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认了眼前的系统并非幻觉之后,杨庆开始盘算起了下一步的计划。
“在这里待着,单纯就是死路一条,还是得考虑一下如何离开这里才行!
“对了,我先前忙着找水,都忘记去看我的电驴了!
“万一被人给偷了电瓶,扎了车胎,那岂不是就糟糕了。”
杨庆拼夕夕账户里边就那么1293块钱,而他的车子电瓶上次换的时候,要500来块钱,轮胎的话最便宜也要100块钱一个。
综合算下来,他需要拿出600块钱来修车。
更要命的是,修车所需要的工具又要另外花钱买。
而且没有电的话,还得弄一个移动电源。
假设花销超支,他还得外出去寻找钞票。
如此一来都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
杨庆推开房门,缓步下楼。
他的车子就停在一楼的车棚内。
外人要想进来,就仅仅只是多走几步的事情。
哪怕是局势未曾恶化的时候,都经常有些见不得别人好的人过来搞破坏。
不是扎胎,就是撒尿,甚至是往车座里边埋钉子。
每次报案,警官们都只会和稀泥,撑死也就给那些人来一点儿口头教育。
结果这些人前脚刚警官被教育完,后脚就又往人家车子上撒尿,属于是恶心到了极点的人渣。
如今秩序失控,这些人搞不好就会彻底放飞自我。
杨庆想到这里,顿时觉得自己的小电驴凶多吉少。
他来到一楼,进到车棚内。
只见这里的车子横七竖八,倒了一片。
杨庆心想:“完了,我的车没了。”
就在这时,杨庆忽而看到了角落中的一辆电驴。
那正是他的爱车。
远远看去,它此刻躺于地面,伤痕累累,不仅车灯被砸碎了,甚至就连后视镜也被摔烂了一个。
望着此幕,杨庆差点儿落泪。
这辆车从农村陪他到了现在,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
没想到如今竟然成了这般模样。
杨庆走上前去,扶起车子。
就在这时,他敏锐察觉到了座位被撬开了。
这类电驴的车座底下,往往都是一个置物箱。
而置物箱的正下方就是电瓶之所在。
杨庆先前撬过很多人的电瓶,自己也被撬过了几次。
自然很熟悉这样的感觉。
“不会吧?电瓶难道真的没有了吗?”
他先扶起车子,打下脚撑;然后趴了下去,掏出手机;接着开启电筒,照向车底。
六个电瓶,齐齐整整。
“一家人就是要齐齐整整才好啊!”
杨庆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擦了擦脸上的汗。
他顺便又检查了一下轮胎,发觉轮胎也完好无损。
车子除去外观比较破烂之外,所有关键部位都能没有遭到破坏。
见到此幕,杨庆高兴极了,打算开出去先观察一下城中村情况。
他所在的城中村名为白山村,面积说大不大,仅靠双腿,很难一下子把周围路况都给探清楚。
于是乎,他决定试开一下车子,看看车子有没有什么毛病。
他掏出钥匙,插入锁孔,一拧,发动电驴,驶离车棚。
城中村内可谓是狼藉一片,不堪入目,到处都是尸体,看得杨庆直犯恶心。
杨庆为了保险起见,把车子开得很慢,尽可能避免电驴发出太大动静。
也得益于电驴的发动机声音很小,若不是听力很敏锐的人,根本发现不了这辆行驶中的电驴。
开了片刻,他突然听到了一声声惨叫。
杨庆停车,贴墙而行。
很快,他在转角处看到一堆上身赤膊的混混们。
他们身上纹有花花绿绿的纹身,骨瘦如柴,声音稚嫩,很明显是附近的“精神小伙”(小混混)。
再仔细看去,这些人的手里要么拿着砍刀,要么拿着锁头,要么拿着菜刀,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
与此同时,里边还时不时传来数名男女的惨叫声。
“小哥,饶命啊,我把我们所有吃喝都交给你们,你们放我们一马吧!”
“哈哈哈,我先饶你一命吧!伙计们,过来,在这位叔叔面前表演一些活计,让他开开眼界。”
很快,传来一道女人的呜呜声,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口。
“你们放开她,有种冲我来啊!放开她!!!!!”
“带劲啊!!!!!”
“耶呼!!!”
“用力!用力!用力!”
“芜湖!!!”
这些人发出了一阵冲天的喝彩声,仿佛前方正在进行什么精彩表演。
杨庆默默转过身去,驱车离开。
“等下还是不从这边出去为好。”杨庆心中道,“哎,这些年轻人真的是疯了。”
“也是,像这帮留守儿童们,平时没有父母管教,精力又旺盛,除了做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选择了。
“平时还有警官、保安们压着,现在倒好,没了管教,彻底放飞自我了。”
回到家楼下,杨庆把电驴停回车棚,盖上一张油布来掩饰稍许。
接下来,他重新回到家中,打算休整片刻,就立刻离开这里。
他拿出手机,继续刷起了视频。
然而各大视频平台上已然没有了过往的欢声笑语,几乎所有用户上传的视频都跟死亡、受伤有关……
杨庆叹了口气,只能寻找一些过往的视频来看。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明明很好笑的视频,现在看了却笑不出来。
甚至就连网文都看不下去了。
杨庆这个时候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先前那个朋友杨凯。
杨凯在老家那季村里有一栋房子,杨庆先前经常过去做客吃饭,对于路况比较熟悉。
更重要的是,那季村与他老家那平村仅仅隔了一条马路。
换而言之,这个村子里实际与他是同个宗族的人。
杨庆对于他们知根知底,晓得他们都是一些爱贪小便宜,但没有什么攻击性的人。
像是这样的人,和平时期要尽量少来往,但是在这样的时期里,反而又是可以合作的对象。
杨庆现在的计划,就是前去杨凯家中查看情况,然后顺走他的钥匙前往那季村。
之所以要住杨凯的房子,是因为杨庆的父母很早就定居在城里,宅基地早就被乡政府收了回去。
也因此,杨庆要想在乡下定居的话,就必须要借住他人房屋。
另外,杨庆前往杨凯城里的家中还有一事。
那便是确认杨凯的安危。
要知道,杨庆自从父母死了以后,就只能跟爷爷奶奶相依为命。
爷爷奶奶又是农民,平日里只知道死命种地,以至于得了病都要硬顶,最后惨死家中。
事实上,哪怕父母没有死,杨庆都是事实上的孤儿。
起码他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见到父母一面。
像是这样的孩子,在农村、城乡结合部、城中村里随处可见……
也许是有了相同经历的缘故,杨庆跟杨凯很有共同语言。
他们从小玩到大,不管是打架,还是坐牢,都形影不离。
只是后来,杨凯自学考了电工证,日子越过越红火。
但杨庆还是老样子,吊儿郎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所幸杨庆改邪归正以后,为人除了比较懒散之外,就没有其他缺点,很好相处得来。
杨凯也因此跟杨庆还有所来往,时常请一些曾经的旧友吃饭喝酒。
杨庆现在过去,并不单纯只是为了钥匙,还是为了确定自己兄弟的安危。
在出发之前,他又发了一条信息,结果仍旧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杨庆闭上双眼道:“凯哥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会没有事情的,他说不定早就已经到乡下了。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得去他家看一下再说。”