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那水缸里,好像有东西。”
沈嫣然抿了抿唇,仔细地盯着那处的动静。
“宿主,趁着那东西没出来,咱们还是悄悄逃走吧!”
“要那真是妖怪,说不定便要丧命于此了!”
妖怪?
沈嫣然好奇地问它:“统统,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妖吗?”
“妖是有的,只不过,应该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但凡事,都有例外。”
但沈嫣然想,那应该不是妖怪,她感受到了他的害怕,妖,会害怕吗?
就算是妖,她有佛门圣物,也伤不到她。
这般想着,她便从黑暗中走到了月色下,越靠近,那原本微弱飘渺的哭泣声便越清晰。
水缸被几块巨石压住了,就算沈嫣然用尽全身力气也只挪开了一点点。
就在她拧眉咬着唇想着还能用什么方法挪开时,突然被人拍了拍肩头。
沈嫣然身体一僵,缓慢地转过了身,见到面前的人,却愣住了。
这……是鬼吗?
来人一袭轻纱白衣,唇色嫣红,似吸食了人血般,皮肤惨白,连脖颈上的青色血管都依稀可见。
“要我帮你吗?只需要付出一点点的小代价喔~”
沈嫣然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拔腿便想跑,可还没跑出几步,便被人扯着衣领拎了起来。
整个人瞬间腾空而起,胸口上方处的衣领将她的脖颈紧紧勒住,表情痛苦地扭曲着,似乎下一秒便要窒息而亡。
“啧,好不容易抓到你这么个小老鼠,我可不能将你轻易放走。”
衣袖下的小手悄悄勾了勾,正要将娘亲给她的防身迷药撒出去,然而下一秒,身子便“咚”地一声重新回到地面。
“师弟,住手!”
那种窒息感却并未消去,沈嫣然捂住脖子重重地咳了几声,脑子更是有些晕头转向的。
紫绫赶忙跑了过来抱住了她仔细查看:“小师妹,你没事吧!”
缓了好一会,沈嫣然才终于摇了摇头:“师姐,我没事。”
“师姐?她是哪位师妹?我怎从未见过。”
看着自己的师弟阮枯影,紫绫的脸色更加冷了:“她是师父新收的徒弟沈嫣然,今日你伤了她,回去便到九炼之森受罚。”
阮枯影很是不满,不就一个师父新收的师妹而已,至于嘛。
“怎么,不服?”
“……不敢。”
“对师妹道歉。”
“……小师妹,对不起。”
沈嫣然的脖子还痛着呢,她不想理他。
突然面前一双惨白精致的手递过来一个玉瓶:“行了,师兄的错,将它涂上,会舒服些。”
紫绫也道:“小师妹,收下吧。”
看了看阮枯影,顿了顿,她才伸手接过。
“师姐,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紫绫指了指她的脚底,又看向围绕在她身前的一只紫蝶:
“临睡前我在你的鞋底抹了一圈药粉,我的紫蝶通过这药粉的气息便能将你的足迹寻到。”
原来如此,这紫蝶好生神奇。
重新走到水缸前,里面没有再传出一丝声响。
她伸手想再次推动巨石并唤师姐一起帮忙,阮枯影伸手一挥,那原本沉重无比的巨石竟被轻易地挪开了,重重地坠在地上。
仰头看了阮枯影一眼,鼓了鼓脸,沈嫣然朝他道了声谢,但声音还是有些闷闷的。
“谢谢师兄。”
阮枯影看着那明显还在生气的小人,挑了挑眉。
没再想其他,沈嫣然将盖子掀开,才发现,这水缸里头,竟另有乾坤,里面好像有一个密道,到不知通向何处。
因着心里的那股怪异的感觉,沈嫣然看向紫绫:“师姐,我想进去看看。”
“师姐,我也想。”阮枯影也跟着出声。
紫绫冷冷地瞥了自己这小师弟一眼。
阮枯影也毫不在意,装得乖巧,并自觉地将那掩盖那密道的水缸移开了。
紫绫:“……”
“好,那便去瞧瞧吧。”
“我先进去,小师妹,你跟在我身后,师弟,你垫后。”
“嗯嗯,师姐小心。”沈嫣然有些担忧。
密道里没有一丝光亮,漆黑无比,阮枯影却如鱼得水,像在逛自家院子,悠悠地哼着不着调的曲子,竟有些诡异地悦耳。
紫绫却早已习惯阮枯影这副模样。
他只喜黑夜,不喜白天。
白日里几乎见不到他人影 ,师父想改改他这性子,他却宁愿到九狱之森受罚也不愿听师父的话。
见他这副犟种模样,牧惊鸿倒也懒得再管他了。
徒弟大了,不好管喽,虽然…小时候他也没管过。
突然,那熟悉的微弱哭声又传到了沈嫣然的耳里。
三人寻着哭声的方向而去,一直走到尽头,却见到了一个,孩子?
他站着的那处似乎就是这个密道的出口,只不过,是在他头顶上方,一束圆台形状的光从上方投射下来。
看着约摸八九岁的模样,瑟缩着抱住自己埋头隐忍哭泣着,瞧着几位可怜。
似乎听到了动静,他蓦地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的三个黑影,起身便想逃,可他身后,是墙壁,他逃无可逃。
最后,他只能害怕地颤抖说道:
“你,你们不要过来!”
“你们再进一步,我就撞墙死给你们看!”
“死人的血,对你们来说,应该也用不了吧!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沈嫣然扯住了师姐的衣袖,几人停在了原地。
“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听到动静有些好奇才想进来一探究竟,你别误会。”
“这个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骗我。”
紫绫见此,升起一抹火折子。
火光亮起,虽微弱,却足够让那男孩看清了他们的脸。
齐文生松了口气。
但想到方才沈嫣然的问话,他却又忍不住崩溃大哭起来:“爹爹,娘亲,哥哥妹妹,还有叔叔,婶娘,村里的所有人都被那些人杀死了呜呜呜……”
“那些人?他们是谁?”
“他们……”
“我不知道,他们蒙着半张脸,身着黑衣,我根本看不清。”
“那些人并没有一刀杀了他们,而是活活将他们逼死,然然放干了他们的血!”
“血…都是血!脸上,手上,衣服上,地上,都是血……我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他们画的那个图腾,我曾在一本古书上见过!”
“那是害人的东西,是禁书!是全天下人都禁止的!”
“当新鲜的血夜流向那神秘图腾,当所有人的生机退去,阵,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