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威风的一天,李天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林辰,你可真行啊,平时还真没看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和林辰年纪差不多的少年猛地冲到了他们面前,脸上满是惊喜,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他们:“林辰?是你吗,林辰?”
这少年正是刚才出来阻拦他们的领头人。刚才在柏丽俱乐部里,光线太暗,他又站得远,林辰没看清他的脸。现在距离一近,林辰这才看清了他的模样。
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一下子勾起了林辰的回忆。想当年,林辰在滨海第七初级中学,那可是整个滨海市都有名的“第一乱校”。其实也不是林辰的家人不想让他去好学校,只是那时候上学都是按户口所在地来分的。六年前,林辰的家人虽然都是政府公务员,但都不受领导器重,林辰他爸也只是个县里小镇的镇长,在市里根本没什么硬关系,政绩也是一般般。
在七中的那种环境下,学生想要安心学习,那简直是难上加难。林辰那时候年轻气盛,也不例外。为了不被人欺负,林辰决定先下手为强,从一进初中就开始转变角色。想要不被人欺负,那就得让自己大家抱团相互帮助。于是,他和李天阳、金宇、赖启铭、杜志杰、苏博文、肖康宇这几个人,结成了铁哥们儿,天天去校园里与那些霸凌者对抗,成了七中的霸凌者克星“滨海七兄弟”。主要是他们往校门口一站,就没人校外的小混混敢靠近,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号!他们自己中学快毕业的时候统计过,短短三年,他们帮助同学抵抗霸凌少说也有一两百次了,但是在外人看来,他们这样行为就是校园打架。明明他们是想要帮助同学减少暴力事件发生,结果却换来了他们凶名在外,他们前期也曾去解释,结果却不尽人意,干脆就任由谣言传开吧!
别惊讶他们在校园里打架还能逍遥自在,要知道在那所乱校里,学生霸凌事件很难处理,除非事情闹大了,不然很难处理,因为被霸凌者一般都会被威胁,所以大家都千方百计地瞒着。就算被家长发现了,也会说是自己不小心受的伤。因为有他们兄弟七人,所以这三年很多同期的同学们也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林辰和李天阳收敛了不少,高中时也变得低调了,“滨海七兄弟”也就成了过去。
“金宇?你是金宇?”林辰看着那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少年,身体微微颤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还是旁边的李天阳先开了口:“金宇,真的是你啊!快看看边上的这二位是谁?”
金宇看着两人,也很激动,他侧过身,把身后的人让了出来。李天阳一看,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因为那三个人正是多年未见的杜志杰、苏博文、赖启铭。
“肚脐眼、书呆子、老赖皮!”李天阳兴奋地喊道。林辰一把抱住他们四个,今天他实在是太高兴了。虽然中学时代已经过去,但那时候的热血岁月,林辰永远都忘不了。
金宇和另一个同来的青年说了几句悄悄话,那青年疑惑地看了林辰几眼,然后对金宇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林辰知道金宇是让那青年回去跟老板说一声,也就没在意。他们找了一家咖啡厅,要了四杯咖啡,开始了多年后的第一次聚会。
一边喝咖啡,一边聊着当年的往事,每个人都感慨万千。林辰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几个人中学毕业后就去广东打工了,前阵子才回来,现在在柏丽俱乐部当打手,每个月能挣几千块钱。
“也不知道老黑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杜志杰闷闷地喝了一口咖啡,难过地说。提到老黑,大家都沉默了。老黑就是肖康宇,刚上中学的时候,他是从大山里来的,因为家里穷,穿得土气,林辰和金宇他们就欺负他。没想到肖康宇虽然土气,但脾气却不小,林辰他们人多势众,他却不害怕,拿起木棍就和他们打了起来。
后来他们不打不相识,在一起撸了几次烤串后,关系就好了起来,肖康宇也加入了他们的团伙,成了“滨海七兄弟”的一员。可是初三快毕业的时候,肖康宇和林辰被其他混混学生围攻,肖康宇被打成了重伤,手骨都断了,被他爸带回家后就再也没消息了。
“林辰,其实那次要不是你给我们打电话,说取消行动,你们也不会被围攻,老黑也就不会……”金宇感慨地说。
“什么?我没打电话给你们啊!”林辰一听,愣住了,惊讶地看着金宇。
因为大家对肖康宇的事情都心怀愧疚,所以都避而不谈。而且每个人都觉得那是意外,再加上那时候年轻,没想太多,竟然没人觉得其中有蹊跷。后来他们商量好,要暗中找打伤肖康宇的谢文山报仇。趁他落单的时候,把他也废了,让他感受一下老黑的痛苦。这件事本来没人知道,可不知道为什么学校就是认定是他们五个人干的。要知道谢文山的仇人可多了,这让林辰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金宇一个人把事情扛了下来,这件事才算结束。
自从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后,林辰就觉得事情不简单。自从若琳离开后,他就感觉有人盯上了自己。无论是肖康宇被砍伤的事,还是自己几个人的暴露,甚至后来自己的成绩明明能上市重点一中线,一中却以招生名额满了为由拒收自己,这都是导致自己去私立二中后开始消沉的主要原因。
越想林辰越是害怕,联想到两年前,自己父亲原本要从副县长调任市政府副秘书长,可后来却没了下文,如果这也和那个幕后黑手有关,那就太可怕了。但很快林辰就把这个可怕的想法抛到了脑后,如果是自己的问题,对方应该没这么大的本事影响到自己的家人吧!只是不知为何,这个念头在林辰脑海里就是挥之不去。
“林辰,你怎么了?”金宇看到林辰脸色不好,关心地问。
“没……没什么!”林辰赶紧转移了话题,这件事还没搞清楚,他不想让自己的兄弟牵扯进来。
“金宇,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林辰看着金宇,声音有些哽咽。其实学习不好并不代表就是坏学生,当年他们这些人中,金宇的学习成绩甚至不比林辰差。只是如果不是金宇一个人把所有事情都扛下来,他们其他几个人根本无法参加中考,甚至都有可能被开除。想到这些,林辰和其他几个兄弟都觉得特别对不起他。后来还是林辰求着母亲找了很多关系,才让金宇从少管所里出来。
“说什么呢!我家境那样,就算考上了大学也没钱读,还不如趁年轻多挣点钱呢!”金宇大大咧咧地说,看似毫不在意,但林辰从他落寞的眼神中知道,他还是非常喜欢学习的,只是现在已经没机会了。林辰心里特别难受。
从杜志杰、赖启铭他们的谈话中,林辰了解到他们这几年过得并不好。林辰很想改变他们的现状,但他明白自己现在还没那个能力。
兄弟多年未见,有说不完的话,就这样一直聊到了半夜,就算李天阳知道回去后肯定会被父母骂,他也豁出去了。他们开始回避关于肖康宇的话题,尽量说些开心的事,不时传出阵阵笑声,只是这笑声中都带着一丝苦涩。
生活或许就像是一个被命运捉弄的人,充满了无奈,而每个人都在这种无奈中苦苦挣扎。或许此刻,只有咖啡的苦涩才能让他们暂时压住心中的苦涩。
当林辰被母亲叫醒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了。林辰看了眼时间,匆匆忙忙地起床。好在母亲只是说了他几句,就去上班了。林辰回想起兄弟们这些年的境遇,心中一阵苦涩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