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野兽嘶吼的众人也都停止了互相嘴炮攻击。
“声音在东南方向。”陈彬说。
“回去。”林警官担心林月的安全,说着转身就走。
“林警官,你是警察吧?能不能帮忙,救救他,他是好人。”杨诚见二人要离开,迫切的发问。
林警官回头,戏谑地看着杨诚。“他是好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好人死的还少吗?”
“可是现在人类的大敌是丧尸,不是吗?多一个活人总比多一个丧尸强吧?”杨诚再次说道。
“行了,你就别逗他了。”一旁的陈彬拍了拍林警官的肩膀,接着说道:“我们那儿没药也没医生,不过我们打算去白树沟煤矿,那儿应该有。愿意的话就一起去。”
听完陈彬的话,杨诚看向铁算盘和花猫,“你们怎么说?”
“我不想跟条子一路。”花猫说着,白了林警官一眼。
“花猫。”铁算盘推了花猫一下。
“震哥救过我,我跟他们去。”杨诚说着就去搀方震。
“揍性。”林警官瞪了一眼花猫,转身离去。
铁算盘又推了一把花猫“不想救你武二爷了?”然后又过去帮杨诚,两人一人一边架着方震的胳膊,跟在陈,林二人身后。花猫则背上装着食物的包,一手拎着铁铲,一手提着刀。在准备离开时,在两块石头的缝隙里看见了被杨诚打飞在一边的手枪,快速的捡起来揣进了怀里。
在老狗被冯虎扶着逃命的这段时间里,他们的身边总是跟着一个极具耐心的猎手。它时而在后,默默地跟着,舔舐地上的血液;时而卧在两边的大石头上,冷眼旁观这一行人慌张的逃命;时而趴在前方的大树上,像预言家一样,等待着宿命中的猎物的到来。
最近的一次他们清楚的看见猎手趴在一块大石头上,漫不经心的舔舐自己的利爪。如同刽子手在仔细地磨自己的屠刀。而他们也清楚的看清了猎手的身份——雪豹。
这种无声地死亡威胁快要将这一行人逼崩溃,但在这崩溃的边缘,老狗却最是能体会这种虐杀猎物的快乐。
是的,快乐。将猎物剥皮去肉,抽筋挖骨,一点一点,细致的剥去那些囊肉,然后在猎物即将死去时给他致命一刀,结束他漫长的痛苦。
仔细听,猎物挣扎时粗重的喘息声,双腿蹬地,磨蹭地面声,动脉血喷出时会大力的冲击地面,静脉血滴下时会发出不轻不重的滴答。
美中不足的是这种滴答声需要在安静的环境里才能听到,而老狗为了全面的享受虐杀的快感,总会让猎物尽可能大声的喊出来。老狗知道,这可能就是鱼与驴不可兼得的道理吧。
但老狗总是觉得遗憾。到现在他还没遇到一个可以陪自己好好玩下去的猎物,总是在自己还没尽兴的时候猎物就断了气息。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承认了自己确实缺乏艺术感。虐杀猎物何必一定要追求虐身呢?虐心不是更好吗?就像现在跟在自己身后,时不时伸出舌头舔舐自己利齿的那只大猫那样。
在杀死猎物之前先要好好的玩玩儿,或许这样会让猎物的心脏泵出更新鲜的血液,从而变得更加美味吧。
正是因为老狗能切身体会到雪豹雪豹此时内心的想法,所以更加惊惧不已。
而且此时他后背上插着的伤如同车胎上的小小的口子,在一点一点放点他的气。
“彪……彪哥,别管我了,自己……你们跑吧……”老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不行,你是我兄弟,我怎么能丢下你。”彪哥身体肥胖,在平路上行走尚且费力,更何况在山间的碎石间奔逃。说两句话也是气喘吁吁。
“不……不行了,彪哥,彪哥要给宇……宇哥报仇啊。”老狗直到这个时候还不忘报仇的事,这让彪哥心中很是不满,但也对已经化作血污的吴新宇更加妒忌。老狗这么一个没有人性的人,居然对吴新宇能死心塌地到这个地步。
