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也只有乖乖答应的份。所谓走一步算一步嘛,再说她也没得选啊。
于是,混了段时日的她,又在每天的安排里加进了练鞭时间段。
别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她这里学的最实在的一句却是,孰能生巧,以及什么叫做融会贯通。
所有的成功都不会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光鲜,连尹煜琪那种武学天才都是鸡鸣起身练至深夜,更别说她的这种智力。不过,一向凡事只要求做到八成好便行的她,最终达不到师傅和书上所说的鞭法第十成---人鞭合一。
她只在第八层的地方就止步不前,中间还落下了一套挥鞭出魂,她怎么都参不透书上那层意思,这没鞭子,还怎么使得出鞭法?
而且力道和功力还要远胜于执鞭之时?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于是,凡事精益求精的老太婆每次被她气得两眼一瞪,平时的淡定和修养尽数散去,差点又恢复了当初,她第一次求她教她学武功时的火爆脾气了。
话说,老太婆待她其实并没有开始想的那么刻薄,为了助她练好那套防身鞭法,她还专门做了一条很精致又很犀利的蚕丝鞭给她。
此鞭貌似是她忍痛启用了一只,她所养育了十几年的金蚕所吐之丝制成,其坚韧及锋利程度,有时比一把刀,或是一把剑,更锋利耐用百倍。
师傅始终是疼她的,虽然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她所说的宝贝,并且,在她夺走之时还碎碎念着,什么金蚕乃是她的毕生心血,活了十几年的虫子也差不多要到头了。
这金蚕丝本是留着为自己制一件刀剑不入的金蚕衣的,但因一直舍不得,自己穿了十几年的破烂衣服都忍着。却没想,她修了几世福分,竟鬼遮了眼,拿来为她做了一条鞭子。
她听着也是眼睛都红了,发誓以后再也不气她老人家了,而会好好孝顺她的。
凤来峰的尹煜琪,永远都是一副阳光少年模样,记得有一次,凝霜躺在草地上发呆,他满面春风的走了过来。
“姐,大早上的,你发什么呆?”他笑得一脸惬意,白皙的皮肤,在太阳光下透着隐隐的红,额头上细细的汗珠散发着夺目的光芒,却刺伤了她的眼。
她一直很恼怒,作为一个女子,小时候上得了高树,下得了鱼塘,竟见不得光。
想当初,杨伯伯带她们上山拜见古伤之时,老太婆一见她就叫她小黑丫,她拿镜子照过后都纳闷,是不是还魂时被抛至外空,所以被射伤太重导致的,一眼看来,竟活像个黑毛头小子。
但她以前并未发现,而且爹娘也从没明示或是暗示过什么。还好经过这几年的悉心调理,她的肤色也慢慢的从黑变为灰,再变回了白。
因为她尽量每天进行完足够的光合作用后,就乖乖的躲到屋子里防晒去了,否则,哪能有这么好的成效。
不过其实,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尹煜琪白天顶着烈日,晚上沐浴朝阳,竟仍然拥有一身白皙明亮的皮肤,宛如他出生时一般。
你们说,这是不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这,她心中的气愤转化成了一道凌厉的长鞭,唰的向他飞去。
那小子眼中的戏谑立马退去,马上进入严肃的迎敌状态。
她左一鞭,右一摔,感觉手上的蚕鞭竟随着意念在动,越使越来劲,看家本领出来了果然不一样,逼的他节节后退。
然而,这种情况也只持续了短短的数十分钟,十几个回合下来,他便摸透她的鞭法和破绽,立马想到了攻击之计,下一秒她便感觉鞭子被牢牢扣住,怎么使力都拉不回来。
原来是他先用脚变换着踩住了她的鞭,紧接着又用手抓住她的鞭子,摆成一三角形的姿势稳稳地站住了。
那力道之大,身手之快捷,远让她不能跟上。她只好一松手,将鞭子扔了,泄气的掉头啪的坐回草地。
重复了N加一次的镜头又来了,他好心好意的捡起鞭子,满身正气的还给她,同时眼中多了一份得意的光芒。那时,她真想上前去扯着他的衣服揍他两下。
“呵呵,姐,是你技不如人,这不能怪我啊。”他总是一脸好心的提醒。
“臭小子,你不知道,术业有专攻这道理吧?”她只好以她过多的学识来压倒他的锐气,就像大学里经常听到的一句话。
当你和男朋友吵架时,就算理大不过他,但是声音一定要盖过他。这个不是没有道理的。
尹煜琪虽然是个武学奇才,但是不爱学习的他,加上受的教育又少,所以常识性的东西都不懂多少,更别说这么高深的道理了。
“什么‘树叶’‘专工’?”他果然摸不着边,“姐,你一天到晚,老嘀咕些什么呀?武功不见你有长进,念叨的东西竟是越来越奇怪。总是逞口舌之便。”
凝霜无语,当初谁说这孩子智力上等,绝对是被狗弄瞎了眼。得,跟他争辩永远不会有结果,“赢”的肯定会是他,每次还奖她一个“逞口舌之便”。
幸好她不是在他的摧残下壮烈牺牲,而是越活越勇,练就了一颗淡定的心。提高了自身的修养,泰然处之。
“对,大少爷,您说的都对,是我逞口舌之便。不过看你今天印堂发黑,头上还顶着一团乌烟,是凶兆啊,你要小心哦。没什么事的话,还是乖乖呆在屋里为妙。”望着她淡然的转身,那小子,挠着后脑勺,貌似更想不通了。
“我印堂发黑?有祸事?姐,除了你,我真想不出,还有谁会加害于我。”
这就是她的绝杀技了。敌不动她不动,敌动她乱动。
其实,刚刚对他说的那句的确纯属胡诌,她的风水命理之术,对于上面这两人个是行不通的,没办法,条件所限啊!
更何况,她不过是个菜鸟,老太婆比她懂得多了。
她拾起书籍,朝着长亭方向走去,回头看见屹立在阳光下的尹煜琪,只觉得分外明亮又渐渐模糊。晌午的太阳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闪闪发亮。
他其实也有十来岁了,但个子一直没怎么长,看起来就像八岁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缺营养的缘故。只有白嫩的脸庞浮现浅淡的微笑,与周围的花木显得相得益彰。
幸好几年后,凝霜养了很多鸡鸭,给那小子补了不少,加上常年练武的原因,他的身体生长速度才远胜于当年的她。
以至于这两年,她都不愿站在他身边,觉得与他站一块,永远是她的耻辱。所幸,她总能在“智力上”反败为胜,也算是雪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