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卫砚云从屋子里快步出来,手上匆忙整理有些凌乱的衣领。
“有人偷看,虎哥已经追过去了。”
闻言,他脸色霎时差得不行,不知想到什么,当即下令:“你也去,务必将人抓住!”
“是!”
先前,这人口中的虎哥速度极快地追到墙外,先是看见地上遗落的糕点碎末,确定了方才一定有人偷看。
他敏锐地抬眼朝某个方向望去,一小点浅橙色的衣摆从拐角划过。
他二话不说追了上去!
满满虽不清楚卫砚云究竟在做什么,但也下意识不想自己被发现,于是在这复杂的巷子里七拐八拐地逃。
不得不说,卫砚云寻的这地方属实隐蔽,满满跑了好几处都未能找到出口,甚至有一回还是个死路。
眼看身后追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再次选了条路,闷头跑了过去。
结果刚一转弯,她便一头撞进了某个人的怀抱。
还不等看清,她已经抬手攻击,却被人轻松握住了手腕。
坏了!该不会是被另一个人包抄了吧?!
她慌张抬头,眼睛在看清来人时,立马亮了起来。
而等潘虎追进这条巷子,忽的就失去了满满的踪迹。
他四周望了望,再往前走几步,旁边的门突然打开,一盆水泼了出来。
潘虎一时不察,鞋子都被打湿了。
一个小厮打到一半的哈欠都被他的模样吓得收了回去,急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小人不知道有人在外头。”
他没有说话,皱着眉朝他身后看去,问:“你可见到一个人……应该是女人朝这边跑过来?”
“小人没有见到,但这儿是凝香楼,里头岂止一个女人?”那人害怕他,又见他看向自己身后,还以为他感兴趣,带着暧昧和讨好的笑道:
“咱这儿是做夜间营生的,也快开门了,这位爷可有兴趣进来瞧瞧?就是要委屈您从这后门进了。”
原以为潘虎会拒绝,谁知他迟疑了一秒,竟抬脚走了进去。
而此时,在凝香楼二楼,满满被人拽着进了一个幽暗的房间,正想开口说话。
“嘘~”轻微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耳尖上,痒得她不禁伸手挠了挠。
结果一抬手,就不小心碰到了一处温润的地方。
意识到自己碰到对方的唇了,她小声地说了句:“抱歉。”
“没事。”阿鹿桓云迦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人,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想念。
“你怎么会在这儿啊?”满满小声问。
毕竟刚刚她还以为自己会被追上了,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跑。
结果忽然撞上了阿鹿桓云迦,对方抓着她,提身便随便飞进了旁边的屋子。
云迦眼神有些慌乱,总不能说自己一直关注着她的消息,她一回来上京,自己便知道了。
今日也只是想见她,所以才偶然发现她似乎在跟踪谁,担心她有危险,才……
幸好不等他答,忽的有男人的呼噜声传进了耳朵。
两人陡然一僵,不约而同地望向内室。
同时,他们这才注意到,这间房装饰得极其的花哨,好几面粉色、红色的轻纱飘荡在空中,还有一串串珠帘混杂其中,就连空气中都飘散着甜腻的香气。
而循着那单薄的纱帘,隐约能瞧见内室床上似乎有人影,呼噜声也是从那传来的。
满满压低声音问云迦:“这是哪儿啊?”
他们该不会跑到别人家里去了吧?还闯进卧房了。
云迦摇摇头,眼中也带着迷茫。
显然,他当时也是随便选了一处让两人藏身的,而在他们进来之时,凝香楼尚未开门,纵是白天,楼内也是一片昏暗,所以他们全是跟着直觉走的。
两人眼神交流一番,都看懂了对方找机会离开的暗示,正准备转身,床上的人似乎翻了个身,呼噜声骤停,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咕哝:
“唔……嗯……美人儿……美人儿呢?让我摸摸,再让我亲亲……”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忽然又多出一个女人的呻吟,那音色娇媚惑人,若是哪个浪荡子听了,估计骨头都要酥掉。
“嗯~昨夜都没停过,别呀,饶了奴家吧……才刚醒呢……啊!您真勇猛~嗯……”
满满和云迦霎时间石化在原地,目瞪口呆。
下一秒,云迦已经眼疾手快地将她两只耳朵都捂住了,还捂得紧紧的。
她像被定身了似的,只有两颗眼珠子转呀转,往上去瞧云迦,入目就是一张比猴子屁股还红的脸。
她不知道的是,床上的两人已经又折腾起来了。
不堪入耳的呻吟声,伴随着床晃动出的嘎吱声,让云迦的脸由红转黑,他边捂着满满迅速闭眼,默念了一段清心咒。
再睁眼,他的眼中一片宁静,可心底却生出了杀意。
实际上,他之前亦完全可以将追过来的潘虎杀掉,只是不仅怕麻烦,更不想当着满满的面做这些事。
也幸好他没动手,不然紧随而来的另一个人肯定会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云迦的掌心是满满软软的耳朵,他憎恶屋内那两人让污秽的声音叫满满听见。
满满明白他的用意,但发现他盯着自己出神时,有点尴尬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旋即,云迦回神,却是忽然单手将她摁进了自己怀里,另一手还捂着她的耳朵,她仍旧听不见外间声音。
过了一会儿。
“好了。”云迦放开她。
满满站直身体,头上的发包包都有些散了。
她抚了抚头发,察觉到内室一片寂静,仿佛里头没有人一般,她狐疑地朝云迦看了看。
后者避开她的眼神,坦坦荡荡道:“我们走吧。”
说完,他便打算开门出去。
“哦哦~”满满应着跟在他身后,结果他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又猛地退了回来,还一把将门合上了。
满满摸了摸撞在他背上撞疼了的额头,警惕地问:“怎么啦?”
“应该是那个追你的人来了。”
方才开门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上了楼,他并不像普通的嫖客,眼神凌厉地四面逡巡。
“啊?”满满不禁气愤,低声咒骂,“姓卫的究竟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竟然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穷追不舍!”
云迦没有多问,而是静静将她往后拉了拉。
因为他清晰地能看见,此时有个身影投在了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