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丝竹声飘荡在大殿之中,身着华服的舞姬们鱼贯而出,她们身姿曼妙,舞步轻盈,如同一朵朵盛开的牡丹,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绽放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
一曲舞罢,众人还未从那美轮美奂的景象中回过神来,坐在皇帝身旁的周昭仪却突然开口了,她掩唇轻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赵妹妹入宫也有数月了吧?不知可曾学会了宫中独特的歌舞?”
赵婉兮心中一紧,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实则是萧贵妃等人的试探,甚至是刁难。她自幼习武,性子洒脱,对这宫中繁琐的礼仪和柔媚的歌舞实在提不起兴趣,更不擅长。
“回禀昭仪娘娘,”赵婉兮缓缓起身,向皇帝和周昭仪行了一礼,语气不卑不亢,“臣妾愚钝,入宫数月,只学会了些许皮毛,恐难以完美呈现宫中歌舞的精髓,污了皇上和娘娘们的眼。”
她这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却很明显,那就是她不想表演。
萧贵妃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她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妹妹这话就太过谦虚了,谁人不知妹妹多才多艺,当初在江南可是远近闻名的才女,莫不是……妹妹如今身在宫中,位列妃位,便不愿再在皇上面前展示才华了?”
她这番话,可谓是诛心之言,将赵婉兮推到了风口浪尖。
殿中众人闻言,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是啊,赵妃娘娘可是出了名的才女,怎么会连一段简单的歌舞都不会呢?”
“我看啊,她就是故意推脱,不想在皇上面前表演罢了。”
“就是,这也太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吧?”
听着周围传来的议论声,赵婉兮脸色微沉,今日这番刁难,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缓缓扫过殿中众人,最后落在了皇帝身上。然而,让她失望的是,皇帝只是端坐在龙椅上,脸上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赵婉兮深吸一口气,目光逐渐坚定起来,她转头看向周昭仪,语气平静地说道:“昭仪娘娘说的是,臣妾的确应该为皇上和娘娘们献上一舞。”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就连一直胸有成竹的萧贵妃,脸上也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赵婉兮却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她径直走到大殿中央,对着那些舞姬们说道:“我有一舞,想与各位姐姐妹妹们一同献给皇上,只是这舞步嘛……需要按照我的方式来。”
她话音刚落,殿中众人皆露出好奇的表情,不知这位赵妃娘娘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赵婉兮的目光缓缓地投向了御座上的皇帝,试图从他那里得到一丝支持。然而,胡君泽只是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深吸一口气,赵婉兮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朗声道:“臣妾愿意与各位姐姐妹妹们一同献舞,只是这舞步嘛……需得按照臣妾的方式来。”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令原本看好戏的众人心中皆是一凛,这赵妃娘娘,莫非真有几分真本事?
在众人的注视下,赵婉兮缓缓走到舞姬们身旁,低声与她们耳语了几句。舞姬们起初面面相觑,带着几分犹豫,但见赵婉兮态度坚决,眼神中透着一股自信的光芒,便也点头答应了。
丝竹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的曲调却不再像先前那般柔美,而是多了几分激昂和豪迈。赵婉兮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她没有刻意模仿宫廷舞蹈的繁琐步法,而是将自己自幼习武的功底融入其中,动作简洁有力,却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和灵动。
其他的舞姬们也迅速调整了舞姿,配合着赵婉兮的动作,时而如燕子般轻盈飞舞,时而又如猛虎般气势磅礴。她们配合默契,动作整齐划一,仿佛是一个人般,将力量与柔美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大殿之上,原本窃窃私语的声音渐渐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支别具一格的舞蹈所吸引。皇帝胡君泽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也渐渐变得认真起来,他看着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的赵婉兮,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
一舞终了,大殿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赵婉兮微微福身,脸上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自己成功地化解了这场刁难,甚至还赢得了皇帝的好感。
然而,坐在一旁的萧贵妃脸色却阴沉得可怕。她原本以为,这场精心安排的歌舞表演会让赵婉兮出丑,却没想到反而成全了她。看着赵婉兮风光无限的模样,萧贵妃心中妒火中烧,她暗暗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却浑然不觉。
“爱妃果然多才多艺,这支舞蹈别出心裁,朕甚是喜欢。”皇帝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赵婉兮,令她心中一紧。
“谢皇上夸奖。”赵婉兮低垂着头,掩饰住眼中复杂的情绪。
歌舞表演结束后,众人纷纷散去,赵婉兮却无意间瞥见,萧贵妃正与身边的女官低声说着什么,那阴狠的眼神,让她心中一凛。赵婉兮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接下来,还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她……
歌舞表演的余韵还未散尽,大殿内依旧充斥着赞叹之声。赵婉兮款步回到自己的座位,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却无法忽视萧贵妃投来的那道阴狠目光。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只见萧贵妃招手唤来贴身宫女,在她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宫女听罢,脸色微变,随即点头退下,身影很快消失在殿门之外。
赵婉兮心中警铃大作,她深知萧贵妃诡计多端,这次歌舞刁难不成,必定还有后招。但她不能自乱阵脚,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保持冷静,才能见招拆招。
“爱妃,今日你可是出尽风头啊。”坐在她身旁的周昭仪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不知是羡慕还是其他。
赵婉兮转头看向她,微微一笑:“姐姐说笑了,不过是献丑罢了。”
“你呀,就是太谦虚了。”周昭仪掩唇轻笑,“皇上可是对你赞赏有加呢,这后宫之中,能得皇上如此青睐的,可不多见啊。”
赵婉兮淡淡一笑,没有接话。她明白周昭仪话里有话,这后宫之中,女人的荣宠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此时,宴会的气氛逐渐恢复了热闹,丝竹之声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的曲调更加舒缓,带着几分文雅的气息。
“皇上,今日这宴会如此尽兴,不如我们来个诗会如何?”一位大臣站出来提议道,“也好让臣等领略一下各位娘娘的才情。”
他的提议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皇帝也欣然点头同意。
赵婉兮心中冷笑,这诗会看似风雅,实则是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后宫女子,除了美貌之外,更要博得皇帝的欢心,而才情,便是其中一种不可或缺的武器。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只见萧贵妃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果然,没过多久,便有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女子站了出来,她向皇帝盈盈一拜,娇声说道:“皇上,臣女听闻赵妃娘娘才情出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臣女斗胆,想向赵妃娘娘讨教一二。”
这女子名叫王语嫣,是当朝礼部尚书的掌上明珠,自幼便以才情出众而闻名。
赵婉兮一眼便看出,这王语嫣是受了萧贵妃的指使,故意来给她难堪的。但她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应战。
“王小姐谬赞了,本宫才疏学浅,哪里敢当‘讨教’二字。”
赵婉兮微微一笑,语气平静,然而她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却悄然握紧。
这只是一场简单的诗会吗?不,这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