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是要去哪呢?”那小太监年纪不大,声音却尖利刺耳,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他缓缓站起身,向赵婉兮走来,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像是在看着一只即将落网的猎物……
赵婉兮心中一沉,知道自己今日怕是难以善了了。她强作镇定,冷冷地看着那小太监,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拦阻本宫!”
那小太监闻言,却并不害怕,反而阴阳怪气地笑道:“奴才不过奉命行事,娘娘还是请回吧,免得小的难做。”
“奉命?你奉了谁的命?”赵婉兮步步紧逼。
小太监却只是笑而不语,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心里清楚。
赵婉兮心中明白,这小太监多半是林贵妃的人,今日自己落到这般田地,怕是也与她脱不了干系。她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愤怒和绝望压下,目光迅速扫视着药库,寻找着任何可以逃生的机会。
药柜高大,阴影处仿佛藏着无数双眼睛,正贪婪地窥伺着她。赵婉兮心念电转,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堆放的一些药材上。那是……曼陀罗花和紫苏叶!
赵婉兮心中一喜,她自幼便对草药颇有研究,知道这两种药材混合在一起,可以制成一种简易的迷烟。
“拼了!”她心一横,迅速从药柜上抓了一把曼陀罗花和紫苏叶,然后躲到一个角落里,借着微弱的光线,将两种药材混合在一起,仔细研磨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门外白姬的声音时不时传来,语调轻佻,却句句如针,扎得她心头发慌。
终于,简易的迷烟制成了,赵婉兮将迷烟小心翼翼地包好,然后趁着那小太监不注意,悄悄地爬上木梯,将迷烟从通风口处吹了出去。
迷烟顺着风飘散,很快便弥漫了整个通风口。那小太监毫无防备,吸了几口迷烟后,只觉得头晕目眩,身体摇摇晃晃,不一会儿便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赵婉兮见状,心中大喜,她顾不得其他,立刻手脚并用地往通风口爬去。狭小的空间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衣服也被划破了好几处,但她顾不得这些,一心只想逃离这个鬼地方。
终于,她从通风口钻了出来,可刚一落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什么人?!”
赵婉兮的心跳仿佛停了一拍,她僵硬地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手持长矛,满脸警惕的侍卫,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对策。
“我……我……”她故作惊慌失措,声音颤抖着,“我被人追杀,误闯了进来,求求你,救救我……”说着,她还配合地挤出几滴眼泪,脸上满是无助和恐惧。
侍卫看着眼前这个衣衫凌乱,楚楚可怜的女子,心中半信半疑。他上下打量着赵婉兮,见她衣着华贵,气质不凡,心中疑惑更甚。
“你是哪个宫的?”侍卫厉声问道。
赵婉兮深知此时不能露出破绽,她颤抖着手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正是皇上赐予她的妃嫔信物,“我是……我是婉妃……”
侍卫接过玉佩,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辨认了一番,确认无误后,脸色顿时缓和了几分。他将玉佩还给赵婉兮,语气也恭敬了许多,“原来是婉妃娘娘,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娘娘恕罪。”
赵婉兮接过玉佩,暗暗松了一口气,“无妨,本宫也是受了惊吓,你可否带本宫离开此地?”
“娘娘请随我来。”侍卫不敢怠慢,连忙在前面引路。
赵婉兮紧随其后,一路低着头,掩盖着眼中复杂的神色。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宫殿的,只觉得这一路走得格外漫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回到宫殿后,赵婉兮立刻屏退所有宫人,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那本账册,借着烛光仔细翻阅起来。账册上的记录十分详细,每一笔药材的去向都清清楚楚,然而,有些记录却十分隐晦,需要结合其他的线索才能解读。
“张太医……”赵婉兮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账册上那个熟悉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张太医是林贵妃的人,从他那里一定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可是,她又担心打草惊蛇,万一走漏了风声,自己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赵婉兮思虑再三,决定先探探皇帝的口风。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故作虚弱地前往御书房。
然而,当她抵达御书房外时,却被告知皇上正在与近臣商议国事,任何人不得打扰。
赵婉兮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安,她望着紧闭的书房大门,仿佛隔着一层迷雾,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也看不清自己的未来……
“娘娘,您看这……”一旁的贴身宫女担忧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不妨事,本宫就在此等候。”赵婉兮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的不安,语气平静地说道。
她轻轻挥退了宫女,独自一人站在御书房外的回廊上,静静地等待着。夕阳西下,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瑰丽的色彩,然而,这番美景却丝毫无法驱散赵婉兮心中的阴霾。
御书房内不时传来低沉的谈话声,赵婉兮竖起耳朵,想要听清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然而,除了偶尔听到几个模糊的字眼,什么也听不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夜幕渐渐降临,宫殿内点起了点点灯火,将周围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赵婉兮在寒风中站了许久,只觉得双腿发麻,身体也越来越冷,但她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为这也许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她担心皇帝身边的近臣会影响皇帝对自己的态度。那些人大多是些老谋深算之辈,平日里就与林贵妃走得甚近,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查到了什么,恐怕会想方设法地阻止自己揭露真相。
想到这里,赵婉兮的内心更加忐忑不安起来。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御书房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一个身着太监服饰的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
“婉妃娘娘,”老太监躬身行礼,声音尖细而悠长,“皇上宣您进去。”
赵婉兮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然后迈开步子,缓缓地走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香炉中袅袅升起的檀香,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皇帝胡君泽正坐在书案前批阅奏折,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之色。
“臣妾参见皇上。”赵婉兮盈盈拜倒,声音柔弱动听。
“爱妃免礼。”胡君泽放下手中的朱笔,抬起头看着赵婉兮,眼中闪过一丝关切,“爱妃身子可好些了?怎么不在宫中好好休息?”
“臣妾谢皇上关心,臣妾已无大碍。”赵婉兮抬起头,望着胡君泽关切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暖意,但她很快便将这丝软弱的情绪压了下去,“臣妾今日前来,是想……”
她故意顿了顿,仿佛是不经意间想起了什么,“对了,皇上,臣妾今日在宫中散步时,偶然经过药库附近,似乎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