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辆警用挎斗摩托车从前进乡方向驶过来。
“嘎”一个急刹,从车上跳下一名青年警察。
“你们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持械斗殴,不怕坐牢哦!”警察高声呵斥道。
撬棍’蛤蟆’见到警察就如同遇到救星一般,上前就是一通哭诉道:“冯警官啊!你来的正好,这两个车匪路霸大白天就要劫我们的车,还把侯哥和刘哥给打伤了。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闻歌见到警察先是一愣,随之闪过不易察觉的微微一笑。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们耍流氓,先动手打人,还恶人先告状,真不要脸!”扈玫见有警察到了,心里也踏实不少,立即站出来反驳。
冯警官初见闻歌,脸上也是闪过一道惊喜。颇有深意的看着闻歌,手上很隐蔽的比划了一个动作。闻歌却老神在在的没有搭理他。
“马六,人家说的和你说的可是恰恰相反。再说,我看到的是别人都空着双手,你的手里却拿着凶器,你叫我怎么为你做主?”冯警官冷冰冰的一脸肃容。
“冯警官,刘哥手上还在流血,侯哥也痛的趴在地上,这总归是事实吧?”马六哭丧着脸,指着躺在地上的侯二和刘三说道。
“刘三,你的手臂是这把刀刺伤的吗?刀子是谁的?”冯警官指着刘三旁边地上的水果刀,冷冰冰的向刘三询问。
“报告冯警官,是这把刀子刺伤的,刀子……刀子是我的。”刘三忍痛捂着伤口,沮丧的答道。
“呵呵,你自己捅自己,你这是打算痛改前非,立志重新做人了吗?”冯警官冷笑着挖苦道。
“不是,刀子虽然是我的,可是我只是想吓唬他一下,没想到他就先动手了,还刺伤了我的手。”刘三倒是觉得自己很冤枉的样子。
“他为什么要拉你的手?”冯警官紧追不舍。
“是…是…是………”刘三根本说不下去。
“结巴了?不能自圆其说了?还是我来帮你解释吧!你凶巴巴举刀刺向对方,结果人家只是轻轻一带,你就自己刺自己了,对吧?”冯警官连比带划的分析着,就像亲眼所见似的。
“这个冯警官真是明鉴万里,料事如神。当时就是这样的,我亲眼所见。”扈玫兴奋的鼓掌喝彩。
冯警官有些得意的扫了闻歌和扈玫一眼。立即转身对侯二说道:“侯二,不用说,你这一棍也是马六手里的撬棍打的了。”
侯二欲说话,被冯警官抬手制止。“听我说完。早就劝过你不要再做这些没屁眼的事,自己没球胆量,却喜欢装大尾巴狼。这下好了,今天踢铁板上了吧?”
冯警官话语中苦口婆心的味道非常明显。
突然话锋一转,沉声道:“我告诉你,别说是你们三个小混子,就是边境上那些走私、贩毒的亡命之徒遇到面前这位,也只有丢命的份。”
侯二瞬间脑补,听话听音,瞧这意思,冯警官认识这位高手?
“没错,这位就是我的长官,救命恩人。你们以后见到就给我躲远点,如果我听说你们几个再敢出什么幺蛾子。老子保证让你们把牢底坐穿。”冯警官掷地有声的说道。
“不敢不敢,今天就是个误会,冯警官的救命恩人就是我们的爷,是大爷。”侯二忍着痛,点头哈腰的连忙表态。
“班长,这三个小子有些小毛病,平时还算听招呼,不算大恶之徒,今天放他们一马?”冯警官回过头来笑着向闻歌请示。
闻歌鄙视的瞥了他一眼,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却没有说话。
“还不快点把侯二、刘三带走,待在这里丢人现眼啊?”冯警官踢了马六的屁股一脚,喝骂道。
马六连忙点头哈腰的扶起两人,准备离开。
“且慢。”一直没有说话的闻歌突然喊道。
三’蛤蟆’一阵紧张,以为对方还不想轻易放过他呢!连忙又是作揖又是弯腰的央求道:“领导…我们知道错了,放过我们吧!”
