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领命而去,不多时,陈公公便悄然来到了赵婉兮的寝宫。赵婉兮屏退左右,将一个小小的锦囊交到陈公公手中,低声嘱咐了几句。陈公公会意,将锦囊藏入袖中,躬身退下。
翌日早朝,皇上神色疲惫,显然昨夜并未休息好。他草草处理了几件奏折,便有一位御史大夫站出来,义正辞严地提及后宫干政之事,称“后宫不宁,则朝纲不稳”,并隐晦地提到了林贵妃。
这一番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朝臣们议论纷纷,窃窃私语,目光不时地瞟向一言不发的皇上。
“臣附议!”另一位官员站出来,慷慨激昂地说道,“林贵妃勾结外臣,意图扰乱朝纲,其罪当诛,以儆效尤!”
“臣也附议!”
“请皇上明察!”
越来越多的官员站出来,声讨林贵妃的罪行。一时间,朝堂上群情激奋,声浪震天。
坐在龙椅上的胡君泽,面色阴晴不定,一言不发。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玉扳指,指节泛白,显示出他此刻内心极度的愤怒和挣扎。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紫袍的官员从队列中走出,正是当朝丞相,刘大人。他先是向皇上行了一礼,然后转身面向群情激奋的同僚,语气沉稳地说道:“诸位大人稍安勿躁。后宫之事,自有皇上做主,我等身为朝臣,只需关心国事,岂可妄议后宫是非?”
刘大人此言一出,朝堂上的声浪顿时小了许多。众人皆知,刘大人一向老成持重,深得皇上信任,他的话,自然有一定的分量。
“刘大人此言差矣!”先前那位御史大夫反驳道,“后宫干政,祸乱朝纲,自古有之!我等身为臣子,自当提醒皇上,以防万一!”
“张大人此言太过危言耸听了。”刘大人不慌不忙地回应道,“后宫嫔妃之间,有些许争风吃醋之事,本属寻常。张大人仅凭一些捕风捉影的传言,便妄下定论,未免太过武断了吧?”他说着,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眼群臣,意有所指地说道,“老臣斗胆猜测,此事怕是有人故意为之,意图挑拨离间,扰乱朝堂啊!”
刘大人这番话,看似是在为林贵妃辩解,实际上却将矛头指向了赵婉兮。众臣都是人精,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弦外之音,不禁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无人再敢站出来说话。
龙椅上的胡君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看着刘大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刘大人一向与林家交好,此次站出来为林贵妃说话,也在情理之中。但他没想到,刘大人竟敢当着他的面,如此明目张胆地偏袒林贵妃。
“皇上……”陈公公悄无声息地走到胡君泽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胡君泽听完,脸色微微一变,猛地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地盯着刘大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刘大人,你说得可是真的?”
胡君泽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刘大人心头一凛,他迟疑了一瞬,随即挺直腰板,义正言辞地说道:“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还请皇上明察!”
胡君泽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这场早朝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草草结束。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赵婉兮早已料到刘大人不会善罢甘休,她唤来小荷,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交给她,低声吩咐了几句。
小荷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将包袱送到了几位与刘大人素来不和,且素来正直敢言的大臣手中。这些大臣打开包袱,里面赫然是林贵妃这些年来勾结外臣,甚至泄露军机,损害国家利益的证据!
这些证据触目惊心,令几位大臣义愤填膺。他们原本就对刘大人偏袒林贵妃的行为颇有微词,如今看到这些证据,更加确信刘大人与林家勾结,狼狈为奸!
接下来的几日,朝堂上风云变幻。几位得到证据的大臣联名上书,弹劾林贵妃和刘大人。刘大人自然不甘示弱,也搜集了一些对赵婉兮不利的“证据”,试图反咬一口。朝堂上形成了两派对立的局面,双方争锋相对,互不相让,局势一时间陷入僵局。
眼看事态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刘大人心急如焚。仅凭那些捕风捉影的“证据”,根本无法扳倒赵婉兮,反而会激怒皇上。他决定铤而走险,直接面见皇上,揭穿赵婉兮的“真面目”。
然而,刘大人的计划落空了。他前脚刚踏出府门,后脚赵婉兮便收到了消息。她不慌不忙地吩咐小荷:“你去御花园那边,就说本宫今日身子不适,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小荷心领神会,带着几名宫女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不出所料,他们在假山旁“偶遇”了皇上。
“皇上……”小荷跪倒在地,梨花带雨地哭诉道,“娘娘她……娘娘她……”
“婉兮怎么了?”胡君泽心中一紧,连忙问道。
“娘娘她……她自从入宫以来,处处小心谨慎,从未有过半分逾矩,可……可还是有人容不下她……”
“谁敢容不下她?”胡君泽顿时怒火中烧。
小荷抽泣着,将最近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末了,哽咽着说道:“娘娘说,她知道自己出身卑微,不配待在皇上身边,与其让皇上为难,不如……不如……”
小荷没有再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胡君泽脸色铁青,他想起赵婉兮往日的种种,心中五味杂陈。
“带朕去见婉兮。”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将胡君泽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他手里捏着一封奏折,正是刘大人请求面圣的折子。他揉了揉眉心,沉声问道:“陈福,你说,朕该如何是好?”
