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瑾瑜立马兴奋的上前行礼,“郡主早。水姑娘早,杨公子早。”
杨大哥微笑着回礼,“廖公子好。”她也学着他的模样拱手,只是看到瑾瑜的模样貌似隐隐不开心。看到她只瞄了对方一眼,象征性的回了个礼,便继续大步离去。她看着廖才子恋恋不舍的视线,她似乎有点眉目了。怪不得瑾瑜这么急着走。
据说,王爷叫廖才子写的那篇“讨贼檄文”,几乎把袁大士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番,气的袁大士拍案而起,差点中风。那才真正的让你见识道什么叫做,骂人不带一个脏字,吃人不吐一个骨头。
不过,她捧着肚子读给杨三哥听的时候,他只是微微一笑,突出一格的说道,“这廖才子的文采,还真是名不虚传。”
她仔细琢磨了很久,发现的确是一篇非一般的佳作。全文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满含正气的倾讨着袁大士的种种不耻行为,连出身都都是他的错。
这篇文章一发出去,其气势必然会压倒袁大士一半。廖才子真不愧是江南杰出才俊,不止其文才令人敬羡,其勇气,更令人钦佩啊。
后来,她们三个又回到了帐亭那边,其实瑾瑜本想回帐篷里面去的,但她看秋高气爽,想在外面看看风景,吸吸新鲜空气,他们便遂了她。
“你们怎么不听听廖才子怎么写那文书?”坐下后,喝了口兵大哥为她们送上的温茶,她觉得挺惬意的,瞄了他们一眼,忍不住开口道,“说不定,会很有趣呢,廖才子的文采那么好,我倒挺想见识一下的。”
一个还是有点闷闷不乐,隐有严肃之气,一个则是云淡风轻的饮着茶,同时转过头,自顾自的悠悠看着风景。这边风景真不错,三面都是翠绿色的,她们所处的地势又比较高,可以一眼望到很远。
一阵清香飘来,桂花又开了,凝霜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兴奋。
半晌没有听到回音,她不由回头盯着那俩瞧了瞧。只见杨云看似在欣赏美景,却是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瑾瑜见她回头,回过神来,支吾的答道,“父王有事要和廖先生商量,我们当然应该避一下了。你想看文书急什么,午时过后,肯定全天下人都能看到了,你还怕看不到吗。”
“哦,也是。”凝霜配合的重新转过头,觉得再问下去问也没什么意思了。
“杨大哥?你在想什么呢?”瑾瑜忙着和杨云谈话,凝霜觉得接下来的气氛又会让她有点不舒服。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很不喜欢他们两个聊得太多,关系太亲密,至少不要让她看见。
为了不让不开心继续,以免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来,于是她灵机一动,看到不远处的一片草地,就立即跑了出去。躺下后,舒舒服服的闭上眼睛,晒太阳。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这种时节,温度不高不低的,正好适合晒太阳。记得当年大学里没事时,她就经常和几个姐妹儿,拿着副扑克,在学校草地上,边晒太阳,边打牌。
过去的时光真是幸福,真是难忘怀,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没出息的她晒着晒着,竟然在草地上睡着了,不知是不是真的因为昨晚睡的太晚的原因。她竟然做了一个不长不短的梦,奇奇怪怪,着实不可思议。
开始是她见到了钦慕已久的神人孔明先生,一直都敬仰他的超群智慧,加上梦中的他貌似还有一个俊逸的身形,她顿时就感到兴奋无比。朦胧中,感觉他似乎在平静的对着她微笑。
后来她一跨步向前时,面前之人居然变成了她那已故多年的爹爹。
他温柔的牵过了她的手,宠溺的对她说道,“淑儿,来,爹带你去武馆玩。”
不知何时,旁边还多出了娘,她抱着几个月大的尹煜琪,在旁边笑吟吟的嘱咐她,“淑儿要乖,不要太顽皮,要听爹爹的话。”
她兴奋的拉着爹的大手,扯着他赶紧往外拉去,周围桂花的香味,溢满空气,清香无比。这场景真像她刚来这世界的时候,那个感觉太真实了,内心其实是温馨而又舒心的。
突然觉得眼前一片刺眼的亮光,她不由睁开了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太阳底下暴晒,额头都渗出了汗珠。
摸了摸湿湿的嘴角,回想刚刚的梦,再次觉得后面那个实在太真实了,她似乎一下子清晰的记起了爹娘模糊多年的面孔。
闻着空气中真实的桂花香,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很少会梦到以前的事情的,没想到记忆犹深的一直是那浓浓的桂花香味。
蓄龙峰上并没有桂花树,刚上山的那年,她找过好几次,终是无果。这么多年下来,她都差不多忘记了爹娘的样子,要不是刚刚的梦提醒她。
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不孝。
抬头看到不远处帐亭里的两人,他们的距离似乎更近了一些。想想这两个人,不仅均是优秀至极之人,而且都为她在这世交情颇为深厚的朋友。
一个清新俊逸,温文尔雅,总能给人一种凝心静气的感觉,久了,便会让人有种想深深的依赖;另一个就更不用说了,倾国倾城,英姿飒爽,这些字眼,似乎永远都不够。
她的优秀,似乎亦没有词语能形容,只会让你每次相比时,都会自动将自己降的无处可降。突然发现,刚刚还一脸严肃和深思的两位,现在似乎是眉开眼笑,聊得正欢。
为什么这幅情境那么和谐,让人不忍打破?难道她的离开本就是应该的?
她看出来了,三哥哥看瑾瑜的眼神是不一样的,明显总有一种别样的深意,似乎不应该是大哥对小妹那么简单的关切,当然,明显比他看她时的要深得多。
为什么她之前一直没注意过这些?为什么还偏偏觉得,他对自己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
那天晚上,是她理解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