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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 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言柒发现最近几天主上不往食水堂跑了,转而开始处理公务。

    逍遥阁未来的女主人不再懒懒散散的混日子,反而早起打坐。

    前庭与后院似乎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个样子多少有点诡异,而这些都要从林若晨离开逍遥阁之后讲起。

    言柒采花时看到画廊里的画不太对劲,凑过去仔细一瞧,才知道画作右上角的署名被人粗暴地抹了两笔。她尝试用法力修复,但无济于事,只好叫主上过来瞧瞧看。

    尉迟野站在画作前傻不兮兮的笑了笑,变戏法的加了点东西,大手一挥,走了。

    不生气就好。

    没有怪到自己头上就好。

    终于有几天清静日子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林若晨又来了。

    她带着白绫走来了——白绫只是她的武器,不是用来上吊的,但是死在白绫下会比上吊更体面点儿。

    言柒不是第一次见到她气势汹汹的样子,立马便猜出来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于是撒腿就跑到后院找萧遥救命。

    “梦蝶——”

    “梦蝶——”

    “梦蝶——”

    萧遥刚打坐完,就听到有人大老远的喊她名字。

    “活不了,活不了……救救我们主上吧。”

    “怎么了?”

    看她着急的模样,萧遥不禁担心起来。

    “公主过来了,找我们主上。”

    公主?是那个“雨眠”?

    “哎呀——公主就是我们林夫人啦,她是鬼族公主,我们平时都习惯这么叫她。”

    原来是尉迟野母亲。

    “不就是人家母亲过来瞧瞧嘛,你着急忙慌的干嘛?”

    萧遥不知道是在对她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主上……”

    她应不应该告诉少主夫人主上惧怕公主?

    到最后,在言柒的软磨硬泡下,萧遥还是听劝去了前庭。

    “啪——”

    室内传出声响,应该是杯子摔在了地上。

    两人趴在窗户外偷听,胆战心惊。

    人不可貌相啊,她第一见到林若晨,只觉得对方温柔、端庄,却不想……

    “混账!”

    屋里的瓶瓶罐罐被扫到在地。

    “梦蝶。”言柒拽着她的衣摆问“你不进去劝劝吗?”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再说了,这屋里不论发生什么事,那都是他们母子之间的,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要横插一脚呢?”她小声说道。

    “这么说……也对。”反正尉迟野皮糙肉厚,也不会出什么事。

    “而且我们现在在窗户外偷听就已经很不道德了——所以我们就不道德地听他们说完吧。”她一脸坏笑,言柒大跌眼镜。

    不过爱八卦这毛病似乎人人都有,言柒也没有拒绝,点点头就同意了。

    萧遥捻了一诀,屋里的声音便清晰的传入她们的耳朵。

    “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干什么事情吗?”林若晨听起来气急败坏地问。

    “我知道!我爱她,我想要娶她,何错之有?”

    “那你有问过她的意见吗?”

    “她会同意的。”尉迟野打断道。

    “她失忆了!她不知道以前的事,你连哄带骗的博得一纸婚书,有用吗?这暂且不论,你问过人家家里的意见吗?你见过她的父母朋友吗?你知道人家里人的意见吗?换另一个角度想,你自己的姑娘兴致勃勃地参加了仙盟会,拿了甲等一次,选择了玄天瓜田,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林若晨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是这些文字还是像针尖一般刺进他心里。

    “退一万步讲,如果她遇到的是个好人,对她也还不错,那这婚也就罢了。可如果对方是个人渣呢?而且这个人渣有权有势,武力高强,上天入地……你怎么都救不了你女儿呢?”

    这一次,尉迟野没有顶嘴。

    “站在你的角度来看,这确实是一桩完美的婚姻。那人肤白貌美,家境清白,而且她记不起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了——不论是好是坏——好忽悠。以后有一天,你不再像现在这样喜欢她,你也还是可以抛弃她,丢掉她。而且她对你的举动只能无可奈何……”

    不得不承认,这将是她今后必须面对的问题。萧遥站在窗外,认真地思考着林若晨所说的话。

    “我没来得及问你们在玄天瓜田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失忆。但如果将来有一天她回忆起了那些事,她想要离开你,那你又该如何处理?”

    尉迟野看着满屋子摔得稀巴烂的古玩藏品,心里一团乱麻。

    母亲是过来人,她想问题的角度肯定比他更全面,看问题也会非常现实,那些话肯定也有道理。

    依稀记得他下蛊的那天,也是像这样的一个艳阳天。

    他陪着郎中喝了两杯,听着郎中讲起自己的故事。

    回到客栈后,萧遥还是没有如愿醒来。

    他麻木的背起床上的人,去了雪山、踏过荒漠、看大草原上野生牛马的迁徙,这些都是萧遥挂在嘴边的美景。一个人的旅行索然无味,他回到了异域鬼界,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一切好像又回到从前。

    他用灵力维持着尸体保持原状,做好了抱着尸体孤独终老的准备。可是上天还是对他网开一面。

    他偶然碰见了一个精灵,自称是巫族的灵医,说要救活萧遥。

    不抱一丝希望,他让精灵去试试看,然后,奇迹出现了——

    他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这就是天意呐!

    他要娶她回家,他要让人永远呆在他身边。

    这样一整个过程,都只是他自以为的天合之作,说是自作多情也不为过。

    “结婚是件大事,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林若晨从木桌上所剩不多的玉盏中捏起一个,给自己倒杯水,坐回了长椅上。

    “是。”尉迟野回答。

    “伤口还疼吗?”

    刚才一个不小心,他脸上挂了彩。

    “行了,别装了,知道你不疼。自个儿捻诀儿,修复一下。”

    “……”

    母子之间不适合抒情!

    在尉迟野还在打扫着屋里碎了一地的垃圾时,原本在窗外的两人早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