陈公公低着头,沉默不语。
“摆驾,去长乐宫。”胡君泽突然站起身,将手中的奏折扔在桌上。
长乐宫内,赵婉兮正倚窗而立,纤细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小荷在一旁忧心忡忡地说道:“娘娘,您说皇上会相信刘大人,怀疑您吗?”
赵婉兮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真相如何,皇上心中自有定夺。我唯一担心的是,那些证据还不足以彻底扳倒刘大人,他若狗急跳墙,恐怕……”
“娘娘放心,奴婢已经安排妥当,定会保护娘娘周全。”小荷低声说道。
第二日早朝,胡君泽传召所有大臣议事。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大臣们窃窃私语,都在猜测皇上召集他们是为了何事。
“诸位爱卿,朕今日召集大家来,是为了林贵妃和刘大人一事。”胡君泽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下方众人,“此事事关重大,朕需听听诸位爱卿的意见。”
刘大人第一个站出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说道:“皇上,臣冤枉啊!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对朝廷鞠躬尽瘁,绝不敢做出任何有损国家利益之事!这一切都是赵婉兮的阴谋,是她嫉妒臣对林贵妃的忠心,所以才故意陷害臣!”
“皇上,刘大人所言句句属实啊!”几个与刘大人交好的大臣也纷纷跪下,为刘大人求情。
“皇上,臣以为此事尚需查证,不可听信一面之词。”一位老臣站出来,拱手说道,“臣恳请皇上明察秋毫,还刘大人一个清白!”
胡君泽看着眼前争执不休的场景,心中烦乱不已。他揉了揉眉心,正要开口,却见一名小太监匆匆跑进殿内,跪倒在地,高声喊道:“启禀皇上,长乐宫的赵主子求见!”
“她来做什么?”胡君泽心中疑惑,但还是挥了挥手,示意宣赵婉兮进殿。
赵婉兮一身素衣,款款走入金銮殿。她向胡君泽行了一礼,语气平静地说道:“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免礼,你不在宫中休养,来此地所为何事?”胡君泽问道。
“回皇上,臣妾听闻今日朝堂之上正在议论臣妾与刘大人的事,臣妾心中不安,特来向皇上请罪。”赵婉兮说着,又要跪下。
“爱妃快快请起,此事与你无关。”胡君泽连忙扶起赵婉兮,柔声说道。
“皇上,臣妾斗胆,想当着各位大臣的面,与刘大人对质,以证清白。”赵婉兮目光坚定地看着胡君泽。
胡君泽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说道:“好,朕准了。”
赵婉兮转过身,目光冰冷地看向刘大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刘大人,你说我陷害你,可有证据?”
刘大人被赵婉兮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有些语塞。他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你勾结……”
“我勾结什么?”赵婉兮步步紧逼,逼问道,“我一个深宫妇人,能勾结谁?又能做出什么事来?”
刘大人被赵婉兮问得哑口无言,额头上冷汗直冒。他求助般地看向其他大臣,却发现那些人都在刻意回避他的目光。
“怎么?说不出来了?”赵婉兮冷笑一声,“既然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赵婉兮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高高举起,说道:“这是刘大人与林贵妃勾结的证据,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你胡说!”刘大人脸色大变,猛地扑向赵婉兮,想要抢夺她手中的信。
“大胆!”胡君泽见状,怒喝一声,猛地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
殿内侍卫一拥而上,将刘大人制伏在地。
“皇上,饶命啊!皇上!”刘大人拼命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来人,将刘大人押入天牢,听候发落!”胡君泽怒气冲冲地说道。
刘大人被侍卫拖了下去,临走前,他怨毒地看了赵婉兮一眼,眼中充满了仇恨。
“皇上英明!”赵婉兮跪倒在地,叩谢皇恩。
“爱妃快快请起。”胡君泽扶起赵婉兮,柔声安慰道,“你受委屈了。”
一场风波看似平息,但后宫之中,暗流涌动。林贵妃得知刘大人被捕的消息,气急败坏,摔碎了一屋子的瓷器。
“这个贱人!竟然敢设计陷害刘大人,本宫绝对不会放过她!”林贵妃咬牙切齿地说道。
“娘娘息怒,现在还不是跟她撕破脸的时候。”一旁的宫女劝说道,“皇上现在还护着她,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哼,等本宫扳倒了她,看她还能嚣张到几时!”林贵妃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随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去,把孙昭仪和白姬叫来,本宫有话要跟她们说。”
几日后,赵婉兮身着一袭淡紫色宫装,在几名宫女的簇拥下,来到了冷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