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齐鸿蒙对眼前这个有着麻杆般身材的女孩有了重新的认识。
从前的他一直以为,王豆豆只是一个被农村精神小伙拐跑的脑袋空空如也的农村精神小妹,随随便便就能被任何一个给她买蛋糕和鲜花的人骗走。
但是,王豆豆好像哪里不太一样,她心中有信仰,可以支撑她在欲望满天飞的世界里遗世独立。
“好,我帮你。”
王豆豆还以为自己一番话会彻底惹毛这个赵大强的表哥,没想到这样一说,他竟然答应自己救赵大强出来了。
“但是有一个条件,”齐鸿蒙想了想,这件事必须要让大舅母知道。
虽然庞大骗局是妈妈拉大舅母入伙的,但是最终选择权还是在大舅母手中。
她自己不把钱从银行卡里拿出来,没人知道她的密码。
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投资失败,血本无归,是大舅母自己选择失误,与自己妈妈没有任何关系。
赔钱了应该自负盈亏,而不是找领路人要赔偿金。
齐鸿蒙早就想把这些话告诉妈妈,可是这些天,妈妈一直处于失联状态,打电话也不通。
“好,”王豆豆长舒一口气,仿佛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你给赵大强的妈妈打一个电话,把他现在的情况如实说一下,这件事闹这么大,我虽然说是表哥,但是怎么讲也不是监护人。要让他妈妈知道才行。”齐鸿蒙点燃一根烟,烟雾中,他像一个冷血动物。
“给我一根,”竹竿少女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生疏地点燃,放在嘴边。
飘散出来的烟气熏得她不得不眯缝双眼,最终流下泪来。
“好,我现在就去告诉他妈。”王豆豆学着齐鸿蒙的样子,深吸一口气,随后,一股浓烟从她口中喷出,呛得她连连咳嗽。
就算是帮了。也要有人领情才行。
齐鸿蒙心中算盘敲得当当响。
大舅母天天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回帮她儿子免受牢狱之灾,看她怎么办。
王豆豆看人是准的,齐鸿蒙自然有解救赵大强的办法,他的办法就是时光。
只几个小时,赵大强就放出来了,临走时警局的领导还一顿点头哈腰,热情欢送。
“没事就上我这来玩玩……”警局领导对赵大强说,“以后都是哥们了,有事您言语一声就成。咱之前也不知道您和赵所这关系啊,要是知道也不能关小黑屋。
还有单位里那几个新来的临时工不懂规矩,跟您说的话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回头我就开了他们。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他们一样的。”
警局领导点头哈腰的样子,惊呆了来接驾的王豆豆。
这么看来,表哥在雪城这一带确实是有一定实力的。
自己的宝押的没错。
王豆豆刚开始也怀疑齐鸿蒙到底能不能帮自己把赵大强弄出来,她只是通过齐鸿蒙花钱的态度,和身边女人白小雪的颜值身材,推测出齐鸿蒙可能在雪城有救赵大强的办法。
今日看警局领导对赵大强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王豆豆知道这个表哥在雪城绝非等闲之辈。
看来,要好好努力工作,才能和表哥在一个平面里出现。
一个坚定的信念在王豆豆心里种下种子,她坚信有一天,这个世界会因为她而变得不同。
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也会对她马首是瞻。
实现这一切的途径只有两个,金钱和权力。
两者看似是两个东西,实际上则是融为一体。
有金钱则有权力,有权力金钱自然不会少。
赵大强进去仅一天时间,就宛若苍老了几岁。
看来在里面是没少吃苦头,怪不得警局领导在知道赵大强上头有人之后这么连连道歉。
赵大强告别警局领导,回头向外走,看到了等在门口的王豆豆和齐鸿蒙二人。
他挂着满脸胡茬向这二人走来,嘴角先是露出微笑,然后强颜欢笑,紧接着是欲哭无泪,最后变成嚎啕大哭。
他咧着大嘴,闭着眼睛嚎哭着,仿佛受得了天大的委屈。
王豆豆看到赵大强这副样子,马上冲过去抱住他的脑袋,用双臂紧紧抱着他的头,一边摩挲着他的头发,一边喃喃自语安慰他。
“没关系啦,都过去了,就当我们做了一个噩梦好不好……”
这姿态,和一个母亲安慰她犯小错误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齐鸿蒙心中升起一丝不可名状的羡慕。
娶妻当若王豆豆,他脑子不受控制想到这样一句话。
多好的姑娘啊,怎么就跟了赵大强了呢。
“和妈妈报个平安吧,她都担心一天了。”
王豆豆把手机拨到赵大强妈妈那一栏,点开视频通话,递给赵大强。
电话迅速接通,赵大强的妈妈,齐鸿蒙的大舅母看到赵大强面容憔悴,满脸胡子茬,不禁失声痛哭。
“儿啊!我就说不让你去那死冷的地方找齐鸿蒙,你非要去,现在好了吧,跟着他不干好事,给我们好孩子都带坏了!”
赵大强自己当然知道,这次事件和齐鸿蒙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见齐鸿蒙在场,把自己妈妈的话听个一清二楚,不禁面露难色起来,并连连用眼神跟妈妈示意不要再说了。
“他齐鸿蒙家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好玩意,全家都是大骗子。你知道吗,我让齐鸿蒙他妈骗得好惨,你以后娶媳妇的彩礼钱都让齐鸿蒙他妈骗走了。看你以后娶媳妇拿什么娶。
现在哪家娶媳妇不要彩礼钱,最少的都是二十万起了。
他家要是不还钱,你就准备好打一辈子光棍吧。”
大舅母一点都没接收到赵大强的暗示,嘴巴连珠炮一样,哒哒哒说个不停,她自然知道赵大强能出来是因为齐鸿蒙的帮助,王豆豆在此之前已经把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告诉她了,但是她并没有心怀感激,反而觉得这一切是理所应当的,齐鸿蒙替自己母亲还债,应该做的事。
“赵阿姨,做人不好这样吧!”
大舅母在电话那头的抱怨愈演愈烈,甚至上升到人身攻击。王豆豆听闻到此便插嘴。
“今天赵大强能毫发无损的出来,全是靠表哥齐鸿蒙托人找关系,您不感谢也就算了,还这样诅咒人家,我看不太合适吧!”
大舅母本来想起来钱没了的事就心烦意乱,又被一个毛头小丫头一打断,心中怒火更增添了几分,“感谢他?感谢他家把我儿彩礼钱骗光吗?
感谢他让我儿一辈子拿不出彩礼,娶不上媳妇,打一辈子光棍吗?
我儿都一辈子都毁在他们家手里了,我还感谢他?
我有病啊?”
“谁说没有彩礼就娶不上媳妇?
现在时代不同了,不是所有女孩都是看上那十几万几十万彩礼才结婚的。”
“你不看重,那我要说让你零彩礼嫁给我儿子,你能愿意啊?”
“能,”王豆豆对着电话那端的女人说,“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