“侯二是吧?我好心提醒你们一句,不要再混了,找个正经事做吧!否则,要不了几年脑袋就会搬家。”闻歌从冯凯的话语中听出有心放他们一马的意思,忽然想起96年全国第二次严打,各省都毙了不少犯罪分子,便好意提醒一句。
侯二三人一愣,连忙点头应承:“谢谢领导教诲,我们一定改过自新。”说完,互相搀扶着上车。
冯凯没等马六他们离开,上前给闻歌一个熊抱:“班长,想死我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好小子,都当上人民警察了,厉害。”偶遇战友,闻歌心里也是十分高兴。
“厉害啥呀!走了不少关系才穿上这身衣服。唉~现在的风气不是讲你有没有真本事,首先得看你有没有关系。”冯凯自嘲道。看来他身上这衣服来得不容易。
“来之不易就好好珍惜,多为老百姓做点事,也就问心无愧了。”闻歌安慰他道。
“那必须的,不管在哪里,不管是什么时候,咱都不能给班长你丢脸。”冯凯爽快的回答。
“臭小子,都当公安了还这么嘴欠,你就算丢脸也跟我没半毛钱关系。”闻歌擂了他一拳,说道。
“那可不行,你可是我班长,你不罩着我,我可没有安全感。”冯凯一本正经的说道,倒不是在开玩笑。
“别贫嘴了。刚才那几个是什么情况。”闻歌轻描淡写的问道,他还是想弄明白冯凯为什么有意放过那三个小混混。
“侯二是我们四娥县第一个万元户侯保全的独子,不学无术,整天开着他老子的车,招摇过市耍酷。除了一些打架斗殴之外,其他还算守规矩。因为他老子为人还算过得去,就多多少少给他一下面子。“冯凯见闻歌问起,只得做了简约的介绍。
“哼,水果刀,撬棍都用上了,还算守规矩。这个侯保全很有钱吧?”闻歌冷笑着问道。
“嗯,这侯保全自己买了五条采砂船,在青弋江上采砂,一年能赚不少,人们都喊他侯百万,真名倒是没什么人喊了。不说百万,几十万应该没问题的。”
冯凯也注意到了闻歌的情绪变化。便笑着问道:“班长,你不会以为我是收了侯百万的好处,才特意放过侯二吧?”
“不然呢?”闻歌脸色越发严肃。
看着闻歌严肃的样子,冯凯反而笑了。说道:“班长,那侯二只是一个没胆子的虾皮,刀子和撬棍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你们俩就是站在不动,他们最后只有灰溜溜的自讨没趣的份。”
闻歌见冯凯说得诚恳,回想刚才那几个家伙确实虚张声势的成分多些,说不准真是自己先入为主了呢!
不过,闻歌想起前世的许多警察从人民的保护神蜕变成一些个人的保护伞,还是提醒冯凯道:“凯子你记住,你是人民公安,永远不可以去做个别人的保护伞。那样就是好好的人变成狗了。”
“班长你放心,冯凯这一辈子不谋升官发财,当一个普普通通为人民服务的好公安就是光宗耀祖了。”冯凯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就好,真这样你冯凯就是我一辈子的好兄弟。”闻歌上前紧紧握着冯凯的手,一脸真挚的说道。
冯凯双手紧紧握着闻歌的手,眼里含着泪花,连连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对了,你这是去哪?”闻歌瞟了一眼一边的带斗摩托,转移话题问道。
“连续周末值班,今天轮休,回县城看看爸妈。”冯凯答道,马上又问:“班长这是准备去县城吗?”
“是的,路上耽误了,没能赶上第一班公交车。”闻歌点头答道。
“哈哈,坐我的车,进城我请班长喝酒。”冯凯兴奋得差点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