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欲再劝,李侃抬手制止,语气坚定的说道:“好了,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孤不是鲁莽之人,堂堂节度使,在下属面前畏首畏尾,将来如何成大事?”
陈邺看向司徒博说道:“司徒,殿下的安危就交给你,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司徒博一脸郑重的说道:“各位将军放心,卑职誓死保护殿下周全。”
义兴县,在唐朝算是一个中县,具体户数不知,但起码有三千户以上,其东与太湖水面相连,东南临湖州长城县,西接溧阳县,西北毗连常州金坛县,北与常州武进县相傍,不但交通便利,且多山多水,山水相依,山清水秀,风光旖旎,景色迷人。
据司徒博打探的消息,义兴县在三月初张郁反叛的时候被湖州刺史辛荣派兵占据,原义兴县令被杀,现在的县令张权是湖州刺史辛荣的妻弟。
义兴城外,此时站满了人,他们有些是来迎接李侃的,更多的是来看热闹的,毕竟这个小县城已经很多年没有大人物来过了,今天一来就是一位亲王。
“快看,来了!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城外人众人齐刷刷的向官道的前方看去。
远方的地平线处,一支长长的队伍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大地微微震动,走在最前面的是飞骑军的五百名骑兵,每一匹马都高大健壮,毛色鲜亮,肌肉线条分明,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的骏马。
而战马上的骑兵们更是气度不凡,他们身披重甲,左手紧紧地攥着缰绳,控制着身下的战马,右手则稳稳地握着长枪,枪尖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似乎随时准备刺破敌人的胸膛。
左侧马鞍上悬挂着精致的弓弩,右侧马鞍旁则摆放着锋利的唐刀和坚固的圆盾。
骑兵们五人一排,前后成线,形成整齐的方阵,展示出无比的自信与力量。
紧跟在飞骑营后面的是一辆豪华马车,是李侃的座驾。
马车之后,则是五百名长枪兵,他们同样身着战甲,背着弓箭,步伐整齐一致,眼神专注而坚定,他们的武器闪烁着冷冽的寒光,令人望而生畏。
城外的人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他们呆呆地望着这支军队,心中充满了敬畏之情。
光看这气势,就足以证明这是一支精锐之师。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县令张权此刻正满脸惊恐,额头冷汗直冒,身体微微颤抖着,尤其是那双腿更是抖个不停。
今天他本来是极其不情愿来到这里的,但作为一县之长,他又实在无法回避。
这位越王殿下最近在润州和常州的举动,他也有所耳闻,深知此人并非易与之辈。
如果他在县里所做的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被越王殿下得知,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张权乃是湖州刺史辛荣的小舅子,平时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若不是他的姐姐在姐夫耳边吹风,他怎会有机会担任这个县令呢?
自从担任义兴县令以来,已经过去了半年多的时间,他在这里仗势欺人,贪污受贿,欺压百姓,甚至强行霸占良家妇女,导致民愤极大。
尽管有许多人前往州府告状,但由于润州无权管辖,而湖州则不愿插手此事,最终这些受害者只能自认倒霉。
张权原本以为这样的逍遥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却没想到节度使突然换人。
新上任的越王殿下不仅迅速平定叛乱,强势夺回常州,还大力推行新政。
钱镠上次撤军回杭州的时候告诉张权,李侃已经带兵进入义兴境内,张权感到害怕,特意去湖州找姐夫辛荣商量对策。
辛荣一时间也拿不出主意,说是要去杭州找董昌商量,让张权回义兴等候消息,这一等就是好几天,李侃那边也没采取什么行动。
他悬着的心刚刚放下,这还没几天,润州突然派人来通知,说越王李侃要来义兴巡查。
张权知道这次没法躲避,又亲自去湖州找姐夫辛荣商量对策,辛荣也摸不清李侃的用意,只是叮嘱张权最近要收敛一些,见机行事。
他们推断李侃并不会这么快撕破脸皮,毕竟镇海军目前的局面已经存在好几年了,前任节度使周宝也默认了。
队伍越来越近,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第一排骑兵的面孔。
张权一咬牙,带着义兴的主要官员迎了过去,今天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大不了就是丟官免职或者破财消灾,自己姐夫的面子对方应该会给的。
行进的队伍停了下来,司徒博骑马去队伍中间通报。
没过一会,马车就来到队伍最前面,车门缓缓打开,李侃迈步下了马车。
张权满脸笑意,恭恭敬敬施礼道:“下官义兴县令张权,率义兴众僚属恭迎越王殿下!”
李侃打量了张权一眼,淡淡地说道:你就是义兴县令张权?”
张权心中一颤,不知道李侃此话何意,慌忙答道:“下官,下官正是义兴县令张权。”
李侃面色一沉,“张县令,你可知罪?”
张权闻言,冷汗都下来了,结结巴巴道:“殿下,下官,下官一心为民,何罪之有?”
李侃冷哼一声,沉声说道:“你自从上任以来都做过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孤刚才已经给过你坦白的机会了,想不到你不识抬举。”
张权猛然一怔,心脏都快停止跳动,后背已经湿透了。
他不知道李侃掌握了多少证据,但此刻绝对不能认账,现在只能先糊弄过去,晚上找个机会逃出县城,大不了这个县令不做了,反正这半年贪墨的钱财也够他挥霍一辈子了,现在小命要紧。
想到这里张权心一横,故作无辜道:“请殿下明察,肯定是有人冤枉下官。”
李侃冷眼看着张权,就像看着一个死人,“张县令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张权心里有了打算,就准备死扛到底,“下官冤枉,殿下说下官有罪,还请拿出证据。”
在他看来,李侃才到润州几日,哪有这么快收集到罪证。
李侃沉声喝道:“想要证据,孤自然会给你的,来人,先把张权拿下,关入监牢听候处置。”
没等张权反应过来,两个侍卫已经出手牢牢的将他控制住。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前来迎接的人都被眼前这一幕给震住了。
其他官员都是战战兢兢,谁也没有想到李侃会如此强势,一见面就把县令给扣了。
张权脸色惨白,挣扎着说道:“下官是湖州刺史任命的,你虽是节度使,但湖州不归你管,这是前任节度使默认的。”
李侃的目光从前来迎接的众人身上扫过,又看向张权,冷冷地说道:“孤可不是前任节度使,不管是湖州、睦州、苏州还是杭州,皆归镇海军管辖,敢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孤定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