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饿。”破败的土坯房内几块砖支起一块木板搭成的干板床上躺着一个瘦小的女孩有气无力地说。
“小妹?”随着女孩的声音落下,在靠近窗户的墙角下一个同样瘦小的身影立刻跳起来,来到床边。
“小妹,你醒了?”男孩蹲在床边,用手摸了摸女孩儿的额头。
女孩儿五六岁左右的年纪,但却瘦小的的如同三四岁的孩子。脸色蜡黄,嘴唇发白,眼窝深陷,头发干枯,眼角还有两道明显的泪痕。
“哥哥,我梦见妈妈了,她叫我去吃饭。”女孩儿的气息很弱。
“妈妈……”男孩儿听到女孩儿的话眼角一湿,就赶紧把头转向一边。
“妈妈……真好。”男孩儿说着任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待泪花散去,才转过头对小女孩儿说“饿了吧?小妹。哥哥给你煮了肉汤,马上就好,你喝了就会好起来的。”
男孩儿说完又转身向墙角跑去,在那里有几块砖垒起来的一个火圈,上面架着一个铁盆。铁盆里烧开着半盆水,水中飘着几块勉强称为肉的东西,这就是男孩儿所说的肉汤。而这所谓的肉也不过是男孩儿费了极大的力气才抓住的一只山鼠。
男孩儿的年纪也不过十来岁,在这末世养活自己尚且是个不可能,更何况还要照顾瘦弱的妹妹。
但这就是末世孤城下无依无靠的底层孩童悲惨生活的缩影,这里就是白树沟煤矿避难所。
小男孩儿兄妹原本是白树沟煤矿的员工家属,他们的父亲在一次矿难中去世,然后母亲接了父亲的工作名额。
后来白树沟煤矿停止开采,原本的矿址改成了荡云山自然保护区的游客接待处。而他们的母亲则做了售票员,他们也一直待在矿区,直到灾难发生。
男孩忘了那是灾难发生后的第几天,他只记得那天母亲照常去领食物,然后就一直没回来。直到第二天有人来到他们家,给他扔了两包面包,说是他们的母亲给他们挣的。
男孩儿问来人他们的妈妈呢。
男人很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死了,就离开了。男孩追上去,想拉住男人,问问明白,但还没靠近就被跟男人一起的另一个人一巴掌甩飞了出去。
虽然兄妹二人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但从那天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妈妈。
他们见到的是越来越多的陌生人,见到的是不断被拆毁的房屋和同样山外的那条路上拔地而起的高大的石墙。
从那时起,他们在没有领到过食物。所有的食物都需要用工分换,工分只能挣。可以是帮忙盖城墙,也可以是去山里肃清避难所附近的兽群,还可以是加入搜索队去外面搜集避难所需要的一切物资或者刺探情报。
工作有很多,挣工分的方式也有很多。但是每一份工作都有人挤破头去做,甚至为了得到一份做诱饵杀捕杀野狗的工作,有人愿意只要半个工分的。
当然,好消息是那个自降工资,靠卷死同行得到工作的“卷卷”最终如愿以偿被狗撕碎了。听说那天的公狗从一棵树下找到一把蓝色逍遥丸,集体硬汉。那个“卷卷”有没有被狗群临幸就不得而知了。
在如此激烈地竞争中,一份掏厕所的工作简直是福报。但这份福报轮不到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小男孩儿,最苦最累的尚且轮不到他呢。
所以当小女孩儿因为饥饿倒下的时候他完全束手无策。他知道只需要一口热粥小女孩儿就又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妹。但没有人给他,没有人在乎一个小女孩儿的生死,也没人在乎那个小女孩儿是不是谁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心灵寄托,所有人都自顾不暇呢。
“好了,小妹,这下熟了。”男孩儿看着锅里的“肉汤”忍不住也流了口水。
男孩儿用一个有些扁了的不锈钢饭盒装了肉汤。并将所有的肉都捞了进去,端到小女孩跟前。“小妹,来喝汤。”
女孩有些费力的坐起来,她实在没有力气了。
“咚~”
男孩儿正想喂女孩儿吃肉,外面有什么声音响了起来。
男孩儿立刻放下手中的饭盒,双手握着立在床边的木棍,警惕地看向门口。
半晌,既没有再响起什么声音,也没有见到有人出现。男孩儿放松了警惕,单手拎着木棍,慢慢打开了门。
门外什么都没有。“刚才是听错了吗?”男孩儿心中疑惑道。
关了门,正准备回去,男孩儿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的眼角瞥见了门外不远处的空地上有一块白花花的什么东西。
男孩儿如同看见宝贝一样,冲出门,立刻将那块儿白花花的东西捡了起来。那是半块馒头,雪白但干硬。
小男孩儿很高兴。虽然这块馒头很干硬,但可以用肉汤泡一泡,妹妹吃了就有更大的可能好起来了。
“小妹……”男孩儿高兴地举起手中的馒头,想回去告诉妹妹,天上虽然没有掉馅饼,但是掉了馒头。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个湿漉漉的布块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唔唔……”男孩儿手脚乱蹬了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我说老苍,你这是何苦?现在这种小玩意儿不多的是,还用咱们这么费劲?还给扔的馒头。”一个额角有一道刀疤的光头牢骚道。此时他正一手捂着男孩儿的嘴一手搂着男孩儿的肚子,将其抱进屋里。
被叫老苍的男人此时刚从小女孩的床旁走过,来到小男孩儿垒起来的锅旁边。听刀疤这样说,老苍翻了个白眼。“老大强调了多少次,做事要用脑子,不能用蛮力。”
“用个几把脑子,对付两个小孩子还费这么大力气,丢不丢人。再说了这都啥时代了,少了这两个谁知道。要我说,从一发现的时候就该直接动手。一脚踹开门,一手拎一个就去交差了。”刀疤明显不服气,一口气说了很多。
“你要死别连累我,枭爷说了,这事儿得悄悄来。要是惊动了别人,谁造成的骚乱谁就做肉羊。”
听老苍这样一说,刀疤也是两腿发软,还好没用强的。再看看手中的小男孩儿和床上的小女孩儿,刀疤的脸上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