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是明年春天东沙河让他们先用半个月。”
站在清凉观大门口，李辛凝望着远处的山路，那里此刻已经只剩下冰雪的颜色，陈太顺已经离开多时。
可李辛依旧忘不了这个憨厚汉子说出那句话的表情。
的确，陈太顺憨厚朴实，可他也是个农户，春耕时节水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前世两村争水打架送命的新闻也不少。
陈太顺尽管极力掩饰，但那肉疼的模样，是蹩脚演技掩藏不住的。
“反而欠了陈村人情啊。”
李辛叹了一声。
吱吱！
广坤叫唤。
“上次不算，那不是给你擦屁股吗！”
李辛没好气的说道。
吱！
广坤不叫了，没精打采的低着脑袋。
“哈哈，别这样广坤，欠了人情咱们还就是了，不是什么大事！”
李辛笑道，安慰了一句广坤，他心情反而好了不少。
关上大门，李辛回屋拿出两本医书，其一《草药简述》，其二《行医笔记》。
两本书都很新，看得出是新近抄录的。
李辛一一看过来，发现这上面介绍的草药后山就有不少。
他放下草药简述，又打开行医笔记，口吻是自述，显然就是王医师的行医心得了，这对他这个医术小白来说很贵重。
于是李辛生活里多了一项活动，学医。
李辛到没有头悬梁锥刺股，只闲暇时拿出来翻看。
即便如此，两本书寥寥几千字，李辛也不过半月就倒背如流了。
这日烧烤摊旁，李辛举着一张药草图问广坤。
“这是什么？”
吱吱！
“错！这是白凤草，没看见这白色分叉的叶子吗！这串是我的了！”
李辛将一串鹿肉拿到了自己盘子里。
广坤急了，啪啪啪拍着小本子，本子上写着：超纲！
“呃，你还没学到这里吗？啊哈哈哈，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好学生从来都是提前预习的，这次就罚你不是好学生，下次注意！”
李辛用大笑掩饰尴尬后，快速找了个理由，然后美滋滋吃着烤肉。
广坤还傻傻的在那寻思，半晌点点小脑袋，写出：广坤要做好学生。
李辛朝广坤竖起大拇指：“好，有志气，这才是当代鼠妖之表率！”
广坤更得意了，直立起来昂首挺胸，可见到肉串正被李辛飞快消灭后，它顿时瞪大眼睛，也不当表率了，窜过来抱起肉串就啃。
一人一鼠吃饱喝足后，李辛眼睛一厉，握拳寒声道：“广坤，是时候动手了！”
吱吱！
广坤砰砰拍着胸脯，小眼睛里满是战意，而后嗖的一声窜了出去。
李辛回屋拿上东西，直接冲向后山。
等李辛到了后山，广坤已经扛着一头大角鹿出现在他面前。
“很好广坤，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李辛表情突然变得猥琐起来，下一刻从怀里拿出药瓶，嘿嘿笑着将一粒药丸塞进了大角鹿的嘴里！
广坤也吱吱笑着，一人一鼠此刻表情出奇一致，都很猥琐。
等广坤将大角鹿送回去，李辛跟着来到了林子边缘，趴在雪地上偷瞄。
广坤一溜烟跑回来，滚到了李辛旁边，也趴在这。
没一会，大角鹿清醒过来，稍微愣了下后，它双眼喷火的呦呦呦叫唤起来，拔腿就跑回了鹿群里。
大角鹿进入鹿群，立刻有一群母鹿围过来，因为这大角鹿正是这群鹿的王。
大角鹿原本还高傲的昂着脑袋四处警惕，突然它焦躁的叫了两声，而后直接趴在一头母鹿身上开始交公粮。
“嘿嘿嘿！”
吱吱吱！
一人一鼠躲着偷笑。
继续看下去，大角鹿完全没有‘鹿到中年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情况，呦呦的叫着，卖力耕耘。
可慢慢的李辛发现不对了，母鹿都特么口吐白沫了，大角鹿还在嘿咻！
李辛赶紧拍打广坤：“快去，让它换一个爱妃！”
广坤不懂‘爱妃’，但‘换一个’听明白了，它化作一道灰光冲了出去，在鹿群都不注意的情况下来到公鹿身后，一口咬在其尾巴上。
呦呦……由嗷！
公鹿正爽呢，突然疼的叫出了颤音，它愤怒回身看来，却什么都没发现！
刨两下土，公鹿立刻换了下一个爱妃，继续冲锋。
“果然换了两味药材，减少了人参和清凉酒分量，这效果挠儿一下就出来了！”
李辛很满意，不过孤例不证，他和广坤开始寻找下一位受害……受益兽。
忙活了半个月，李辛确定新版本的六味地黄丸‘对兽’算是成功了。
‘对人’还没实验。
但肯定要改良的，无他，后继乏力！
服药后的确猛，比赵子龙都厉害，无论鹿熊虎豹还是豺狼野猪，七进七出只等闲，十次郎都有不少，可事后就完了，整个兽都废了。
这半个月观里又陆续收入了好些皮子和肉食，但品相都不咋地，毛发暗沉毫无亮色，肉质根式柴滴很。
李辛知道研制药物不是一两天的事儿，到也不着急，可皮子一天天增加，偏殿快要放不下了。
而且得到的两本医书李辛已经能倒背如流，他也想得到更多新的。
所以东林镇还是要走一遭。
……
深冬，临近年关，官道上人很多。
穿着鹿皮大袄，手边牵着毛驴的李辛走在人群中，很不起眼。
李辛都没想到清凉观后山会出现野驴，他当场将其拿下，准备以后养胖了当坐骑。
目前还比较瘦弱，李辛就让它驮着皮货。
“闪开！都给老子闪开！”
一队盔甲鲜明手持长枪的骑兵路过，路上人仰马翻，飞快给骑兵让路，躲闪不及的就要挨上一鞭子。
“听说梁州南边有乱子。”
“可不敢瞎说，快走快走！”
“胆子真大，这种事也敢议论。”
李辛牵着驴经过，人们的议论声他听得一清二楚，但这些和他没关系，只当新鲜事听一乐儿。
李辛来到东林镇，先找人问了皮货的价格，了解一二后，他才找到一家皮货店。
掌柜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姓王，此刻见到李辛的皮货，王掌柜眼睛一下亮了：“小兄弟厉害，老朽验看皮货多年，一点伤损破口没有的皮货少见啊！”
李辛笑了，这都是广坤打晕带回来的，有破口就怪了！
“多少钱？”
“一口价一百五十两，怎么样？”
李辛刚要开口答应，一个声音响起：“等等，小兄弟莫急，这批货我要了，我出二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