转动,屋内每一处都仔仔细细的看,半晌后,才抬脚踏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