彪哥知道,他永远不可能让老狗跟自己同心同德了。心里这样想,嘴上确实另一种说法“老狗,别说……傻话了,好好,好好跟着……”
正说着,只觉得耳边刮过一阵风,随后一直如影随形的猎手终于现身,打算结束这场游戏。
雪豹从四人的侧后方一个大跳扑到四人前面的一块巨石上,后腿微曲,前爪抓地,随时都能扑击。
四人及时止步,不敢向前。姚丽娟抓着彪哥的胳膊,不住的往其背后缩。彪哥也怕呀,想把姚丽娟往前推,实在显得滑稽可笑。
“冯虎,带彪哥……走,我拖住。”老狗咬着牙说。
“老狗……”彪哥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冯虎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将自己的刀递给老狗,然后夺过姚丽娟手里的刀,拖着彪哥往一旁的山谷里跑进去。他不是相信老狗能拖住雪豹,他只是希望老狗能喂饱雪豹,让雪豹放弃追杀他们。他可不在乎老狗的生死,从在避难所老狗拿刀指着自己呜呜渣渣的时候,他就给老狗判了死刑。现在,倒省的他动手了。
彪哥走的也很果决,这次不知是被老狗扶着还是怎么回事,速度都快了很多。
老狗没有提着刀,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野兽。他没有看离去的彪哥等人,从路上碎石急促的摩擦声中他能听出来彪哥走的有多迫切。
老狗对此毫不意外,他已经习惯了抛弃别人,当然他也习惯被人抛弃。唯一没有抛弃他的那个男人,现在已经找不到尸首了。
不知道为什么老狗在确定彪哥等人离开后反而不害怕了,怒目圆睁,瞪着眼前的野兽,释放着自己的杀气。
“现在,我跟你一样,也是猎人,而且是比你更高级的猎人。”老狗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和内心更加残忍,但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反而激怒了面前的野兽。
“嗷吼~”
大猫出其不意的向老狗扑来,前爪交错着一剪,老狗闪身,刚刚避开雪豹扑击而来的前爪却被其粗壮的尾巴狠狠扫到。
这一尾巴直接打在老狗的面门上,将老狗打的仰躺在地上,插在后背的西瓜刀这次直接穿透到前胸。
老狗没有觉得痛,只觉得好黑,好饿。
恍惚间,他又回到了那个阴暗湿冷的地窖里。那是十五年前,他十三岁,被同母异父的弟弟栽赃偷吃了母亲放在柜子里的饼干,而被后爹扔在这个地窖里关禁闭……
雪豹返回来,舔舐老狗胸前的血液。
外面阳光明媚,那时候他还不叫老狗叫齐福。齐福蹲在柴火灶旁捧着半块馒头,手里拿着弟弟扔掉的方便面调料包。调料包撒在馒头上,吃起来好香。
突然,门被打开了,后爹怒气冲冲的进!来,弟弟跟在后面。
“爹,你看,他抢走了我的调料包,还打我。”弟弟无辜地说道。
“狗杂种,没人要的野种,老子给你食吃,你还敢打老子儿子。”后爹说着抬手就要打。
“我没抢,是他扔了,我捡的。”齐福辩驳。
“啪~”
“还敢嘴硬。”后爹狠狠地一巴掌把齐福打倒在一边,老狗顿时口鼻冒血。
“再敢打我儿子,老子弄死你。”后爹恶狠狠地说完,将齐福手中的馒头踢掉,转身出去。
齐福艰难的起身,看着弟弟站在门口冲自己做鬼脸,顿时委屈和愤怒填满了他的胸口。
他不明白,同样是一个妈生的,为什么那个小东西就可以得到所有的恩宠,而自己连捡垃圾吃都不被允许,是因为这是后爹吗?可是亲爹呢?亲爹除了让他饿着肚子咒骂他的母亲外,就是把他吊在房檐上打。
雪豹开始试图用利爪刮开老狗心口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