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赵明叹息一声，旋即露出一个苦笑：“方一小姐，不是我们不信任你，只是上面下了死命令。”
“这种性质恶劣的命案，一定要尽快找到凶手。”
“我们也只是听命办事。”
“能够理解。”
方一问心无愧：“毕竟凶器上有我的指纹，将我列为案件的重大嫌疑人无可厚非。”
“你们想问什么就继续问吧。”
其实早在十个小时前，他们就没什么好问的了。
方一的身份摆在那里，出了名的短剧天后，经常要去横店拍戏，不在场证明完整的不得了。
之所以一直把方一留在这里，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把方一的丈夫、也就是楚萧，逼来警局。
管天祥生前，最后的联系人就是楚萧。
管天祥在被虐杀的时候，正在写与楚萧有关的剧本。
他们有理由相信，楚萧对管天祥写的剧本不满意，冲动之下，激情杀人。
再加上楚萧深居简出，拍完《登神长阶》后就不再和外人接触。
很难不让人怀疑，楚萧是在杀了人之后畏罪潜逃了。
如果不是他们在方一的家里，看到陷入植物人状态的楚萧，说不定现在满城都是楚萧的通缉令。
当然，楚萧也只是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并非被直接当做凶手。
警局的工作人员也在寻找其他线索。
赵明的耳麦里响起同事的声音。
“赵sir，楚萧来警局了。”
赵明松了口气：“方一小姐，感谢你的配合，现在你可以回家了。”
“楚萧来了？”
方一并没有从凳子上起身。
赵明笑容尴尬：“是的。”
方一面色不善：“你们也要审讯他48个小时？”
“具体得看审讯情况。”
赵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方一没再多言，走出审讯室后，很快便看到一起跟过来的陆瑶。
“楚萧已经进去了吗？”
方一在陆瑶旁边坐下，工作人员立刻拿来两杯热水。
“嗯。”
陆瑶点头：“楚萧也很想知道那个编剧是怎么死的，一来就直接跟帽子叔叔进审讯室了。”
审讯室内。
“楚萧先生，请问你半个月前，为什么凌晨三点给管天祥发消息？”
一位女警官问道。
“讨论剧本。”
面对小姐姐的发问，楚萧如实回答：“虽然《登神长阶》已经杀青，但我总觉得这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更精彩的故事。”
“就想着跟编剧聊一聊，这部剧最初是什么样的。”
“你们知道的，现在审核卡的严，为了过审，剧本改得面目全非并不稀奇。”
女警官表示理解，又问了楚萧几个相关问题。
“请问这半个月内，你一直都在房间里睡觉，从来没有踏出过房间一步？”
楚萧点点头：“是的。”
“自从一次意外之后，我就有了这样的后遗症。”
“偶尔会陷入长时间的植物人状态。”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奇怪，但你们可以去问人民医院肾外科的主任。”
“我当时的主治医生就是他，他应该能帮我证明。”
这时候，赵明拿着一叠资料推门而入，正想接过审问，却在看到楚萧的那张脸后，愣在了那里。
不止是赵明，楚萧也是一愣。
他们竟不约而同的开口：“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女警官满脸不解：“赵sir，你不是看过楚萧的资料吗？”
“怎么会说出这么不专业的话？”
“没什么。”
赵明轻咳一声：“你们都出去吧，监控和录音设备也先关了。”
女警官眉头一皱：“赵sir，你这样做，不符合规矩。”
“我知道。”
赵明无所谓道：“如果上面问起来，我全权负责，你们先出去吧。”
不稍一会儿，整个审讯室就只剩下赵明和楚萧两个人。
赵明立刻朝楚萧敬了个军礼：“同志，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
“之前看资料的时候，我还以为只是单纯的长得像。”
“没想到竟真的是你！”
这个赵明，不是别人，正是城南车站大火时，救援小队的队长。
当时，是楚萧驾驶萨姆装甲，给救援小队开辟出一条安全通道，这才成功将被困的一百多名群众救出。
楚萧当然也认出了赵明，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和对方解释。
之前，从城南车站大火，就不难看出，所谓的精神世界，就是楚萧所在的现实世界。
楚萧能在现实世界里见到精神世界的人，逻辑上完全说得通。
可……楚萧要如何解释，他能驾驶萨姆装甲这件事？
“那天，同志驾驶装甲为我们开辟安全通道的画面，我至今仍历历在目。”
赵明有些激动。
“不是，你听我解释……”
楚萧想说些什么，却立刻被赵明打断：“我知道的同志，像你这样的人，属于国家最高级别的机密。”
“你不需要向我这种小人物解释什么。”
“我只是没想到能再次见到同志您，一时间有些激动。”
“还请同志莫要见怪。”
“呃……”
楚萧一时无语凝噎。
这位赵明大兄弟实在是过于善解人意了。
搞得楚萧都有些不好意思。
“赵sir，你误会了。”
“我并非国家的机密人员……”
楚萧有些心虚：“那天，我只是路过……嗯……我说我只是路过，你信吗？”
“我信！”
赵明没有任何怀疑：“同志，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信。”
“就算你和国家机密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你不是国家任何相关部门的同志。”
“我都无条件信任你。”
“因为你早已走在这条伟大的道路之上！”
楚萧被赵明说的一愣一愣的：“我真的……有这么伟大？！”
“伟大，无需多言！”
赵明很是惭愧：“之前我还怀疑你是杀害管天祥的凶手。”
“是我的目光太过狭隘了。”
“不不不。”
楚萧连忙摆手：“赵sir言重了。”
“人命关天，合理怀疑每一位犯罪嫌疑人，天经地义。”
“我们还是回归正题吧。”
关于楚萧的一切，赵明从未想过刨根问底。
刚才只是过于激动，想要确认楚萧到底是不是当初的那个人。
现在确认完毕，是时候谈案子了。
赵明拿出那个装有钢笔的证物袋：“这是虐杀管天祥的凶器。”
“不知你对这支钢笔，有没有印象？”
“我看看。”
楚萧拿过证物袋，仔细感受这支钢笔。
突然，玛瑙嵌成的眼睛好像闪烁了一下。
一个扭曲、疯狂，充满嘲弄的诡异声线，在楚萧的脑海里骤然炸响。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